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這些俘虜就半賣半送地交給了歐庫西城的葡萄牙商人,以此作爲對方給予澳洲人幫助的回報。
一場随之而來的是聲勢浩大的叢林放火燒荒行動,初始點就是這個叢林部落的駐地。
火焰、濃煙和充斥着刺鼻瀝青重油混合物的氣味在叢林裏肆虐了三天,白沙集團提供的化學燃燒物燒毀了這裏的一切,包括那些橫卧在部落駐地的戰死者。
一周後,當周瑞率領的移民大隊終于抵達這裏時,整個部落和死者都已經蕩然無存,展現在人們面前的,是一片方圓大約一公裏的焦黑的土地還有青煙袅袅的林木殘枝,這場大火燒毀了四周的一切,當人們來到這裏時,甚至能感受到腳下地表的溫熱。
周瑞立刻組織治安隊在四周撒開兩層警戒線,營地的建設開始了,漢人移民們的能幹、勤勞與智慧在營地建設的過程中被充分展示出來,隻過了三天,一道直徑五百米的圓圈形木栅牆完工,同時完工的還有木牆内的五排大屋、三座用于倉儲的雙山字大棚,一條橫貫營地的道路,以及連接道路兩端的南北兩個兩座木門,門口還設有望樓,在圓周線上,每隔五十米就有一個木頭崗樓,牆内還有階梯,陸軍第二旅的一個步兵連和二百餘名裝備了五七式步槍、刺刀和手榴@彈的治安隊員均勻分布在這條圓周線上擔任警戒。
于此同時,蘇高飛率領的第二旅其餘五個步兵連正在擴大那條通往歐庫西城郊的叢林小道,擴建的方式極其簡單粗暴——放火。
就跟穿越者們當初在莫甯頓島上燒荒一樣,蘇高飛指揮士兵們沿着那條小道不斷地向兩邊投擲燃@燒@彈,一周之後,這條小道就加寬到三十米,接下來,周瑞率領的移民壯丁們抵達了現場,人們用實現準備好的鐵掀、鋤頭、鎬頭和鋼鋸用木料、石塊和壓實的泥土修建了一條寬十米的土路,直達歐庫西城的南門。
在周瑞帶着移民們修路的同時,蘇高飛率領第二旅六個步兵連中的四個,正在叢林裏開展“剿匪”戰,這是《球形閃電》計劃的核心内容之一,四月十五日,一支親荷蘭人的部落派出五百多名叢林戰士加入到蘇高飛率領的隊伍中,第二天一早,一場總規模接近四千人的戰鬥在距離貝魯河上遊的一個谷地裏展開。
這個谷地叫加拉亞河谷,一條清澈的河流——加拉亞河從谷地中間蜿蜒而過,作爲主要支流最終彙入了貝魯河,流經貝魯平原奔向大海。
這裏在年前曾經發生過一件大事——澳洲聯邦主持的“部落和平與經貿大會”就在谷地中間的一個小型河灣沖積平原上召開,有二十八個部落參加了這場“曆史性的盛會”——這是肖平國總督在緻辭中對這場會議的評價。
當然了,由于當時山南部落聯盟的二百多個大小部落共同抵制了這場會議,所以肖總督對會議的評價有些牽強,然而參加會議的部落卻真心認爲這是一場盛會,主要原因倒不完全是因爲部落首領和祭祀們喝到了正宗且不摻水的“老船長”、“女公爵”和“仙人洞”等澳洲美酒,而是原本在這塊河灣地出産的黑色石頭開始被澳洲人大量收購,部落首領們如今已經知道,這種可以當柴火燒的石頭叫煤,部落衆隻需要把這些石頭撿起來,或者稍微挖掘一下,裝入藤條背簍帶到古邦城,就可以交換美酒和鐵制的工具,包括武器和火器。
而澳洲人是所有這些需求的源頭,因爲見到了最終的買主,荷蘭人不得不提高了收購價格,當然了,荷蘭人也獲得了巨大利益——部落給古邦城供應煤的數量得以極大提高,供貨時間縮短,因此從總體上而言,荷蘭人比過去獲得了更多的利益。
隻是不久之後,那個河灣小煤礦經常被來自山南部落聯盟的戰士們騷擾,時不時的會被搗毀,挖煤的部落衆會被襲擊,山南部落聯盟的理由很明确:破壞河灣地的叢林,挖掘煤礦讓下遊的河水逐漸變黑,這不是一個好兆頭——祭祀們說,如果不停止這種行爲,山神會發怒并給部落衆降下災難。
于是這裏就變成了混亂的戰場,山南部落和親荷蘭部落圍繞着這個煤礦,展開各種争奪,直到現在。
時間到了一六六零年四月十六日的上午八點,這場曆時半年的争奪戰終将以其中一方的徹底失敗而告終。
此時此刻,迎着東升的朝陽,蘇高飛率領的陸軍第二旅的四個步兵連,加上親荷蘭部落的叢林戰士五百于人,在河灣小平原上隔着淺淺的加拉亞河,與山南部落聯盟近三千部落戰士對峙着。
以下展示的,是當時親臨戰場,并在附近山坡上做記錄的荷蘭東印度公司觀察員的筆記内容,這份筆記在若幹年後以回憶錄的方式出版面世,關于這場戰鬥,回憶錄裏的摘要如下:
“……我們花了五兩白銀,雇傭了三名當地部落的戰士,連夜徒步跋涉,終于在第二天的臨晨趕到了戰場——這個關聯着當地至少五個部落經濟利益的露天煤礦,如今,那裏已經變成了戰場。
正式番号爲聯邦陸軍第二混成旅的八百多名士兵在一名年青将軍的率領下,于昨晚就在煤礦的空地上安營紮寨了,他們得到附近部落的支援——大約有不少于五百名部落戰士加入到澳洲人的隊伍,與之并肩作戰,這些戰士分别來自于加拉亞河谷裏的五個部落,從過去到現在,這些部落一直與公司有非常密切的貿易關系。
與澳洲人的軍隊隔着加拉亞河對峙的,是山南部落聯盟的部落戰士,相對于山坡下我方的部落男丁們,河對岸的部落戰士們更像訓練有素的軍人,無論是從陣型和裝備上看。
加拉亞河雖然寬闊,但水淺而清澈,澳洲人排着典型的雙列橫隊,一列四百多人,與河對岸的方陣相比,略顯薄弱,而部落戰士們被平均分成左右兩個方陣,位于橫列的兩翼。
顯然,這是一個經典的防禦陣型,與西班牙人的作戰陣型很相似,西班牙人也通常把火槍手方陣放在整個陣型的中間,期間參雜着盾牌手,二而兩翼則是精銳的長槍兵和騎兵方陣,西班牙人用這個陣型打遍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