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安晨微出院,元莉派了司機和傭人來接她和弟弟,司機在車裏等着,傭人是一位中年阿姨,來幫她和弟弟收拾行李。
弟弟去幫她辦出院手續了,安晨微換上自己的連身裙,就沒她什麽事兒,無聊的坐在沙發上看阿姨收拾行李,見阿姨要将水果籃丢進垃圾桶裏,她趕忙出聲阻止。
起身走到阿姨面前,拿過水果籃說丢了可惜,不如送給别人吃,不等阿姨反應,安晨微拎着水果籃走出門。
“你怎麽把頭發剪了?”看着站定在自己面前的好友,一身帥氣的中性打扮,長發剪成了短短的男式發型,安晨微簡直不敢相信。
“帥嗎?”擡手撥了下額前的碎發,魯安和不答反問。
“帥。”安晨微說的是實話,安和的個子比她高,頭發剪成了男式發型,又穿着中性休閑服,看背影絕對是個帥小夥。
得到好友的肯定,魯安和開心的笑了,白皙的手指勾着安晨微下巴,語氣輕佻。“小妞,要不要跟哥哥去約個會?”
“一邊兒去。”揮開好友的手指,安晨微順道送上白眼。
“明明是你叫我來的,現在又叫我一邊兒去,耍人玩呐。”魯安和瞪大眼睛指控。
安晨微沒時間陪好友玩,彎腰提起放在地上的水果籃,伸到好友面前。
“給我的。”盯着水果籃,魯安和立刻笑逐顔開。
“嗯。”輕應聲落下,幾乎是在安晨微點頭的瞬間,魯安和就接過水果籃提在手中,另一隻空着的手臂抱住安晨微。“臨回家還送我一籃子水果,我愛死你了。”
意識好友接下來的動作,安晨微快速地伸出手推好友,卻還是慢了一步,臉頰上被軟軟的溫熱的東西碰了一下,心中無奈,自己反應夠快,竟然還是被吻了。
偷襲成功,魯安和笑得像偷腥的貓兒,她的第一愛好是賺錢,存錢,第二愛好是和微微互相捉弄,過去輸赢都有,今天她赢了。
放開好友,無視她氣急敗壞瞪着自己的眼神,魯安和高興地抱着水果籃,用眼睛一個一個的數着,心中盤算着拿回去和護士同事們一起吃,總是吃别人的也很不好意思。
“跟你說了多少次……”忽然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高大身影,安晨微驚訝地忘了後面要說的話,愣愣地看着他,見他轉身離開,安晨微心中一急,繞過好友追去。
腿上打着石膏拖慢了行動,等安晨微追過轉角,已不見他的身影,停下腳步,失望地看着空蕩蕩的走廊,因爲是高級病房區,走廊上沒人。
魯安和數完籃子裏的水果擡頭,沒看見好友身影,她轉身四下環視了一圈,依舊不見好友,以爲好友回病房了,沒多想,抱着水果籃興高采烈地走了。
拐角處,安晨微整個身體靠在牆上,頭垂的很低,她可以确定自己剛剛不是眼花,他真的又來醫院了。
來看誰,非常明顯,但肯定不是來看她。
榮聞欽來醫院看柳茗冉,在走廊上看到她,怕她像昨天那樣攔着他說話,幹脆轉身避開,就算聽到她追在後面的腳步聲,他也當作沒聽見,因爲他最讨厭的就是被女人纏上。
兩次見面,自己在他眼中已經成了難纏的女人,避之唯恐不及,安晨微忽然笑了,悲傷和無力感組成的笑聲,蒼茫空洞。
“你笑聲真難聽。”冷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聲音響起的同時,安晨微看到地上出現一雙黑色的皮鞋,低調奢華,她猛然擡頭,對上他冷漠的視線,她遲疑的開口。“你……沒走。”
“你不僅笑聲難聽,表情還難看。”他不客氣的下評語。
“我笑聲難不難聽,表情難不難看,都是我的事,你有什麽資格批評。”連續兩次被他批評,即使安晨微心中對他有再多的虧欠,此時也動怒了,悲傷和無力感都化成了怒氣。
見她氣呼呼地瞪着自己,榮聞欽危險地眯起眼眸,一隻手撐在她身後的牆上,語帶嘲諷。“忘了麽?是你自己追上來的,你說我有沒有資格批評?”
安晨微無話反駁,的确是自己追上來的。
“丢下你的小男朋友,追着一個隻見過兩次面的男人跑,不怕小男朋友生你氣。”榮聞欽故意刺激她,天知道,剛剛看到那個男人吻她的臉頰,他心中竟然莫名冒出一股怒氣,很想過去揍那個吻她的男人。
她今天穿了一身淡藍色的連身裙,裙擺到膝蓋,正好露出打着白色石膏的小腿,和那個瘦弱的男人抱在一起卻該死的登對。
“她不是我的小男朋友。”你也不是隻見過兩次面的男人,後面這句話安晨微隻能在心裏說,望着他俊逸的臉,想摸摸他,最終還是沒那麽做。
他已經誤會她和安和了,若再做些讓他讨厭的舉動,以後隻怕見他一面都難,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安和捉弄的吻她會被他看見。
“不是男朋友還讓他親你,該說你開放,還是……”下賤兩個字榮聞欽說不出口,可能是因爲她望着自己的眼眸裏那抹眷戀影響了他。
他和她隻見過兩次面,加上今天才第三次,實在不明白她眼中的眷戀從何而來。
“大……大少爺。”尴尬的聲音傳來,榮聞欽和安晨微同時朝聲音的來源看去,隻見一男一女站在幾步遠的地方,兩人直愣愣地看着他們。
正是榮聞欽的助理司徒慎與柳茗冉。
坐在回任家别墅的車裏,安晨炐臭着一張臉,非常的不情願,時不時看一眼身邊坐着的姐姐,她單手撐着下巴,眸光看着車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冷凝的氣氛蔓延開來,安晨炐的耐心終于用光,手重重地拍了一下他這邊的車窗,以示不滿。
無奈地歎息一聲,斂起心神,安晨微偏頭看着弟弟。“姐我出院回家,你不高興?”。
安晨微是明知故問,弟弟不喜歡住在任家别墅,她一直都知道,上一世置之不理,主要是因爲弟弟在醫院那事給鬧的。
這一世她沒給任靈悅機會挑撥,卻不表示那事不會暴露出來,其他人不說,光是任靈悅就不會放過在她面前打擊弟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