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年富這三個字,我腦袋裏“嗡”的一聲。
我心說這下子就全都對上了!怪不得大嘴拼死捺命的叫我過來,鬧了半天,我又背了王年富的鍋!
可我轉念又一想,覺得這事兒不對。
從時間上來說,大嘴的說法,有着緻命硬傷。
王富貴都死三年多了,但是大嘴的節目被安排到午夜,不過是近幾個月得事情。大嘴怎麽能坐上王年富的車?
就算大嘴那天是撞了邪,碰上的是王年富的亡靈,這事兒也依舊說不通。這事兒跟我沒有一毛錢的關系,他憑什麽能認識我?
我知道他們新聞媒體行業,有一句名言:我說的是實話,但不是全部的實話。
很顯然,大嘴沒跟我說全部的實話。隻是我想不明白,他是鼎鼎大名的電台主持人,我是個沒有正式工作的屌絲青年,有什麽值得他騙的?
這一瞬間,我腦子裏飛快的閃過一個想法,可惜這想法來得快去的也快,我還沒來得及仔細琢磨,就被大嘴的話給掩蓋了。
“我隻記得,我和王師傅一起去了十香園。剩下的,我全都不記得了,我失憶了。”
我心說大嘴真是太不敬業了,剛才至少還編瞎話騙騙我,現在居然連瞎話都懶得編了,直接祭出了失憶的大招。
我假裝迎合他的話:“嘴哥你失憶了?那可太痛苦了。你得多吃藥,争取早日康複。”
不知道大嘴聽沒聽出我話裏的揶揄耍笑,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繼續說道:
“我的工作,也因爲失憶,産生了極大的影響。我沒法再準确的描述出美食的色香味形,也沒法即興的爲聽衆推薦飯店和菜品,隻能一切照着稿子來讀。節目的效果越來越差,台裏的領導把我調到深夜檔。朋友和家人都勸我身體爲重,希望我先把廣播的事情放一放。可是我卻一直在堅持。”
我迎合的點頭:“嘴哥,你可真不容易。這副愛崗愛業的工作态度,真是我輩楷模。不過這話你跟我說沒有用呀,你應該跟你們領導說……”
大嘴猛地壓低身子,音量也跟着放低了不少:“我一直堅持做節目,是爲了給你們傳遞一個秘密。”
我一頭霧水:“什麽秘密?還有,你說的‘我們’,指的是誰?”
大嘴突然抖了個哆嗦。
他是看到什麽了?我順着他的目光,回過頭去。
我剛一轉動脖子,耳邊就傳來一陣巨響,緊接着,牆皮、木屑一股腦的砸在了我的臉上。
有人強行撞開了我身後的房門!
原本就很狹小的包間裏,瞬間湧入了一大批人。
這些家夥白大褂白口罩,有人的脖子上還加着個聽診器,一看這副扮相,就知道他們是一群醫務人員。
看見這些家夥,大嘴哆嗦的更厲害了。這家夥就好像離了水的魚,一個猛子竄起來老高。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落地,就被兩個人摁着肩膀給架住了。
一個帶着金框眼睛,文質彬彬的中年醫生來到了我的跟前:“不好意思,我們是西山醫院的醫護人員。就在剛剛,這位先生的家屬打電話通知我們,他的病情加重了。家屬們要求我們帶他回醫院治療。
大嘴劇烈的扭動着身子:“放開我,我沒瘋!沒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