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十來年


葉笙歌看着朝青秋,點了點頭,也接過那顆鴨蛋。

朝青秋說道:“你現如今是沉斜山觀主,之後破境入滄海,最好還是不要将沉斜山交給旁人,以後或許有用。”

朝青秋難得說幾句話,但是有用的,絕對不會是随意說說。

葉笙歌收好那枚鴨蛋,問道:“朝劍仙還有什麽要囑咐的?”

朝青秋說道:“儒教的那個老家夥想做些事情,無非就是告訴葉修靜兩點,要麽開啓大戰将人間變回之前,要麽便是聯合一群聖人去打開天幕,葉修靜是聰明人,不會理睬他的,那些個聖人們也不會去開啓一場大戰,因爲那樣風險太大,所以說到底,還是會有些人要去嘗試打開天幕,葉修靜攔不住,我也攔不住,你更攔不住,這才是現在最麻煩的事情。”

“我要處理好現在手上的事情才能去找他的麻煩。”

葉笙歌看着朝青秋,的确是沒有明白朝青秋的言下之意。

朝青秋也不多說,隻是笑了笑,說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話,“你們這些有意思的年輕人,我很願意看到你們幾百年之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說完這句話,他便起身走進了屋子裏,這就是在告訴葉笙歌,該說的都說完了。

後者對着朝青秋行禮,然後身形消散,不知道去往何方,想來就是要去見李扶搖一面了。

……

……

李扶搖沒有離開洛陽城,大概是因爲看着李母和李父的白發,讓他覺得閉關之前留下來看看也好。

李小雪境界提升得很快,但經常都不在洛陽城裏,程雨聲境界提升得稍慢,倒也沒有閉關,他好些日子前來和李扶搖一起喝了一次酒,然後在醉眼迷離的時候問了他一個問題。

大概就是說葉姑娘那麽好的姑娘,喜歡你你怎麽不娶她啊。

李扶搖無言以對,隻是喝酒。

程雨聲走了之後,程暮便搬到了李府,這一次是興師動衆,把好些平日裏用的東西都搬來了,看着樣子是要在李府多住些日子了。

不同于往常的短住。

李扶搖坐在窗前看了一年,春天的時候下了一場雨,雨絲落到了窗前,李扶搖沒有反應,夏天的時候有太陽落到了他的眼睛裏,他也沒有反應,秋天的時候飄進窗口裏的那些落葉落在他頭上,他沒有做些什麽。

冬天的時候,下了一場雪。

李扶搖的眼皮擡了擡。

李父和李母很擔憂,覺得這樣下去李扶搖肯定會出問題,但是還沒等臨近那邊,便被程暮攔了下來。

“舅舅這肯定是在修行!”

小程暮說得很認真,更爲認真的是,她自己真的是這麽想的。

李父李母雖說擔憂李扶搖,但是畢竟李扶搖是個很厲害的修士,他們又不懂修行,自然而然的便不敢做些什麽。

隻有程暮時不時在李扶搖窗前待一會兒。

過年的時候,李府沒有放鞭炮,是因爲他們害怕吵到李扶搖,程暮來給了自己舅舅發了一個紅包,就放在李扶搖的身前。

然後這一年春天開始,程暮就開始在這裏給自己舅舅畫畫。

一段時間之後,程暮竟然成了洛陽城裏有名的畫師,這一年她的年紀也不小了,因此程府便來了很多提親的人,程雨聲很生氣,趕走了好些人,但還是有些人锲而不舍。

他沒辦法了,好在這個時候程暮便出來說話了,說是要想娶她,一定要得到她舅舅的首肯,可是她舅舅李扶搖又一直在發呆。

誰知道什麽時候他能回過神來,所以很多人都放棄了。

隻有一個柳郡的讀書人一直堅持,他是去年來洛陽城參加科舉考試的,偶然和程暮相見之後便驚爲天人,不惜舉家都遷到洛陽城,就是爲了要和程暮攜手一生。

李扶搖不知道這件事,即便是知道了,隻怕也就會說上一句你喜歡就好。

一年一年,時間緩緩向前,并沒有停留。

就在他發呆的第五個年頭的時候,李小雪回了一趟洛陽城,隻是沒待多久,便又走了。

李父和李母的身體開始變差,程貴妃,現在應該是叫做程太後從宮裏遣來了太醫。

太醫們進進出出,得出的結論也是一緻的。

那就是沒病。

不過是老了而已。

這是凡人們都會經曆的事情,不過是老了而已。

沒有誰逃得過。

程暮有些傷心,但也不能做些什麽,更沒有因此生出了些修行的想法。

她還是沒有嫁人,那個柳郡的讀書人已經做上了官,就在吏部,官不大,但是好像很受那位新任宰輔黃近的信任,很多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位讀書人之後的仕途不會太難。

在私下裏,他更是和宰輔黃近以師徒相稱,隻是偶爾說起喜歡的姑娘,黃近即便是一位宰輔,也無能爲力,畢竟這一旦牽扯到李扶搖這樣的修士,别說是他,即便是皇帝陛下也不會做些什麽。

畢竟李扶搖和那位楚王殿下的關系,仍舊是很好的。

更何況洛陽城裏還有另外一位劍仙。

李昌谷一直都在。

這一年的大年三十,洛陽城格外的冷,李母顫顫巍巍的來到這邊,坐在窗邊,看了自己兒子一晚上。

下人們在周圍放了很多火盆,隻是害怕老夫人冷了。

第二年開春,宮裏幹脆讓兩位太醫就待在李府裏,應對不時之需,許多山參一類的東西都被送進了李府。

李府雖然顯赫一時,但誰都知道,在李父李母死後,李扶搖不會留在洛陽城,程暮是程家人,之後也就沒了李家的說法。

但有李扶搖在,便什麽都還有。

春天的時候,李母在院子裏種了一棵樹,很巧,就是一棵桃花樹。

程暮在遠處把這一幕畫了下來。

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又過了五年,又是一場大雪。

那棵桃花樹已經生得極好了,這場大雪一落下來,這院子看着有些古怪。

李父李母已經下不了床了,他們很老了,老得好像随時都要離開人間那般。

程暮還是沒有嫁人,等她的那個讀書人卻還是在等。

有一片雪花落到窗前。

落到了李扶搖臉上。

他回過神來。

然後就站了起來。

程暮一直在回廊那邊,看到這一幕,高興的朝着遠處喊道:“舅舅醒了!”

李扶搖沒說話,隻是走到程暮身側,習慣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然後程暮開始告訴他這十來年洛陽城發生過什麽事情。

李扶搖嗯了幾聲,最後說道:“随你。”

果然和程暮想得一樣,李扶搖對她要嫁給誰,其實不太關心。

李扶搖來到一間屋子裏。

李父和李母躺在兩張床榻上,床榻和床榻之間挨得很近,裏面有好些火盆。

李扶搖走過去之後,李父睜開了眼睛,有些渾濁的雙眼看着李扶搖。

李扶搖蹲了下來。

李父伸出枯瘦的手臂,摸了摸李扶搖的臉,然後說道:“我們可能要先走了。”

李扶搖點點頭,他見過太多生死,李父李母不是修士,要離開人間,其實是注定的事情。

李父又說道:“你娘親還是想和你說說話。”

李扶搖點頭道:“好。”

這一次沒有猶豫。

他轉頭看着李母。

李母的臉上滿是皺紋,早已經不是當年的容貌了,李扶搖看着她,眼眶有些紅。

“搖兒,對不起啊。”

這是好些年前便該說的話,隻是李扶搖不想聽,她也就沒機會。

李扶搖握住李母的手,想了想,然後喊道:“娘親。”

然後他眼眶裏出現些淚水。

已經是一個老婦人的李母顫顫巍巍的伸手替李扶搖抹去眼淚。

這麽多年了,一句娘親就已經夠了,那就什麽都不用說了。

一句搖兒,更是讓李扶搖想起了當年自己年紀尚小的時候,就是那一年,他離開洛陽城,去了白魚鎮。

李母輕聲說道:“搖兒,你喜歡的那個姑娘不錯的,隻是聽小雪說,還有個姑娘也喜歡你,兩個姑娘,你要怎麽選?”

李扶搖一怔,随即搖頭說道:“想了很久,也不知道。”

爲了這兩個姑娘的事情,這十來年,他幾乎是一直在想,但還是沒有想出個什麽東西來。

當然,這十來年,也不僅僅是想兩個姑娘了。

李母說道:“那個葉姑娘其實也不錯,隻是她們那樣的姑娘,是不是不會嫁給同一個人的?”

李扶搖點頭,事實就是這樣,青槐和葉笙歌這樣驕傲的女子,是不會都嫁給他的。

李母笑道:“你比你爹要厲害了。”

李扶搖轉頭看了一眼李父,後者閉着眼睛,但是嘴角有些笑意。

李母感慨道:“她們都喜歡你,卻都不願意和人共同擁有你,甚至于某個姑娘還會在意你喜歡另外一個姑娘的事情。”

李母從來沒有聽李扶搖說起過這件事,但是不知道爲什麽,卻能夠猜到。

李扶搖還是有些無奈。

李母說道:“這種事情,看你自己了。”

說完這句話,她不再說話。

“對不起。”

李扶搖看了一眼兩人,替他們蓋好被子,便離開了這裏。

李小雪也回來了。

她也知道李父李母活不了幾天了,站在院子裏,這位現在已經是一位春秋劍士的女子看着李扶搖說道:“兄長知道爹娘最想看到的是什麽。”

李扶搖點頭。

他自然知道。

李父李母現在最大的心願,當然是看到他穿上那麽一身紅袍,隻是有些事情,不是想就行的。

李小雪也沒說些什麽,隻是自顧自走了進去。

李扶搖來到回廊,看着那場大雪。

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

程府裏,程雨聲和自己的那個師伯坐在門檻上看雪,現在當家人是他程雨聲,坐在這裏,再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說些什麽了。

陳酒看着那場大雪,輕聲說道:“像是你這樣的傻小子,一輩子及不上李扶搖,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

程雨聲早已經不在意什麽,笑了笑之後,也沒說什麽,陳酒拿起腰間那個酒葫蘆,仰頭喝了口酒,這才感歎道:“林紅燭啊,我晚了他十來年了。”

有些莫名其妙的,讓程雨聲自己都沒有聽出個什麽來,他拿過陳酒手中的酒葫蘆,笑着說道:“師伯你這萬斤酒什麽時候才能喝完啊。”

說着話,他便仰頭想要喝口酒,隻是頭舉得很高,想要喝酒的時候,卻一滴酒都沒倒出來。

“沒了?!”

陳酒站起身,自顧自走進大雪之中,仰頭笑道:“我陳酒有萬斤酒,喝得萬斤酒,自然便可斬得天上人啊!”

言語尚未消散在雪中,天地之間有雄渾氣機擴散開來,無數刀意在洛陽城裏肆掠縱橫。

陳酒仰頭而笑,腰間短刀出鞘,對着雲海一刀揮出,肉眼可見的一條巨大的刀罡出現,仿佛要斬斷天地!

無數風雪被這樣一刀劈開。

雲海裏到處都是風雪。

摘星樓上,李昌谷站起身來,看着這幅場景,神情不變,隻是拍了拍腰間的鐵劍苦晝短,輕聲笑道:“還行。”

當然随着他笑起來,有劍氣沿着洛陽城往外而去,在數百裏之處停下,似乎是要等人。

另外一邊,楚王殿下在院子裏看着洛陽城天際的那道刀罡,伸手一攬,手裏出現了好些雪花。

雲裏裏出現幾道金光,似乎有幾位聖人來了這邊,但不知道爲什麽,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對着那位陳酒出手。

甚至于更沒有一個人進入洛陽城中。

這真是一樁怪事。

依着三教想法,本來不該如此才是。

在臨近洛陽城的一座湖畔,林紅燭站在湖邊,這位白發紅袍的男人,兩隻手牽着兩個孩子。

一男一女。

在不遠處,還有某個女子就這樣看着那個白發紅袍的男人。

她眼裏滿是全部都是光。

這可是她喜歡了好些年的林先生啊。

……

……

有個白裙女子在大雪之中走進洛陽城,在某個馄饨攤前停步。

然後看着那張陌生的臉孔,女子好像便有些傷心。

隻是當她臨近某座小院的時候,卻又笑了起來。

那座很多年沒有人住的小院,裏面有一棵桃花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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