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聖和老儒生從地底回到地面,兩人之戰,還是尚未結束。
地底不知道現如今是個什麽樣子,但是從葉聖和老儒生兩個人來看,也看不出勝負。
葉聖的道袍之前有些破碎,便被梁亦覺得葉聖是落了下風,可是這一次再看見這兩位的時候,老儒生的衣擺已經有一大截都斷了。
看起來,葉聖甚至還要比老儒生處境更好一些。
老儒生和葉聖落到某座山間,就在一條小溪前對立,老儒生說道:“罷手吧,你葉修靜境界差我一線,但戰力和我相當,當你境界把那一線找補起來的時候,我自然不是你的敵手。”
這算是十分坦然的話語了。
葉聖沒有說話,但也是認可這種說法。
光論境界,他确實要差眼前的老儒生一線,這一點毋庸置疑。
老儒生說道:“既然架打完了,有一件事想說給你聽。”
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山林之中,兩方的聖人都來了。
在這裏儒教有周夫子,有張聖,還有暮雲先生和老儒生。
道門的葉聖和甯聖,外加梁亦和陳聖。
兩方都是四位,一共八位聖人。
當年的山河之中,其實也不過十位而已。
細算現在的人族,楚王殿下和林紅燭是散修裏的滄海修士,李昌谷柳巷和葉長亭是劍士一脈的劍仙,靈山的慧稠和慧思。
全部一起加起來,是整整十五位滄海修士。
而妖土那邊,即便有白茶和畢方老祖破境,加上之前的西山。
滿打滿算,也就比人族這邊多出一兩個。
不過山河這邊有葉聖和老儒生在,有三位劍仙在,真要打起來,還是人族占優一些。
況且他們這人族裏還有蘇夜王富貴這樣的登樓修士可以破境入雲,卻還沒有動作的。
老儒生沒有多看這些聖人,隻是說道:“行走世間千年,長生之道便是飛升之道,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他在這個人間看了一千年,這就是他得出的結論。
“要想長生,必須得飛升離開人間。”
老儒生絲毫不介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給告訴這些聖人。
葉聖神情不變,他翻遍登天樓三千道卷,再加上這麽多年的推演,其實也能得出這麽個結論。
至少有一點可以知曉,那就是這個人間,想要長生很難,但是想要多活出些日子,卻是沒那麽難。
“人間天圓地方,四面都有一處絕壁,絕壁之上的濃雲,想來便是天幕,要想離開這裏,便需要在這片天地之中,修行到一個極高的高度,至于要多高,也就是比朝青秋差上一些,就能飛升了。”
他這言語之中,隐約已經透露了朝青秋和能夠飛升的修士相比,竟然還要高出一些。
那是個什麽境界?
場間有和朝青秋交過手的聖人,自然明白朝青秋有多強,經過老儒生這麽一說,他們就清楚了。
“過往的那些前輩,境界和我相當,便能飛升了。”
老儒生看着葉聖說道:“可是朝青秋強過我們,卻一樣沒能飛升。”
甯聖皺眉道:“他劍開天幕,和飛升何異?”
這就是關鍵點,離開人間,不管怎麽走,反正能走,不就是好事?
老儒生笑道:“他倘若能夠飛升離開人間,費力劍開天幕做什麽?”
修士誕生在這個人間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但至少十萬年是有的,在他們之前,不乏有些能夠飛升離開人間的前輩,他們總歸會給後人留下一些東西,加上某些前輩看着飛升的前輩離去,便能有很多消息傳下來。
比如飛升是因爲一個修士的境界走到了滄海盡頭,天地之間便會生出感應,将這位修士接引離開人間,去往别的地方,也就成就了長生之道。
也就是成了仙人。
而那個地方,他們可能會稱爲仙界。
這就是長生的唯一一條路。
但是在漫長的曆史長河裏,有很多修士困于自身資質,或者因爲别的什麽緣故,反正是走不到最後的,于是他們便想了很多辦法。
比如在霧山裏的言河聖人,就是想着用禅子讀書種子和道種的血肉煉丹,從而長生。
而這個老儒生行走人間一千年,也是想的另辟蹊徑。
至于柳巷,一分爲二,目的還是爲了走到滄海盡頭,感受飛升。
柳巷本來天資便極高,其實有可能不用如此都能飛升的,可是他偏偏想出了這個辦法。
一分爲二,一個柳巷死了,但是另外一個柳巷卻是活了六千年,甚至還是一位劍仙。
這能不能說柳巷其實也成功了呢?
對于長生,每個聖人都很執着。
“這方天地出了問題,或許是六千年前便出了的,或許是因爲那場大戰導緻的,反正不管是什麽,反正便是天地感知不到我們的境界,所以即便走到了能夠飛升的境界,現在也無法飛升,朝青秋境界最高,他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不過他比我們都強,所以他一劍斬開了天幕。”
這樣說起來,朝青秋真的要比他們強太多。
在這樣一個環境下,他竟然還能劍開天幕,強行離開人間。
隻怕整個世間都沒有人能和他比肩。
“那他爲什麽又回來了?”
之前在洛陽城裏,朝青秋劍開天幕,本來就已經離開人間了,可是爲何後來他又返回人間了。
這一點讓他們都想不通。
一個修士修行,不就是爲了這一刻嗎?
況且當時洛陽城已經有兩位劍仙了。
朝青秋完全有理由就這樣離去。
但是他最後還是回來了。
要是不說清楚這個,隻怕也是個問題。
老儒生說道:“天外到底是個什麽光景,他看過,你們都該去問他,而我們要做到,不是去擔憂什麽,而是也去天外看看。”
隻有去天外,才能長生。
“現在去不了,是因爲天地發生了變化,我們要怎麽做?”
在場的沒有人是蠢的,所以很快便有人問到了關鍵處。
不過卻不是葉聖,他好像很久都沒有說話了。
老儒生說道:“兩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