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陳子嬰已經帶着小狐狸離開那太守府前往甯州了,這種事不适合伸張,随意的吃了一些,就出了城門。
九江太守統領九州,公務繁忙,所以每隔一年地方八州才會上九江彙報一次政務,今年在秋季就已經彙報過了,下一次是來年。
所以也不用擔心被人出來,當做妖怪。
這一天甯城還和一樣一樣的甯靜,一個抱着狐狸的青年人走進了城池,甯城相比較九江城要矮上一些,可勝在挖了一條護城河,也是易守難攻的。
這個青年人正是陳子嬰,來到這城中的他眉頭一皺,隐約的他能聞到一股騷味,陰神境界,五感強大了不止開竅一點點。
他順着味道走去,那是一個破舊的别院,人卻不少,他走近才發現,人群中間的是一個身穿黃色道袍的人。
那人身約六尺多一些,偏瘦,兔頭獐腦,臉上帶着一塊黑痣,黑痣上帶着一撮毛,這人一手拿着拂塵,一手搓着毛,昂着頭,“你們這次請我來呢,算是請對了人了,準備好經費,剩下的一切都交給我。”
衆人散去,陳子嬰詢問了一個,知道了,原來這裏有一隻成了精的黃鼠狼,這裏的百姓沒有辦法,官府裏的大人是個腐儒,整日裏子不語怪力亂神,不管這些個事情。
無奈之下,他們隻能請了一個遠遊的道士,聽說有些個本領,可這不還沒抓妖呢,就先提錢的事,還好是大家一起出的。
湊夠了錢财,裝在一個懶籃子裏,抖了兩下稱了一下重量,那道士滿意的點了點頭,大聲笑道,“看我的。”
他的手一揮,一張符咒自手上冒出,念了亂七八糟的咒語,符咒自燃,也不落在地上,天空飄了一會,然後朝一個方向飛去,那道士抓着一把桃木劍,跟在符咒的後面。
那是一個小洞,準确的來說,是個狗洞,道士尴尬着問道,“這裏還有其他的路嗎?”
這裏的人搖了搖頭,道士咬了咬牙,看了看籃子裏的錢,一狠心,“該死的黃大仙,呆會必定會扒了它的皮。”
說着,他人就蹲了下來,攔住想要跟着的人們,阻攔道,“太過危險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你們在這裏等着吧。”
衆人聽他這麽一說,也有點害怕,紛紛都停住了腳步,等着道士人進入了之後,衆人議論紛紛。
陳子嬰找了個無人的地方,一躍而起,現在圍牆上看了起來,這道士雖然樣貌醜陋,可本事還是有一些的,他從懷裏掏出一塊八卦鏡。
八卦鏡勘測妖物位置,他提着桃木劍,一步步靠近,那是一處關閉的房間,整個院子都是亮堂堂的,那屋子卻煙霧缭繞。
一層層的黑氣包裹着,那道士大喝一聲,“烽火如意令,急急如律令。”
桃木劍就像是一把離了弦的劍,刺破大門,直沖黑屋。
啾。
一聲慘叫,下一刻,順着被刺穿的門能看到一隻長三寸的黃鼠狼被桃木劍釘死在大堂上,那道士松了一口氣,“黑煙缭繞,我還以爲是多厲害的妖怪呢,原來是隻還沒有化形的小黃鼠狼,吓死道爺了。”
不,事情還沒有完。就在那道士松了口氣的同時,陳子嬰的警惕心達到了極點,一般來說,妖怪死了,它周遭因它所形成的房間也該消失,可此時這屋子的黑氣不僅沒有消散,反而更濃了。
“吱吱!”
一聲奇怪的叫聲,憤怒無比的怪聲。
一隻黃色的閃電朝那個道士撲了過去,這不是閃電,卻快的像閃電一樣,道士的胸口出現三道長長的血痕,倒是道士帶着的長命鎖救了他一命。
雖說救了他一命,可也徹底的被抓爛了,一爪之力竟然如此,那道士吓壞了,丢下八卦鏡就往回跑,“殺了個小的,來了個老的,這個至少有百年的道行啊,你給道爺等着,一百年後我再來找你報仇,快跑快跑。”
連滾帶爬,大黃鼠狼卻并不打算放過他,急奔起來,好像是奔騰的馬,那道士鑽狗洞,他卻直接沖了上去。
轟。
牆塌了,看到這麽多人,大黃鼠狼也愣了一下,陳子嬰也能趁機看清它的模樣了,身高七尺,人立而行,他的皮毛很尖銳,像是一根根黃色的針,頭頂三根黃色長毛,兩眼黑亮,他站在那裏好像一隻巨熊,隻是比巨熊瘦上一些。
他回過神,低吼一聲,“都該死!”
今日它隻是向往常一樣出去辦一些事情,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唯一的孩子竟然被這個道士用桃木劍給盯死在了牆上。這怎麽受的了?
他亮出利爪,烏黑的爪子,又尖又長,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人們哪裏經過這樣的架勢,随着道士大喊一聲“快跑”,四散而去。
黃鼠狼盯着道士又撲了上去,在他看來就這個道士會一點的法術,解決了他,這裏的其他人,魚肉而已。
“噹。”
道士睜大着眼睛,他知道自己逃不掉,索性不逃了,這可能最後一次除妖,他想看看把自己殺死的妖怪到底長啥樣?
一面黑,一面白的寶劍擋在了他的面上,大黃鼠狼的利爪碰到這劍上,兩股力量相交,黃鼠狼悶哼一聲,退後了幾步。
臉上露出猙獰之色,今天竟然有高人,他狐疑的掃了一眼四周,撇了撇釘死在上牆上的小黃鼠狼,身影一閃,抱着小黃鼠狼的屍體離開了。
陳子嬰也松了口氣,煉化橫骨,口吐人言,這是金丹大妖才有的征兆,如果他留下的話,自己還真不一定能打的過對方。
還好,他猜疑心重,離開了。
道士也松了口氣,慫了慫鼻子,一股奇怪的味道從下體傳來,他低下頭,在剛剛的那一瞬他吓得失禁了。
他尴尬着,看着四周沒有人,灰溜溜的走了。
陳子嬰收回太玄劍,抱着小狐狸開始尋找客棧,暗訪注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暫時還需要一個住的地方。
找好住處,接下來就是尋找官府告示,陸判說那些挖礦的人是看見了官府張貼的告示才紛紛去報名的。
他跑了甯城四邊的城牆,牆上都是空空如也。那麽陸判是在騙自己嗎?不可能,他與陸判并沒有什麽利益沖突,沒必要。
就在他忙的到處亂跑的時候,小狐狸再次不見了,他毫無所知,黃昏回到客棧的時候,小狐狸也回來了,腿上綁了一張紙條。
又是匿名信,他攤開紙條,紙條上很簡潔,兩個大字“縣城。”
陳子嬰如夢初醒,甯州城貼告示太過招搖,必然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那麽較小的縣城裏呢,在那裏貼告示反而就不會太引人注意了。
縣城裏的讀書人少,大多是樸實的農民,不僅不容易被懷疑,還可以得到大批的勞動力。
一念通,萬念通。他雖然迫不及待,可是此刻已經天黑,城門關了,出不去城,也隻能靜心等待第二日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