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後退一步,看着那個老巫女,鼻子一慫,臉上出現了一絲嗜血的表情,他露出兩顆尖銳的獠牙,“好新鮮的靈魂。”
陳子嬰的心一凜,陰間十大陰帥的鼻子依然是不會說謊的,西門豹竟然可以這麽快的尋找到對方的肉身,而且把她毀掉了。
所以說,現在這個老巫女就是一個真正的靈魂了。
“老黑,我們可以走了。”白無常嘻嘻笑笑。
黑無常依舊面無表情,但點了點頭,接着他手上的鎖鏈朝那老巫女的身上一丢,下一刻,老巫女已經被戴上了枷鎖。
“恭喜你,被捕了,造孽無數的老巫女。”白無常笑嘻嘻地,撣子在老巫女的身上拍了拍,老巫女的身子立刻就縮了下去,白色的長發,褶皺的皺紋,佝偻的身子,此刻她就像個正常的老人一樣。
“走,咱們去陰間聊聊吧。”
白無常走在前頭,黑無常拉着鎖鏈,在後頭,時不時的踢一下佝偻的老人,老巫女無力的跟着它們,之前的威風再也不在,萎靡不振。
噹。
一把劍,一面黑一面白,立在白無常的身前,離他不過一寸的距離不到。
“行行行,給你個好處。”白無常似乎一點也不例外,從身上掏出一塊小令牌,丢在了陳子嬰的手上,繼續笑嘻嘻道,“這一次我們倆出現在陽間記得保密哦。”
陳子嬰看了看對方甩過來的小令牌,陰差令,陰間陰兵的令牌,給他有什麽用,他想知道的是一個爲什麽。他丢回陰差令,冷聲道,“這個女人給了你們什麽好處,竟然擅自出現在陽間對生人下殺手,還助纣爲虐。”
“她給的好處你是不能給的,還有陰差令你拿好,這對你有好處的。另外,陰間已經亂了,我們也是逼不得已,以後你會碰見更多的陰間司職,這令牌對你會有好處。”白無常難得的嚴肅,将陰差令又丢了出去。
陳子嬰摸不着頭腦,接過陰差令,再擡頭,三人的身影已經漸行漸遠。
“陰天子失蹤了,十殿閻羅分崩離析。”黑無常沉厚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哎呀,你幹嘛告訴他這些!”白無常笑嘻嘻的聲音。
“這小子的命理我看不出來,也可能他是個變數。”黑無常的聲音依舊沉厚,而且說話總是很剪短簡單。
“嘻嘻嘻……命理你看不清的人多了去了。”
“你不是給了他你的陰差令?”
“嘻嘻……被你發現了。”
…………
…………
陰間亂了,人間亂了,那麽傳說中的天界呢?
我是變數,真的會是一切的救星嗎?好沉重,我負擔不起啊。
陳子嬰低着腦袋,胡思亂想着。
“公子就是公子。”夢凡微笑着安慰。
陳子嬰笑着點了點頭,在一眨眼,夢凡已經變回畫中的仙女,她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願意輕易示人。
盤膝看着已經恢複大小的小狐狸,它趴在地上,似乎很累,很快就睡着了,捋順對方的毛發,對方也不反抗,很享受似的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再次入睡。
兩個小女孩該何去何從?這是陳子嬰接下來不得不該考慮的一件事情,小女孩不适合在呆在這裏,西門豹那裏是軍營,不利于兩個小女孩的成長。
可是跟着自己的話,自己的前景未蔔,怎麽能再帶着這兩個小女孩。望着天空的繁星,陳子嬰突然很想要甯靜。
這一路,太多的磨難了。
雨,飄了下來,潤物細無聲的雨。
“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
小樓一夜聽秋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矮紙斜行閑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
素衣莫起風塵歎,猶及清明可到家。”
他輕輕的念出了口,前世陸遊的詩,現在倒是符合他現在的心情,隻是詩人是春天的愁緒,他是秋天的愁緒。
他盤膝,默念清心咒,修煉《神霄五雷正法》。
天微微亮,雨停了,西門豹帶着部下急匆匆的趕來,昨夜陳子嬰交代他去尋找法壇,他也不是傻人。
與巫女同流合污的隻可能是鄉紳,而且夜晚還要燈火通明,縮小了範圍,也不算太好找,他們兵分幾路,終于關鍵時候發現了那王大戶的家,可也累死了馬。
所以才回來的這麽晚。
“陳院士可願意收養這兩個小女孩?”西門豹開門見山,他的軍營明顯不适合這兩個小女孩,這裏的鄉民不肯接受這兩個小女孩,最後……隻能麻煩陳院士了。
“問問她們的意見吧。”陳子嬰緩緩道,這一夜想了很多,還是覺得應該尊重這兩個小女孩,她們的母親将她們送出那個規矩森嚴的地方,想必也是爲了讓她們有更多的選擇。
殷婷和殷蓮一時也懵了,沒想到陳子嬰會問她們的意見,她們頓時又是激動又是不安,面臨人生轉折點的選擇,總是很不安,生怕選錯。
西門豹啞口無言,看着兩個小女孩激動的神情,心裏暗道,這個陳子嬰好生厲害,不懂聲色就得到了這兩個小女孩的心。
接下來也正如西門豹所想,殷婷鼓着有史以來最大勇氣,說道,“我們選擇跟着先生。”
陳子嬰摸了摸兩個小女孩的頭,笑了笑,兩個小女孩也開心的笑了。
自己如此努力,不就是爲了這樣的笑容嗎?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孔先生或許我今生是做不到了,隻求一個做一個安樂的教書先生,教化一方百姓,使他們開心的笑。
心中的目标逐漸清晰,浩然正氣也變了,不似以前那麽剛正,它柔和了,就像陳子嬰的願望一樣。
柔和不是弱,是更強大了,強大在哪裏?陳子嬰說不出來,可是真的是強大了。
浙水的森林裏,陳子嬰拉着兩個小孩,大手牽着小手,小狐狸很是郁悶的跟在後面,這兩個小女孩以來,它就沒有寶座了。
嗖。
一箭射出,在陳子嬰的面前的大樹上,一群草莽之流正在拼命的朝自己沖來,帶着兩個小女孩子,陳子嬰不敢大意。
将兩個小女孩抱在懷裏,太玄劍已經握在了手上。
“别跑啊。”草莽之流後面,是一個年輕人,髒兮兮的穿着,可是掩飾不了身上的殺氣,他拿着一把大劍。
那劍劍身長逾三尺,兩邊劍鋒均爲鈍口,劍尖圓圓似是半球,通體深黑,卻隐隐透出紅光。
那劍看起來就十分沉厚,可在那個年輕人的手裏卻是毫不費力一樣,他沖到那些草莽之流的人群中,肆意的揮舞着,鮮血四濺,肢體橫飛,更有腦袋被那重劍切開腦漿橫流。
陳子嬰皺眉,雙手遮住兩個小女孩的眼睛,帶着她倆找了一處大樹下,坐了下來,背對那群人。
殷婷好奇道,“先生,那是怎麽了?”
陳子嬰輕聲道,“沒事,有些不幹淨的事情,不适合我們看。”
“啾啾。”
沒了懷抱,小狐狸的精神就異常的萎靡,怏着腦袋,趴在陳子嬰的懷裏昏昏欲睡。
靈性的小狐狸吸引了兩個小女孩的目光,倒也是沒有深究那些不該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