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兩旁原本美妙像音樂一樣的婆娑聲,如今是如此的緻命。
“林大哥,我們現在出這魔音谷還有多久?”
不到半響的功夫,陳子嬰已經徹底認識這個豪邁的漢子。
陳子嬰凝重着臉色,若不是修煉的是五雷法,能夠強化身體和元神的功法,恐怕此刻他早已經命喪黃泉了,半技《五雷鎮壓法》,神魂颠蕩,剛剛救下一人,也是十分的吃力。
問一下是因爲内心裏抱着的僥幸,或許離開這裏會很快。也或許隻是或許
“其實我們出這谷,還很遠!”林海洋那般豪爽的漢子也隻有苦笑。
想要從這般厚道的漢子嘴裏得到僥幸,陳子嬰注定失望,這逼迫陳子嬰不得不開動腦子,想出辦法。
“啊!”一聲慘叫。
“小遠!”林海洋暴喝。
想要起身,卻已經來不及了,那小遠在馬車後方,林海洋和陳子嬰在最前方,不管是他們中的哪一個都來不及了,陳子嬰遠遠看去,隻留下一匹受驚的馬,和地上一攤黑色的液體,夜色下點點碧透,再無其他了,駭人無比。
這還不結束,這才僅僅是個開始,這趟镖共計四十八人,眨眼睛便屈指可數的十幾人。
害怕不是看得見的,而是未知的,未知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極爲恐怖。
“集中在一起,馬車裏的人拜托也必須委屈一下了。馬上集中到一起,互相照看,互相幫忙。”林海洋的眼睛已是通紅,他在壓抑自己的聲音,他已經暴怒,但強大的江湖經驗告訴他,這時候生氣沒有用,冷靜,唯有冷靜,因此做了一個最爲明智的決定。
安頓好衆人,林海洋便來到陳子嬰的身旁,問道,“陳老弟,這裏就你對這鬼東西最爲了解了,你有什麽辦法嗎?”
“火牛陣。”
看着車隊剩下了許多的駿馬,陳子嬰眼睛一亮,緩緩說道,“對,林大哥。我們就用火牛陣,不,是火馬陣。”
“怎麽說?”林海洋隻是個大老粗,并不懂陳子嬰說的火牛陣或是火馬陣。
“我們在那些不需要的馬匹的馬鞍兩邊系上刀刃,尾上縛葦灌油,以火點燃。”陳子嬰又覺得有所不妥,繼續道,“另外,馬車是不能要了,我們一人一騎,人貼在馬上,趁車群馬大驚,我們緊跟其後。速度一定要快,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說着兩旁樹林的婆娑聲也更加的近了,林海洋也不是不明白“遲則生變”的道理,可他還是有點爲難。
看着林海洋爲難的神情,他輕聲問道,“莫非有什麽不妥?”
“公子計策是好計策,隻是可能你有所不知,我和我這位宋管家都是不會馬術的。”清婉的聲音,猶如百靈鳥一樣,可此時的陳子嬰卻沒有心情去欣賞。
“我的馬術還算可以,那你可願意和我共乘一騎。快點決定,你也知道時間不等人。”陳子嬰看着沉默的林海洋,咬牙開口道。
林海洋顯然也是這個意思,隻是出于什麽原因不方便開口,索性陳子嬰就幫對方一個忙。
君子六藝,馬術也是其中之一,不得不說,這具原身留下的财寶是巨大的,雖然不是說那種經曆動地、厲害無比的技能或是武藝,這個财寶是深遠地,也是極其實用的。
“你是個什麽人物!竟然還想和我家小姐共乘一騎,你可知道我家小姐可是”馬車内的小姐還沒說話,一個身穿玲珑綢緞尖嘴猴腮的瘦子便從馬車内走出,雖然沒有見過其人,但想必他應該就是那個宋管家。
主人家還沒說話,一個下人就開始說話,而且說話好生無禮,陳子嬰的目光陰沉了幾分。
林海洋也覺得這個宋管家太過無禮,眉頭緊皺,微微偏過頭,不想看這個小人。
“好。”
打斷了還想繼續責難的宋管家,十五六歲的俏佳人,瓜子臉,柳葉眉,明眸皓齒,比此刻天上的月亮還要亮,美麗的令人發醉。
不得不再次感謝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陳子嬰卻隻是看了眼,就轉過頭看向林海洋,朝對方點了點頭。
女子目帶贊色,林海洋也是回頭神,朝對方伸出了大拇指,要知道在陳子嬰這個年紀有着這樣一分定力,是實屬不易的,尤其是面對這崔小姐這樣的美貌女子。
他呼喊一聲,将人招齊,将陳子嬰的話吩咐下去,便再次來到了陳子嬰的身旁,不知不覺,這個豪爽的漢子發覺,陳子嬰有着一種能夠讓人心安的本領。
人蛇雖然不具備人一樣的智慧,但常年來的捕食經驗,他們也學會了出動、試探、包圍、群攻四個步驟,也正是這跟狼群一樣的食性,給了他們充足的準備。
“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人能夠活下來!”崔小姐輕啓朱唇,站在兩人身旁,感歎道。
“崔小姐,這話怎麽說?”林海洋驚起,問道。
“這火馬陣雖然是好陣,但群馬奔騰,又是刀光火影,我們的馬也一定會受到驚吓,而受到驚吓的馬,可能就很難在按照我們的意願而選擇方向了。”說到這,那崔小姐又繼續說道,“我想這問題,想必公子也應該是知道的吧。”
“對不起。這雖然對其他人很不公平,但我也隻能想出”陳子嬰低下了頭頭,手握成拳,緊了又松,松了又握。
“這就不怪陳兄弟了,人各有命。我們誤打誤撞走進這魔音谷,能遇到陳兄弟這樣的人,就已經是萬幸了。既然陳兄弟想出了法子,我們也盡了力,能活着出去就是命好,死在這些妖怪的手裏也是命。”
很難想象一個豪邁的江湖大漢,此刻竟然在說命,說他已經相信了命。
崔小姐幽幽一歎,陳子嬰苦笑。這世道逼人,妖孽橫行,從早上金丹大境蜈蚣,晚上就能看見僅在書中的人蛇。
世道逼人?陳子嬰的心頭第一次想到這個詞,或許早已經表現出來了,隻是自己該沒有察覺而已。
君子,不立于危牆之地。自己算是把自己置于死地了吧!
還來不及多想,一切都已經準備了。林海洋、陳子嬰等人面色凝重,舉起已經有些顫的手,點亮了蚝油。
黑夜之中,多了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人蛇和蛇同種屬性,屬陰,喜寒,面對突然地光亮,它們有些反應不及。
這就在這時,馬匹受驚,所有人緊貼馬背,陳子嬰将崔小姐放在身上,身上包裹着對方,一方面是怕對方抓不住缰繩,另一方更是怕對方手上。
馬匹鞭下,十幾騎緊随已經受驚的火馬,向同一個方向沖去。
人蛇也出來了,長七尺,色如墨。蛇頭、蛇尾、蛇身,尾長尺許,人手人足,長三尺,大批大批的出現在了火馬的前方。
皮糙肉厚,力大無窮的他們顯然也有些低估了這些受驚的火馬。
噗!
像是利劍刺穿了一個口子,洪水沖破了江堤,被沖出去的人蛇也沒有死,隻是飛了出去,拖動身軀,像人四的再次沖上前。然而人蛇行動緩慢,在上前時,陳子嬰等人離它們已經遠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