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些部落的戰鬥力嘛,根據莫裏斯不無嘲諷的評價——如果我們在跟山南部落的戰争上中獲得優勢的話,那麽這些部落戰士的戰力還是能指望得上的。
而目前的情況是:澳洲人不僅僅是獲得了戰場的優勢,而且山南部落的強大方陣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崩潰得怎麽迅速,就連那位山南部落的副王、南境守護者、山神的使者、偉大的卡莫西也隻剩下漂浮在溪流上羽毛王冠了。
于是這些部落戰士的戰鬥力瞬間爆表,他們紛紛從雨林裏沖上出來。
在澳洲人和他們的土著盟友的前後夾擊下,潰退中的山南部落戰士被迅速地圍三阙一,缺口是河灘方向,而此時此刻,蘇高飛率領的第二旅四個步兵連正沿着河對岸穩穩地向推進,形勢發展到這裏,總人數不到兩千、而且失魂落魄的山南部落戰士,已經完全不是氣勢如虹的進攻者們的對手了,河對岸的不遠處,八百步槍手們的以班爲單位不斷的齊射。
顯然第二旅的士兵們并沒有沖上去跟這些部落戰士肉搏,他們不想被對方的鐵尖木矛刺到,因爲士兵們很清楚自己手裏火器有多麽厲害,現在,隻需要站在安全的距離上,從容不迫地射擊敵人就會被消滅,因此任何額外的冒險都是不值得的。
隻是附近的部落戰士們認爲這是澳洲人的大度——面對一群驚慌失措,毫無鬥志的部落男丁,沖上去就意味着發财,況且部落戰士手裏的長槍兵弓箭手和火繩槍明顯比對方先進,更何況他們腰裏别着荷蘭人發給自己的手榴@彈——五七式手榴@彈是荷蘭人最近剛剛從新安城的彈藥廠采購的,雖然數量并不多,但是如果拿來對付這些土著部落的方陣還是很有效果的。
于是部落戰士手裏的手榴@彈在這個時候就派上了大用場,是的,大家都不是傻瓜,眼看就要吃肉了,這當口把小命搭上就太不劃算了!既然這個時候誰也不想跟這些困獸肉搏,既然澳洲人的手榴@彈又能大量殺傷敵人還能讓自己比較安全,那麽追上去,然後遠遠的扔手榴@彈炸就是最佳作戰方案了,不過荷蘭人卻很肉疼,這些手榴@彈很貴的,看着這幫兵痞們歡快地圍着那些土人們扔手榴@彈,莫裏斯認爲東印度公司受到雙重損失——既損失了大量奴隸,又浪費了大量軍火——簡直就是一群敗家子!
莫裏斯看着這一幕恨恨地想着,但是又無可奈何。
此時此刻蘇高飛的心情變得稍微好了一點——這場戰鬥終于能算是殲滅戰了,不過他的好心情很快就被不遠處殘酷的場景和沖天的血腥氣沖散,太特麽慘不忍睹了,近兩千人被包圍在一個小高坡上,手榴@彈如冰雹一樣砸過去,然後在密集的人群中爆炸,這尼瑪又點造孽呦……
“停下來吧,别浪費彈藥了……”
蘇高飛喘了一口氣說道。
“停止射擊!”
“停止射擊!”
命令被作戰參謀個連長們傳遞下去,排槍聲終于平息了下來。
然而河對岸緩坡上的殺戮并沒有停止,部落戰士們還在用五七式手榴@彈招呼那些聚集在緩坡的的山南部落戰士們,而且這些戰士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太雞脖慘了……”
蘇高飛心裏歎口氣扭過臉不去看,因爲他忽然有點想吐的感覺,這是他第二次想吐了,上一次是在新安城保衛戰結束後,他指揮士兵和歸化營勞動力掩埋部落戰士的屍體時。
于是他趕緊把視線從前方移開,跳下戰馬,把缰繩扔給身邊的作戰參謀,扭頭又看了一眼早就跑到前面河岸邊的莫裏斯,這位觀察員大人正站在河岸上指手畫腳地高聲的喝罵,旁邊的作戰參謀告訴蘇高飛,荷蘭觀察員正在傳令,要求部落戰士們停止使用手榴@彈,并且還要求那些部落戰士們上去抓俘虜,但是好像戰場上的各種噪聲太大,觀察員大人的命令并沒有傳達到位,然後一名觀察員的随從已經跌跌撞撞地淌着河水上去了,觀察員大人現在很着急的樣子……
蘇高飛聽了也點點頭,心說沒錯,媽的,我們的子彈好像成本也不低,也特麽不是大風刮來的……
終于,觀察員大人關于停止使用手榴@彈和抓俘虜的命令得到了貫徹,一群渾身血污的山南部落戰士被勝利者們團團圍住,大約有七八百人吧,這些人都是比較強壯的男丁,莫裏斯知道,澳洲人是不要這些俘虜的,原因之一是澳洲人豪富,根本看不上二兩銀子一丁口的奴隸身價,而是澳洲人認爲這些人的仇恨值太高,根本養不家。
蘇高飛已經明确告訴荷蘭人,這些人隻能賣走,賣得越遠越好,不然的話,就是你我雙方的禍害,而且你們如果想讓這些人成爲替你們自己幹活的奴隸,就必須花費不菲保安費,而且相當的危險,說是定時炸@彈也不爲過,當然了,如果你想參考我們的歸化營做法,盡管成本也不低,但假以時日,仇恨值會逐漸降低到安全範圍之内,隻是這樣的花費你們願意支付嗎?
後來的事實證明,無論是葡萄牙人還是荷蘭人,多少是聽從澳洲人的類似建議的,帝汶島東部地區的第一個葡萄牙人管理的歸化營在不久後成立,葡萄牙人後來把這個做法保持了相當長的時間,因爲抓土著人進歸化營——以各種理由,簡直不要太方便,這比卡菲勒從萬裏之外販賣黑奴要簡單實惠得多,直到若幹年以後,澳洲聯邦大議會的一個人權委員會出面幹涉,葡萄牙人的歸化營才逐漸縮小規模直到完全關閉,當然這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後來荷蘭人也接受了魏鴻蘇高飛他們的"仁慈的"建議,把附近山南部落聯盟的壯丁們關進了歸化營,然而對于那些在前一段時間裏受到山南部落打壓的其他土著部落而言,這卻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的好時機,許多部落遭受了滅頂之災,在整整一個月的時間裏,山南部落聯盟在加拉亞河谷的勢力完全解體,整個地區大約有一萬多男丁被荷蘭人關進“歸化營”,當然了這些又是後話了。
加拉亞河谷之戰,讓緩沖區中部和北部的險惡環境得以極大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