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開口,其他人都沒吱一聲,坐在男人對面的中年男人更是頻頻抹汗。
“都是你惹的禍。”那女人瞪了安晨微一眼,姿态優雅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沒沾半點灰塵的套裝,轉身看向沙發坐着的人,揚起微笑道歉。“對不起,我……”
“榮經理。”道歉的話改爲驚呼,女人臉上的微笑更燦爛,踩着高跟鞋,優雅地朝沙發上坐着的男人走去。“榮經理,在這裏遇到你,真是太巧了。”
榮聞欽,榮氏最年輕有爲的項目部經理,主管項目研發,目光獨到犀利,他經手的幾個樓盤都買的出奇地好,媒體更是天天都在報道他。
不光因爲他的能力,和卓越的表現,還因爲他的家世,他是榮氏集團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可惜,現任榮氏總裁,也就是榮聞欽的父親不待見他,甚至想在自己退休後,小兒子接任下一任總裁。
還有總裁夫人也……算了,不想那些,自己目前最重要的是成爲榮聞欽的女人,其他的事走一步算一步。
“是好巧,柳秘書怎麽在這裏?”榮聞欽問道,好看的眉頭微挑,柳茗冉是他繼母的秘書,同在一個公司上班,常常打着公事的旗号來他面前晃悠,心裏打什麽主意他豈會看不出來。
眸光掠過柳茗冉,掃向那個依舊坐在地上的女人,她低着頭,他看不見她的臉,隻能看到她一頭及腰的長發披散開,像一條烏黑亮澤的黑色紗巾,将她嬌小的身子遮住,神秘又……等等,她橫在地上那條腿……打的是石膏。
也就是說,她拖着打了石膏的腳來酒吧混,有意思,真有意思。
是啊,好巧,世上哪有那麽多巧合的事,即使有,大多都是人爲,安晨微不屑的想着,剛剛那女人在門口徘徊,不就是在等着……
對了,算算時間,那些人應該快出現了,安晨微心中着急,自己該怎麽在那女人開口前提醒他快走,若直接說,他肯定不會信她,還會問她理由,她要怎麽回答?
總不能說我是重生回來的,我知道将要發生的事情,别說他不會信,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在說一千零一夜。
可要她眼睜睜地看着那女人在他面前表現,往後更是用這次來接近他,脅迫他,她又覺得不甘心,自己按照原有的軌迹,拉上好友拖着石膏腳溜出醫院,就是想改變過去的命運。
一雙铮亮的皮鞋出現在眼前,安晨微愣了愣,緩緩擡頭看向鞋的主人,他……就這樣出現在她眼裏。
眨了眨眼,确定他是真的走到自己面前了,安晨微心中歡喜,眼眶泛紅,她又想哭了。
怕被他看出異樣,她趕忙又垂下頭。
“地上坐着很舒服?”嘲諷的話就這麽出口,剛剛那一眼足夠榮聞欽看清她的面容,她有一雙很美的眼睛,如果不是裏面藏着悲傷,他一定會覺得她對自己一見鍾情了。
她眼眶泛紅,似想哭又壓抑的模樣深深印入他心上,這女人不僅有意思,還讓他有種莫須有的感覺,是什麽,他現在也不能确定。
“看來地上坐着是真的很舒服,不然你怎麽舍不得起來。”又一句嘲諷的話丢出,榮問欽看着坐在地上的女人,很訝異心中升起的那股怒意。
他很少動怒,尤其還是爲一個不相幹,甚至第一次見面的女人。
“我……”安晨微了解他,若自己再不給回應,他不會說第二句話,隻會直接動手,她小聲的道出事實。“我站不起來。”
石膏腳很重,她想爬起來必須手腳并用,身上穿的又是裙子,她不想自己狼狽的樣子讓其他人看見。
在他面前丢臉她不怕,但她跑在外人面前丢臉。
“那是需要幫忙。”榮聞欽感覺自己的心情忽然好了。
“嗯。”輕應了一聲,安晨微仰起頭,面對這個刻畫在自己心上的男人,結婚後他對她的好和維護,她上一世不懂珍惜,這一世,她絕對不會再犯那樣的錯誤。
因爲她知道,他是個好人,雖然有時候做事狠戾了些,可那也是别人先對不起他,他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尤其是,他對她很好,外公去世他陪着她,好友自殺時他在國外,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回來陪她,怕她一個會傷心難過,他工作時都将她帶在身邊……才和他相處兩年,他的好,她說一天也說不完,可上一世她卻視爲讨好,認爲他讨好自己,是爲了自己安陽集團第一順位繼承人的身份。
爲什麽會這樣,因爲表舅母帶她去和榮聞欽相親之前,表姐任靈悅跟她說,榮聞欽不是個好人,還拿了許多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照片給她。後來外公要她嫁給榮聞欽,她不願意,還和外公大吵大鬧,氣的外公住院,她才妥協,答應嫁給榮聞欽,婚後一直将兩人的相處當成是他對她的折磨。
加上那時候她對任靈悅深信不疑,給了任靈悅許多錢去找人查榮聞欽,也是在那時認識了渣男,明明知道渣男的話漏洞百出,卻還是深信不疑,最後……
“你到底還要發呆多久?”不耐煩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安晨微的思緒,目光有了焦距,看到他伸在自己面前的大手。
他什麽意思?安晨微疑惑的眨眨水眸。
“不想起來就直說,說什麽站不起來。”榮聞欽冷哼,這女人太讓人生氣,說站不起來的人是她,他伸手好心的拉她起來,她卻不知道神遊到哪兒去了,不知好歹。
“我沒有不想起來。”見他的大手要收回,安晨微急忙用雙手抓住他的大手,入手的溫熱讓她再也忍不住,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掉落。
她至今還記得,他在被押送受審的途中,他的人去救他,卻沒成功,他被亂槍打死,警方讓她去領屍體,她那時才幡然醒悟,握着他冰冷的手哭得肝腸寸斷,後悔莫急。
“喲,這明明是你害得我跟你一起摔進來,你這一哭,反倒成了我們的不是。”柳茗冉扭着細腰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