受傷沒有,苦頭她已經吃到了,安晨微捂住自己被撞痛的鼻子,不服氣的反駁。“明明是安林大哥的胸口太硬了。”
“是是是,怪我,都怪我。”魯安林一副拿她沒轍的表情,從善如流的不和她争辯。
“魯醫生來的真早啊。”淡漠的聲音傳來,魯安林和安晨微不約而同的看向浴室門口,見榮聞欽面無表情的從浴室裏走出,高大的身軀,隻在腰間圍了塊浴巾,穩健的步伐,一點也看不出腿受傷的模樣。
他這樣走路隻會讓腿上的傷加重,魯安林皺眉。
看到榮聞欽走出來,安晨微臉色一變,顧不上自己被撞痛的鼻子,也忘了之前在浴室裏的尴尬,走到他面前扶住他手臂,怕他甩開自己,身體緊緊挨着他高大挺拔的身軀。
“你靠着我些,盡量别讓受傷的腿用力。”低聲說完,安晨微又提高了些聲音道“你腿上有傷,我扶你回病床上坐。”
看他走路的姿勢,她就知道他是在硬撐,他不想被安林大哥看出他腿腳不便,雖然她覺得沒必要,卻也拿他沒辦法。
她前面一句話是說給自己聽,後面一句則是說給魯安林醫生聽,榮聞欽停下腳步,眸光從自己手臂上的小手上掠過,定在她嬌俏的臉上,她竟然看出自己是在硬撐着走路?
維持平常的走路姿勢,加重他受傷那條腿的負擔,此時正鑽心的痛着,不過,她對他的關心,讓他心情極好,就給她個機會扶他回病床上,榮聞欽對安晨微點了點頭……等等,她的鼻子紅的不自然。
“鼻子怎麽了?”銳利的眸光,緊緊鎖着她紅彤彤的鼻子。
沒料到他會注意自己的鼻子,安晨微愣了一下,垂下頭避開他銳利的目光,回答說“剛剛不小心撞了一下,沒什麽的。”
撞了一下,撞哪兒了?榮聞欽想起自己走出浴室時聽到的對話,“明明是安林大哥的胸口太硬了。”“是是是,怪我,都怪我。”還能撞哪兒,當然是魯安林懷裏。
莫名的不快在榮聞欽心間蔓延開來,拂開安晨微的手,邁動步伐朝沙發走去。
看着自己空了雙手,安晨微眨了眨水眸,朝他看去,他挺直了背脊,走路的姿勢和剛剛無異,他在賭氣。
可是,他爲什麽賭氣啊?自己明明沒說錯什麽話,他賭什麽氣啊?
魯安林看了榮聞欽一眼,目光落在安晨微臉上,他很早就來了,聽到浴室裏隐約有聲音就沒離開,以爲是榮聞欽請了護工來照顧他,沒想到竟然是微微。
微微和榮聞欽到底是什麽關系?
他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兩人的一舉一動都不像剛認識,微微剛剛從浴室裏沖出來,慌不擇路的模樣,加上現在臉上的紅暈都沒褪去,是榮聞欽對她做了什麽嗎?
一個個疑問将魯安林淹沒,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危機,自己愛慕多年的女孩将要離他而去。
實在想不明白他爲什麽賭氣,安晨微索性不想了,走過去,看到榮聞欽腿上裹着傷口的紗布被血染紅,已經濕透。
“你的傷口在流血,紗布也濕了。”忽然想起什麽,安晨微氣急敗壞的開訓。“你洗澡了,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能洗澡嗎?你爲什麽就是不聽,忍幾天能怎麽樣。”
訓斥完榮聞欽,安晨微轉頭喊魯安林。“安林大哥,他的傷口在流血,紗布也濕了,你快過來幫他把紗布換掉。”
魯安林帶來的醫藥箱本就放在茶幾上,這會兒他隻需人過去就行。
“别慌。”握住她的手,榮聞欽輕輕使力,拉她到自己身邊的沙發坐着,氣瞬間消了,低聲對她說“我沒洗澡。”
“真的?”剛坐下就聽到他這麽說,安晨微自然不信。
“真的。”榮聞欽點頭,感覺自己的信譽下降了。
“傷口沒有碰過水,流血是因爲剛剛走路太用力,傷口裂開的緣故。”魯安林這麽說是間接告訴安晨微,沒必要太擔心,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安晨微不說話了,将自己的手從榮聞欽手中抽回,起身走到茶幾對面站定,保持距離的意思很明顯。
他不說話,沒人當他是啞巴,榮聞欽狠狠剜了正在給自己傷口上藥的魯安林一眼,越發覺得看這人不順眼。
感覺到榮聞欽不善的目光,魯安林淡定自若,利落的上完藥,包紮好傷口,工具和藥品收回醫藥箱中,起身去浴室洗手。
安晨微把染血的紗布收進垃圾袋裏,想起浴室裏他的衣服,知道他肯定不會再穿,又去浴室裏收拾。
魯安林洗完手出來,看到她手裏提着的垃圾袋,立刻明白她要做什麽,伸手拿走垃圾袋。“我進去收拾,你去坐會兒。”
“已經很麻煩安林大哥了,還是我去收拾吧。”總是讓安林大哥幫她做事情,安晨微覺得很不好意思。
“跟安林大哥,不需要可氣。”說完,魯安林轉身走進浴室裏。
安晨微歎了口氣,站在原地等着,魯安林提着垃圾袋出來見她站在原地等自己,瞬間覺得,爲她做任何事情都值得。
“謝謝安林大哥。”安晨微笑着道謝。
魯安林笑了笑,表示不用謝,安晨微接過垃圾袋紮好,放在牆角,回頭對上魯安林不解的目光,解釋說“司徒慎會拿出去扔。”
看着兩人有說有笑,榮聞欽覺得非常刺眼,十分不是滋味。
這時,魯安林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他沖安晨微點了下頭,拿出手機接聽。
“魯醫生,魯醫生,住在内科高級病房的任老先生出事了,他的家屬執意要給他轉院,我們攔都攔不住,你快來看看吧。”護士急切的聲音傳來。
“誰要給我外公轉院?”安晨微就在魯安林身邊,自然也聽到了。
“知道了,我立刻來。”結束通話,魯安林對安晨微說“先去看看。”
安晨微點頭,飛快地朝門口走去,魯安林擔心她,連醫藥箱都沒拿就追去。
病房裏,很快隻剩下榮聞欽一個人,他看着病房門口,深邃眸子裏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