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你說的那個故事,不會和比幹剖心完全的一樣吧。會不會有什麽變化?”
我試圖讓我爺把故事說完。
和我預感的一樣,我爺并不搭茬。
他猛地俯身,将手機杵在我鼻子底下:
“這個家夥,就是你說的那個大嘴?”
他翻出了我在飯桌上拍的那張照片。
“啊,就是他。怎麽,你認識?”
我爺搖搖頭:“你看看他右手邊的字。”
我按照他的吩咐,定眼觀瞧。
照片上,大嘴的右手邊,亮紅色的實木的餐桌,映襯着一行水痕字迹。
水痕很淺,字迹也很潦草,我之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看這架勢,這行字應該是大嘴在我拍照之前,留下的。
“雙坨鎮,南家窯……”
這些字迹可能是沾着茶水寫下的,實在太難辨認了,我把照片放到最大,也就勉強認出這六個字來。剩下的那些,實在是看不清楚。
“這應該是個地名。你知道是什麽地方嗎?”
我爺的話音裏,有一股引誘的味道。他好像是在鼓勵我,查明這個地方。
我表面上搖頭,其實心裏已經有了想法。
大嘴留下的這行字,應該是“十香園”的具體位置。
我打定了主意,這次說什麽都不犯賤了。我絕對不去這個地方。
我爺不知道從哪兒翻出個小布包,将沒怎麽動過的吃食都裝了進去。
“天快亮了,我這把老骨頭撐不住了,要回去補補覺了。”
我站起身:“爺,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我爺強行把我摁回了座位:“不用啦。你幹這個夜班不容易,就别折騰了。”
他的這句不容易,真的說到我心坎裏去了。我差點兒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老爺子把布包挎在肩上,朝我一擺手:“這趟夜班,你就先安穩的幹着吧。”
留下這麽一句話,我爺不疾不徐的出了餐廳,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把我的那份套餐也收走了!
我在麥當勞坐到六點多鍾,等到天光大亮,這才駕着車,回到鼎山公園交班。
到了約定的時間,劉叔并沒有現身。他隻是打來電話,讓我把車停在公園門口,就回家休息去。他遇到點兒急事,暫時不能接班。
“劉叔,車可以停在公園門口,但是車鑰匙怎麽移交給你?你手裏有備用鑰匙嗎?”
我好心提醒劉叔鑰匙的問題,誰料這貨就跟吃了槍藥了一樣:“行行行,我這邊忙着呢。我今天不出車了,晚上到時間了你記得去開車,先挂了。”
劉叔那邊的環境很嘈雜,我好像聽到了哭天喊地的哀嚎聲。
我心說這孫子是不是家裏死人了。這一大早上的,脾氣這麽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