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成功膈應到了大叔,他的手上一松,我趕緊抓住機會,掙脫了他的鷹爪。
“叔,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咱們回見!”
我瞥見我的車就停在不遠處,趕緊撒丫子狂奔。
我來到車前,剛摸出車鑰匙,就被一隻大手給奪走了。
“上車,我來開!”
說話的,仍舊是那個大叔。這家夥竟然無聲無息的跟着我!
“叔,你可别鬧了!你要是再這樣的話……”
大叔跟本不聽我的話,扭鑰匙開了車門,鑽進了駕駛室。
我心裏有點兒猶豫,不知道應不應該跟上車。
我怕這大叔不是活人,我别上了一趟靈車。
可我又不能任由他把車開走!
看到大叔熟練的打火給油,馬上就要把車開走,我把心一橫,趕緊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叔,你把車開到濱城火車站派出所就行。我找我派出所的朋友喝酒去。”
我強行扯了個謊。
我覺得這話一出口,這老小子就徹底被我給拿住了。
我記得我爺說過,鬼怕警徽。壞人又怕警察,不管這老小子是人是鬼,在我派出所的“朋友”面前,都得老老實實的。
大叔明顯被我給唬住了,話都不敢多說,悶着頭開車。
老家夥把車開得又快又穩,明顯是一個老司機。
我看着他的側臉,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的這張臉,我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
“你就是劉達找來的新司機?”
大叔冷不丁的說話了。
我的小心髒猛地一蹦:“你也認識劉達?”
大叔一聲冷哼:“何止是認識!”
我突然意識到,這家夥爲什麽看着面熟了!事實上,自從我幹了這趟夜班,我每天都能看到這張臉!
“剛才的那些黑車,還有那個小胡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不動聲色的發問。
“那些黑車,都是之前出事的出租車。”
他的這個說法,倒是和老墨鏡如出一轍。
“那個小胡子呢?他又是怎麽回事?他的車牌号,爲什麽也是t4414?”
我不動聲色的發問,眼睛卻偷偷瞥向了中控台上的工牌,試圖驗證我心裏的猜測。
開車的這位大叔,很有可能是真正的王年賦!
可惜中控台上的翻轉式工牌,映着的是劉達的那張老臉,王年賦的照片,被翻到了背面。
我很想驗證心中的想法,可又不敢當着這大叔的面,直接去翻工牌,急的是抓心又撓肝。
“剛才的那個家夥,叫張軍,生前是這輛t4414的司機。”
“哦。”
我随口答應了一聲,心思完全不在他的話上。
傻子都看得出來,張軍都變成那副鬼樣子了,肯定不是活人。
“張軍是強生公司的模範員工,他出車早,服務好,入行五年零投訴。他開的這輛4414,海入選過濱城出租車行業的模範榜樣車。”
“不過張軍這人有點兒木讷,平日裏除了開車,再沒有其他念響,基本不跟同事們接觸。”
“但是有一天晚上,張軍卻在對講機裏向所有的出租車司機求援,說自己被粘在了駕駛座裏,拔不出來了。”
我心中一動,這個故事我聽過!
“我知道了!的哥們趕到深山老林裏去救張軍,結果發現他早就死了。殡儀館的人廢了半天勁兒,也沒辦法把他從車上分離開,最後隻好連人帶車一起火化了。”
大叔撇撇嘴,一副你知道個屁的表情:“要真是連人帶車一起火化了,那就好了!”
“張軍是太過勞累,導緻的心源性猝死。他的身子,也壓根就沒有粘在駕駛座上。是他的靈體執念太重,沒有發覺自己已經死了,以爲自己站不起身,是駕駛座粘住了後背的原因。”
“至于殡儀館的人沒法把他從車上分離開,這倒是真的。張軍的屍體牢牢把着方向盤,怎麽都不撒手。”
“張軍明顯是放不下這輛車,如果真的連人帶車一起燒了,也就沒事了。但是強生公司的老闆劉達,卻舍不得這麽幹。他讓殡儀館的人強行掰開張軍的手,隻燒了一輛紙車作爲替代。”
我之前的推測果然沒錯,小胡子就是死在我這輛車上的!
“從那以後,濱城的出租車行業,算是徹底的倒了黴,怪事兒連連不斷。劉達那孫子知道根源出在什麽地方,又不敢承認,隻好把我請了過來。”
聽了這老小子的話,我基本确定,這貨就是王年賦。
而且聽他的意思,這貨還不是個普通人,好像是會點兒什麽。
“叔,要這麽說的話,你還是個能人呀!”
我一邊沒話找話,一邊往前挪了挪屁股,我想到了一辦法,能不那麽尴尬的把工牌翻轉過來。
“哎呦,叔你開慢一點兒,我沒系安全帶!”
我屁股一用力,整個人朝前使勁,假裝是沒有坐穩,撲在了中控台上。
我兩手胡亂的扒拉,趁機将中控台上的工牌,翻了過來。
工牌的另一面,終于亮在了我的眼前。
王年賦的照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的照片!
我還發現了一個問題,車突然停了!
我扭過頭去,駕駛室空蕩蕩的,沒有了那位大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