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最年輕的登樓境,就此誕生。
這本來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葉笙歌在成爲世間最年輕的登樓境之前,還是世間最年輕的朝暮境和春秋境。
至于是不是最年輕的太清境,也不好說。
李扶搖看着這幅光景,目瞪口呆,“就這麽破境了……”
葉笙歌歪着頭看了他一眼,隻是說道“不等你了。”
李扶搖無言以對。
葉笙歌這破境的也太随便了。
葉笙歌破境之後,站在他身邊,輕聲說道“接下來我要去到處走走,順便找個人。”
這句話便是在告訴李扶搖,接下來便不和李扶搖相見了。
李扶搖問道“你要去找誰?”
葉笙歌看了李扶搖一眼,沒有說話,現在她已經是登樓修士,距離滄海,隻是最後一步了,所思所想,便都不在人間了,但是那些問題,她自己都沒有答案,所以也就沒有說出口。
“下次見面,希望你已經是劍仙了。”
說完這句話,葉笙歌深深看了李扶搖一眼,身形消散。
她來得時候也很突兀,走得時候卻是灑脫。
李扶搖看着葉笙歌消失的地方有些出神,她都還沒有問他要去什麽地方。
李扶搖覺得有些無趣。
燈籠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有件事,你要記住了,以後記得來殺了我,要是你不行,記得找那個女娃。”
這燈籠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現在已經到厭倦整個人間的地步了,他再也不想看這個人間了。
李扶搖嗯了一聲,這算是答應了。
那個燈籠倒是問道“你下了靈山,要去什麽地方?”
李扶搖悶悶的回答道“想去妖土。”
“見姑娘?”
“嗯。”
“是個喜歡的姑娘?”
“嗯。”
“這個是喜歡你的姑娘?”
“嗯。”
那燈籠仿佛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在燈籠裏發生的一切事情,它自然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你去見那個姑娘,會不會說一說這個姑娘的事情?”
李扶搖惆怅道“你覺得這事兒說還是不說?”
“你别問我,我雖然活了這麽久,但我除去跟着阿難看過一次他的事情之外,對女子向來沒有過研究。”
燈籠是代表着時間的神聖法器,不知道有多少聖人夢寐以求都想見到它。
見到它之後,問的一定都是關于長生,關于時間的問題。
哪裏有像是李扶搖這樣的人,來到它的面前,現在對它問的都是關于女子的事情。
“那你覺得我把這個姑娘的事情告訴那個姑娘,我會不會被打死?”
李扶搖還是有些擔心這件事。
燈籠沉默了很久,好像是在想這件事,又好像不是在想這件事。
最後反正還是給出了答案,“你要是說了這個姑娘的事情,我估計還是會被打死的,但是你要是不說,等那個姑娘自己知道,你就不僅是被打死了,可能還要被剝皮了。”
說完話,燈籠自己大笑起來,這麽多年了,它除去跟着阿難的那一次,幾乎就沒有離開過靈山,但是在靈山,也不是沒有人,隻是它從來都沒有碰到過像是李扶搖這麽有趣的小家夥。
李扶搖臉上滿是惆怅之色,坐在台階上,一言不發。
他這一趟佛土走下來,也沒有想過會像是如今這個樣子。
但是那個心裏一直想着的姑娘,總不能不見吧?
那可是在白魚鎮上便見到的姑娘。
想到這裏,李扶搖便笑了起來。
惹得那燈籠又是歎息。
……
……
同山河比較起來,妖土那邊,其實還算是風平浪靜。
在山河有李昌谷成爲劍仙,有梁亦和暮雲先生成爲聖人之後。
妖土也有西山成就大妖,成爲了妖君,再之後便是刀斬那位西山老祖宗,成爲了西山一族新的領袖。
當然,這一來一去,便好似妖族并未增添新的大妖,在和山河的對峙下有了些劣勢。
好在之後的幾年,妖土的年輕人們境界提升的十分迅速,不管是畢羽還是重夜,都已經快要摸到了登樓的門檻,那頭大黑驢雖然也是吊兒郎當,可是境界一直沒有落下。
最爲神秘的年輕人,還是那個叫做青槐的女子。
在很多年前,她就是整個妖族裏,年輕人裏最爲出彩的一個,後來即便是出了些事情,也都能放在最出彩的年輕人裏面。
這些年更是已經努力刻苦修行,似乎便要重新拿回曾經屬于她的位子了。
不過她的行蹤成謎,隻有一部分人知道,她從極北的那片苦寒之地歸來之後,現在便在青天城中。
青天君也在城中。
這位妖君,這些日子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顯露身形在青天城裏走過一圈又一圈,讓許多妖修都有些不明所以。
在妖土又離開一位大妖之後,青天君的境界,其實早已經拔高很多,現如今說他是妖土前三的大妖都不爲過。
這樣一尊龐然大物,現在卻是在城裏時不時能看見身影,不管是誰,都會覺得有些意外。
甚至讓妖修們,一直猜測,這位妖君是不是要搞些大手筆,要殺人?
青天城一直都是他們那些亡命妖修的避難之處,要是青天君什麽時候不想再讓他們待在這裏了,還真是要了他們的老命。
隻是所有人都想多了。
青天君開始在這城中到處晃悠,是因爲他在找一縷妖氣。
……
……
那縷妖氣很淡,但是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飄出來的,就連他作爲滄海大妖,也都沒有辦法尋到。
他有些苦惱,選擇這個辦法,就是爲了打草驚蛇。
隻是好像走了這麽好幾圈,也都沒有什麽作用。
他有些惆怅,于是便走進了一間酒肆。
賣酒的是個中年婦人,看着青天君走進來,急忙行禮,青天君沒有理會他,他是妖族大妖,又是青天城的主人,要對他行禮的人太多了。
他走進來,看着角落裏的那個青衫姑娘,徑直坐在了她對面。
喝了口酒。
那姑娘問道“還沒找到?”
青天君答非所問,“你這丫頭怎麽就登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