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王準點了點頭,“咳咳”了兩聲,他掏出手帕,一絲鮮紅出現在手帕上,他确實是舊疾複發,可不像陳子嬰所看見的那樣隻剩下一口氣,可是已經被那個野道士治愈的七七八八,加上他内力深厚,這舊疾根本就要不了他的性命。
“小主人?”路夫子有些關心。
“不是大礙,王良那邊已經掌握到了甯州的兵馬了嗎?還有那秘密開采的另一座黃金礦怎麽樣了?”小郡王準按下對方的肩膀,示意他安心,又問道。
“王良那邊已經可以了,于洋那也很隐秘,沒有被人發現。隻是小主人,您把希望寄托于王良一處兵馬,是不是有些……”路夫子的話不言而喻,他不放心王良。
“不該問的别問了,我有些累了,今天辛苦你了,你也下去吧,。”小郡王準臉上露出乏色,路夫子會意離開。
話分兩頭,出來的陳子嬰去了九江縣大牢,他要去問一問那個唯一給小郡王準看病的野道士,應該也隻有他能給自己一點線索了。
來到九江縣的大牢,給了獄卒一點好處,他就見到了那個野道士,野道士此刻很是狼狽,灰頭土臉不說,身上也是穿着囚犯的衣服,衣服上有道道抽打的鞭痕,鮮血淋漓。
陳子嬰又給了一些錢财,那獄卒眉開眼笑的掏出了鑰匙,打開了牢房,一邊做了個請的姿勢,一邊小心翼翼道,“這個犯人不一般,你進去快一點看望,快一點出來。”
陳子嬰點了點頭,那獄卒離開了,他這才走進了牢房,一股令常人難以忍受的味道竄入他的鼻子,他皺了皺眉頭看着雙目無神的野道士。
他沒有立即說話,而是想了一會,突然出聲道,“我有辦法救你出去,不過你必須相信我。”
“真的?”一聽到能出去,那野道士差點跳了起。
“嗯,我先問你幾個問題。第一個,你叫什麽名字?”陳子嬰點頭問道。
“我叫金三順,前幾年出家,在那道觀裏看到了一本殘缺的丹書,從此開始想要發财,就出了道觀,一直雲遊,聽說南方富庶,我就來了。”金三順急忙将自己的事情告訴了陳子嬰,生怕說慢了,惹得對方不高興,放棄自己。
陳子嬰點了點頭,這家夥估計是求财心切,才去撕了那小郡王準發布的告示,他想了想,又問,“你撕下了告示,給小郡王準看病的經過給我說說吧。”
金三順面露回憶,臉上苦澀了起來,“我那一天被郡王府的路夫子管家帶到後屋給小郡王準看病,小郡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略通醫術,要不然也不敢撕下告示。我就給那個小郡王準号脈,小郡王準的脈……”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陳子嬰知道,這重頭戲估計就在這裏了,他問道,“他的脈搏怎麽樣?”
金三順組織了一下語言,答道,“小郡王的脈分明一切都正常。”
“一切正常?”陳子嬰眼露精光。
金三順點了點頭,“沒錯,一開始是一切正常沒錯,我奇怪的問向了那個路夫子管家,那路夫子管家神秘對我笑了笑,讓我再去号脈一下,這一次小郡王準的脈和之前不一樣了,脈相十分的紊亂,雜亂無章。就像是個奄奄一息的人的脈相。我也不敢托大,給小郡王準開了幾副溫和的藥,然後我用法術開了天眼,發現那小郡王準的心口的确有傷,我的法術特殊,可以給人治療五髒六腑的重創,我用我的法術給他治療,他的心口開始慢慢愈合了一點。也就在這個時候小郡王醒了,他稱贊我的醫術,像個孩子似的,路夫子管家也是對我稱贊不已,給了我黃金賞賜。那個小厮毛手毛腳的,拿來的黃金竟然沒有官府的印迹,我就起了疑心。知道太守大人正在追查黃金礦案,就想要出那個郡王府。可是被路夫子管家挽留了下來,說等小郡王準的病治好了在離開也不遲,我當時貪圖那兩個黃金,鬼迷心竅的留了下來。”
“之後呢,你爲什麽又會被抓起來?”陳子嬰問道。
“我在郡王府住了兩個晚上,我有個壞毛病,睡的特别晚,在夜裏我能聽到了一個聲音,那聲音好奇怪,就像什麽人在搬運東西。”
“我忍耐不住好奇,就悄悄地溜了出去,那是四個很奇怪的人,他們的個子都很高大,樣貌奇葩,般着重重的箱子,在這個時候我感覺發現了了不得的東西,也不敢多看,就回了房間,哪知道那個路夫子管家已經在我的房間等我了,我就跟他說我如廁去了。路夫子管家也沒多問,然後帶着我又去給小郡王治病,小郡王心口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也就是那個時候,小郡王突然就昏倒了,請來了個不知道那裏蹦出來的醫師說郡王的傷勢更重了,路夫子管家大怒,接着就好像商量好了似的,我就被九江縣令黃忋給捉了進來。更重要的是,那些獄卒給我送的飯菜裏有毒。”
陳子嬰喃喃道,“有毒?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你看。”說着金三順不知道從哪裏弄出來一隻銀針,此時銀針的尖頭到中間段黑的發紫,這明顯是試了什麽毒藥。
原來金三順天性謹慎,吃東西時,都會用銀針前試一試,也多虧了常年來形成的習慣,不然此刻他就成了一隻大冤鬼了。
陳子嬰奇怪道,“那你怎麽……”
“可記得我說過我的道術特殊,可以治愈五髒六腑,我就用道術治愈,有毒的食物吃了,可是卻沒有事,不過我不敢給人看出來,就當作中了毒,不知道什麽原因沒死,卻瘋了,呆呆地目視前方,我其實也不敢相信任何人,因爲那個路夫子管家和黃忋縣令曾經來試探過我。如果不是你身上給我一種安全感,我根本就不會和你說這些事情,可能我會繼續裝瘋賣傻,直到死去都在這大牢裏。”金三順一字一頓的說道。
到了最後,他隻感覺自己已經用光了所有的力氣氣的,躺在地上,他真的是怕了,才緊緊一天的時間,他在這大牢裏就受到了無數的刑罰,也是他貪生怕死,不然早就自盡了。
消化了金三順的話,陳子沉吟道,“我都知道了,也不瞞你,我是這九江太守陳子嬰,正在追查黃金礦案,今天我去探望郡王府發現了不對勁,想到了唯一治療過郡王的你,才來到這大牢的。”
金三順大喜過望,“真的嗎?那你能不能救我出去?”
陳子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我雖然相信你的話,但是别人不一定會相信。而且你導緻小郡王準病情加重,那小郡王準演戲演的很足,我恐怕救不了你。”
金三順有些絕望了,臉色蒼白,“連大人都救不了我,那我該怎麽辦,在這大牢裏面等死?”
陳子嬰搖了搖頭,道,“不,這幾日我會加大力度針對小郡王府的調查,相信不日就可以真相大白,而你這幾天恐怕還需要裝瘋賣傻,讓他們覺得你已經瘋了,不能在指控他們才行。”
“唉。”金三順趴在地上,痛苦萬分,可也明白這是現在唯一的辦法,臉露希冀的看着陳子嬰道,“那一切指望大人了。”
陳子嬰點了點頭。
分别時,陳子嬰内心是震撼的,一句“我等大人”讓他心神具顫,說完這句話的金三順再次變成一副呆滞的模樣。
獄卒看着有些失落的陳子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來的也是不巧,就是在昨日的夜裏,他受不了牢裏的酷刑,瘋了,相信你也受不了吧。”
獄卒眯着眼,話有所指,陳子嬰裝作深有同感的樣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邁着在獄卒看來無比“失魂落魄”步子離開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