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陳子嬰還沒有吃飯,他端坐在椅子上,他在等一個人,那個人提着酒壺和小菜如期而至,地府判官陸判。
“陸大哥,能否幫我一個忙?”陳子嬰問道。
雖然是酒友關系,可兩人意氣相投,現在已經稱兄道弟,陸判本就是一個豪爽的人,他揮了揮手,“你我兄弟,不需要如此客氣,隻要我能辦到,必然竭盡全力。”
陳子嬰對陸判,也不隐藏,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猜測的都告訴了對方,陸判點頭道,“這麽說,那個小郡王準應該就是主謀,是他一直在策劃着這九江的一系列的事情沒錯了。你需要大哥做些什麽?盡管說?”
陳子嬰開口道,“如果想證明郡王準是兇手,那麽最有力的證據應該就是那些黃金了,我想讓你潛入郡王府,找到那批黃金的下落,我怕我貿然帶兵馬搜查會無功而返,不僅找不到黃金還會打草驚蛇。”
“這個簡單,我這就去。”陸判也是個急性子,當即就放下了酒菜,人就走了出去,陸判是鬼神類,一般人根本就看不見他,而且陸判的修爲也比他高的多,陳子嬰也放心得下。
也已經深了,陳子嬰在等着,忽然一陣喘息聲吸引了他,陰神境界他的感官是尋常人的十倍不止,尋着聲音,太守府門口,他看見的是一個衣衫褴褛的青年男子,男子身上流着血,像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他倒了下去,因爲陸判的關系,他一般是不關門的,所以看的一清二楚。
陳子嬰的眉頭皺着看這青年男子,上前準備把他扶進太守府,也就是這時,男子睜開了眼睛,嘶啞道,“小心。”
他的話音剛落,就是“嗖”的破風聲,陳子嬰的眼睛一眯,抱着對方,很重的身體,他抱着卻很輕似的,一個縱身。
噹。
一把小刀直入地面,力道之深,青石闆的石階也出了一個深洞,刀立在上面。
陳子嬰的視覺也極爲靈敏,黑夜中看的一清二楚,那是一戶人家的房檐上,一個黑衣人,中年的人,猙獰的臉。
他一擊不中,也不肯放棄,明明隔了一條街,他卻也不嫌遠,直直的沖了上來,太玄劍意随心動。
黑夜中,寒光一閃,那刺客搬的人物被一劍刺死。
将那刺客的屍體放進太守府裏,陳子嬰将太守府的大門關好,抱着那青年男子出了門,他此時需要一個高明的醫師。
深夜裏的公孫靈兒已經睡了,可現在她醒了,吵醒她的是一陣敲門聲,父親的傷勢還沒有完全恢複,所以她去開了門,是她心儀的太守大人,還帶了一個受了重創的年輕人。
公孫靈兒從師郭南人,醫術精湛,一眼就看出那個年輕人受了的是外傷,是被人打的,聯想到那一天的刺殺,當即知道隻怕這件事不簡單。
她把門關上,帶着陳子嬰來到一間房裏,取出一個藥箱,開始爲那個年輕人治療起來,陳子嬰的眉頭緊皺,等公孫靈兒放下藥箱後,他問道,“這人的傷勢怎麽樣?”
公孫靈兒吐出一口濁氣,輕聲答道,“都是外傷并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我給他上了一些藥,現在是勞累過度暈了過去,應該過一會就可以醒來。”
陳子嬰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安靜的等着,他宗感覺這個年輕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自己。
一個時辰漸漸的過去了,公孫靈兒坐在凳子上,隐隐的發困,人已經趴在了桌子上,有些迷茫的看着依舊清醒坐着的陳子嬰,依舊很挺拔。
“啪。”
公孫靈兒的手臂又一次的滑落,她的人再一次的清醒,也就在這時,年輕人醒了,幾乎是同時陳子嬰就站了起來,看着對方問道,“你深夜到訪太守府,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那年輕人沉默了一下,回想起了陳子嬰,是這個人救了自己,應該可以相信,他出聲道,“我有大事要禀告新任的九江太守。你能幫我嗎?”
果然,陳子嬰的心中一凜,問道,“我就是。”
說着他掏出了随身攜帶的诏書,那年輕人一驚,沒想到這傳聞中的太守竟然這麽年輕,愣了一下,随即就想要行禮。
陳子嬰擺手,說道,“不用這樣,快快告訴我你要說的大事吧。”
年輕人聽到這裏,心裏點了點頭,和孔泉和林治平口中的不拘小節的性格一模一樣。他相信了眼前之人就是九江太守,哽咽道,“求大人快快救我們這些礦工一條性命?”
“礦工?黃金礦?”陳子嬰一驚,問道。
那年輕人點了點頭,說道,“大人明察,我本來隻是個甯縣的普通百姓,卻被甯縣縣尉王良強行抓了起來,開采黃金礦,不止我一個,至少有幾百人,我是在孔泉和林治平的計謀下,曆經千難萬險才逃出來。”
一條黃金礦已經被查封,那麽肯定就是另一條了,果然如他所想,雖然沒有林成業的黃金開采圖,那些人也開始開采了另一條黃金礦。
這一次王良的馬腳也終于露了出來,陳子嬰内心狂喜,表面依舊不動聲色的問道,“那一條黃金礦你可知道在什麽地方?”
“甯縣的香山之上,王良派重兵把守。”年輕人回答道。
“好好好。”陳子嬰一連三個好字,他又輕聲對這年輕人道,“事不宜遲,你現在的身體,可能帶路?”
年輕人咬着牙,狠狠道,“願爲大人指路。”
陳子嬰轉向對公孫靈兒道,“公孫姑娘,馬車能否一用?”
公孫靈兒點了點頭,“大人盡管拿去使用。”
陳子嬰一笑,扶着那個年輕人上了後院的馬車,那年輕人想要爲他駕馬,卻被他阻止道,“你有傷在身,我來駕馬,我們先去找學政和通判,兩個人的力量終究太小。”
公孫靈兒目送馬車離去,人立在大堂裏,爲陳子嬰祈禱着。
這一夜注定無眠,九江學政陸豐和通判祁陽在半夜中被叫醒,陸豐下文書,祁陽點兵。
陳子嬰帶着祁陽和九江的兵馬深夜出動前往甯縣。
一行人悄無聲息,希冀打的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九江到甯縣半天的路程,他們隻用了三個時辰。
天微微亮,人還在睡着,黃金礦内,一片甯靜中被他們包圍。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鐵甲金剛”于洋,他的武功一流,耳力也很是靈敏。
于洋反應了過來,可還來不及召集人手,祁陽就已經帶着兵馬殺了進來,殺的一個措手不及,看着四處潰逃的兵役,他搖了搖頭,此地不宜久留。
于洋剛想走,陳子嬰就攔住了對方,身高七尺,樣貌英武,身材挺拔,太陽穴微微凸起,一看就是内家的高手,王良身在甯州城,那麽這個人隻可能是林成業說的那個“鐵甲金剛”于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