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青秋不一定會出手,甚至妖土也不一定會來大妖,這些本來都是不确定的事情,即便妖土來了大妖,也不一定是爲這條鲲保駕護航,他們不想世間多出一位滄海,妖土巨頭也不見得會願意看見,當年鲲族統治的疆域,現在早已經易主。
東西丢了,要想拿回來,不容易。
而要想搶回來,更不容易,因爲你想要,他不想給。
所以到了最後隻能打一架。
沒有人會覺得這輩子打架每次都會赢,因此最好的選擇便是在它有資格和你打一架之前,先把它殺掉,便免得生出之後的争端。
這是個十分正常的想法,隻是沒有人敢笃定一定會發生。
因此才有了雲端的兩位聖人對話。
常聖是儒教聖人,不過成了聖之後原本的出身便淡了許多,他對于世間的關心程度,其實和另外一些聖人都差不多,他們求得都是飛仙這件事。
若是實在不能成,也要活得更長久一些才好,無拘無束這四個字,似乎隻有聖人有福消受。
聖人惜命,是因爲遇不上比他們性命更重要的事情。
即便是殺朝青秋,覆滅當年的劍士一脈。
要是朝青秋如同一隻螞蚱倒好,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頃刻間将他鎮殺,再覆滅劍士一脈,這種事情,想來即便是有聖人覺着煩,但也會有聖人願意去做,畢竟做這種事情,不僅耽擱不了多少時間,也沒有太大的危險。
可朝青秋是劍仙,是世人殺力最強之人,要想殺他,付出的代價太大,沒人願意接受,即便是十二位聖人聯手這種想法,都沒有人生出過,除去這十二位聖人當中有人不贊同做這件事之外,還有聖人擔心朝青秋倒向妖土,和大妖們站在河岸的一側。
一個朝青秋便是極難對付的存在,再加上一些個難對付的大妖?
真要打起來,山河聖人們也擔憂能不能取勝。
當然,聖人們在殺朝青秋這件事上,最怕的還是有人因此送命。
既然有聖人會不同意殺朝
青秋,那自然便湊不齊十二位聖人,佛土那兩位肯定是不會出手的,在加上儒教這邊一直沒有蹤迹的某位聖人和一向不管外物的周夫子,便隻剩下八位,這八位裏多多少少便又會有一兩位不願意出手,那就還有六位。
六位聖人,殺朝青秋,不是難事。
可誰都不願意成爲朝青秋臨死之前帶着一起走的那人。
已經到了七的朝青秋,不管不顧要帶一位聖人一起去死,不是一句笑言。
劍仙殺力,冠絕世間。
既然沒有第二位劍仙,那就是朝青秋殺力世間第一。
怎麽殺?
因此即便是一直不拿正眼看劍士一脈的三教聖人,在面臨劍仙的時候,也很無奈。
他們雖然沒有見過六千年前的那些劍仙出劍,但這些年朝青秋偶有出手,應對一兩個大妖的時候都并未有難處,足以證明朝青秋到底如何。
杜聖的臉陰沉的好像能滴下水一樣,他再次重複了之前常聖的那句話,“世間不能再出現一位滄海。”
之前常聖說的是山河,似乎并不妥帖,這個世間,不僅有山河,還有妖土和佛土。
不過兩句話都能表明聖人們的意志以及決心。
常聖點了點頭,他沒有說話,就要在此地坐下,他和杜聖坐在這海面上,想來便是那鲲有化鵬的迹象,也第一時間會被他們得知,到時候自然便能做出最好的行動,無論是鎮殺還是别的什麽。
杜聖看了常聖的動作,沒有說話,隻是看向常聖身側的秃筆,心裏想着若不是世間有三教,朝青秋何至于這麽難殺?
隻是像是他這樣的人物,早已經學會了喜怒不形于色,又怎麽肯把真實的想法顯露出來,他坐在黃鶴身上,閉着眼,但那副乾坤八卦鏡卻一直都沒有收回來,而那隻黃鶴更是一動不動的盯着常聖和那隻筆。
聖人心中,各有謀算。
……
……
北海深不可測。
但總有人能到海底,比如鲲族,也比如某位大
妖。
青天君現如今便走在海底。
北海是鲲族的領地,想來這深海之中也不會再有其他種族能夠和鲲族一争高低,因此這海底,早在數千年前便被鲲族修建,在最深的那個地方,竟然有許多石樓,更有城牆,這是一座巨城。
巨城四周倒是偶有得見一兩條尚且年幼不大的鲲。
說是不大,即便是幼年,鲲的體型也是整個世間最大的魚。
因此化作人形的青天君站在那一兩條鲲下方,就像是一個極其渺小的木偶,那種感覺便好像是一個成年人看着腳下的螞蟻一樣。
青天君默默想着自己要是現出本體雖然也能有百丈之長,但在這些鲲面前,還是不夠看,真要變到他們那麽大,要撐開法相,隻是即便撐開法相,也沒有太大意義。
想到這裏,青天君便越覺得鲲族有意思,不止是它們的體型,還有其他的一些别的。
能從一條普通的青蛇修行到現如今這一步,青天君經受了常人無法體會的磨難,自然也理所應當成爲了一位戰力極強的大妖。
他常常在想,要是如同鲲一般,生而春秋,成年便登樓,該少走好些彎路。
況且這種祖上出過大妖的種族,血脈之強,真的會讓人覺得很不公平。
就像是青槐一樣,要是青天君不是大妖,青槐的境界也不會走的這麽快。
比起來道種葉笙歌,也隻是差了一線而已。
想起那位道種,就算是青天君都有些贊許,人族修行向來無法比肩妖族,隻是偶爾會出來幾個極爲出色的人物,像是道種,劍胚,禅子,讀書種子這一類的,便相當于妖族裏的血脈最強橫的那一類。
想了太多,始終也無意義。今日是來見那位的青天君不再多想,沿着一條大道,走入了那座巨城當中。
不過走進去之前,青天君還是放出了自己的氣息。
這是尊重,也是在告訴城内的那位,自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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