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看着魏鴻,眼睛裏透出一絲好奇。
“突然裝逼了對吧?”
“在這個時代,人們之間交流的方式是什麽?”
這時嶽楚投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在旁邊插話問道。
“你,咱們說呢,就是不要說廢話,不解釋!就是赤@裸@裸的利誘,要充分利用人性中的貪婪、嫉妒和欲望,然後向人們證明自己的強不可摧,依靠自己的才能和拳頭碾壓對手,讓别人不得不服你……”
聽到這裏全大夫卻笑了,點點頭又搖搖頭,看到魏鴻看向自己,一臉正色道:
“這是對付土著和底層人的不二法則,看來,魏鴻你是成熟了。”
“全大夫,爲什麽我聽到您老的這個評價後,卻高興不起來?”
“因爲你是個有良心的好青年啊,要知道,殘酷的現實無時無刻不在毒打你,鞭撻你的心靈,然而你仍然能做到不改初衷,心存一絲善念,所以,你的人生仍然是可以向上走的,我看好你哦……呃……魏鴻你别用這種懷疑的眼光看我,好吧,借這個機會,我告訴你們三位一個人生真谛——”
全大夫說完看着眼前的三位年輕人,此時此刻,他們也都看着自己安靜聽講。
“一個人,越是向上走,就越是不需要展示魏鴻你剛才說的那些東西,什麽實力啊,什麽利益啊,越是往上,這些東西就越是會退居幕後變成遙遠的背景——因爲,上層人士什麽都有,但是這些人最缺乏的是什麽知道嗎?如果你能滿足了這些人最缺乏的需求,那麽毫無疑問,你就有機會走上去----所以這一定要放在VIP章節裏講,不會給普通人白嫖,哈哈,開句玩笑,這不是寫小說啦。
告訴你們,上層人士缺的顯然不是金錢,也不是什麽實力,因爲這些東西在上層人士眼裏都是不言而喻擁有的。”
全大夫說到這裏頓了一頓,環視了三位一眼。
此時的魏鴻強迫自己不去吐槽全大夫在關鍵節點上賣關子的說話方式,始終擺出一副虔誠請教的樣子。
全大夫見了很滿意地點點頭說:
“人,越是往上走,就會發現,凡是能用實力和金錢擺平的事都不是事。
對于上層人士而言,最缺乏的是:安全感,安全感,還是安全感!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因爲人心的變換多端,捉摸不定,讓人們無所适從,而且人心是拿錢和實力無法完全擺平的事情。
顯然,在這種環境下,如果一個人能給周圍的人以安全感,那麽這個人在上層就肯定會得到大家都擁護和幫助,因爲你給别人提供了最需要的服務,這也算是本事吧,但是跟你魏鴻剛才說的才能不完全是一回事,對吧?
當然了,這個法則在社會底層是不可靠的,在社會底層,你給人家安全感,那些人可能還以爲你是好欺負呢,于是,還說不定會蹬鼻子上臉欺負你!所以你必須掙紮,必須兇惡,必須用實力去無情碾壓或者必須用毫無遮掩的利益去誘惑,一句話,所有暴力的模式和小恩小惠、所有人性中的惡,才是駕馭底層芸芸衆生的不二法門。
我隻是希望,各位不要把這種方式用在咱們自己人身上,不然的話,遲早會被反噬的……”
“受教了!”
“正所謂,聽君一席話,白讀十年書啊……”
周瑞不禁感慨道。
“我記得是“勝讀十年書”吧?”
魏鴻突然有點忍俊不禁。
周瑞立刻很換了一副嚴肅臉說道:
“本來就是啊,我們真的白讀了十年書啊!自從我進入社會才發現,我們在學校受的教育真的沒有什麽卵用,課堂上塞了一堆高大上的理論,學的知識也脫離社會現實,腦子被洗得連常識和邏輯思維都沒有,一點做人的常識和如何看待社會、如何與人打交道的訓練都沒有,從來不教你要有勇氣和冒險精神,從來不教你如何看待人生,而且學校裏學的那些所謂的知識要麽轉眼就過期作廢,要麽就根本就用不上!
然後我們就這樣懵頭懵腦畢業,再不知深淺地一腳踏入社會,結果立刻被現實毒打得體無完膚!
于是到最後勞資才發現,想要在社會上混好混牛逼,除了投胎這個大前提以外,還有的就是:先把學校裏學的那些所謂的知識一點點忘掉才能活下去!特麽的,這是我們最黃金、最有學習能力的人生階段啊!就這樣被一堆無用的垃圾給填滿了腦子!你想想,一代一代的這樣下去,多造孽啊!”
魏鴻聽到這裏樂了:
“哈哈,你就别吐槽了,那是辦教育的目的不一樣嘛,人家是想讓你成長爲工具人,又不是成長爲人,憑什麽教你那些有的沒的?别問我怎麽有這種看法,是李大律師告訴我的,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這時嶽楚在旁邊冷笑一句:
“李哥說的當然很對,但是不少人也有擔憂,說别教到最後,學生們有了質疑能力了,搞不好還會出亂子,比如上次回紅樓開會,我就聽見巴老坐在我旁邊小聲對孫老吐槽說,如今教委給竹園和向日葵的學生們新開了一門叫邏輯學基礎的課,說這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咱們根本不需要教這些,好好的教一教數理化地理這些理工科的就行了,還說曆史課要嚴格審核出一個統一的教材,統一說法,不能讓大家随便拿自己的那一套教學生……”
這時全大夫笑道:
“那個邏輯課确實是李大律師從紫霞島回紅樓後主持開發的,不僅有邏輯課,還有法律課,聽說李律師還打算把康德的《純粹理性批判》和《論優美感和崇高感》這兩本書編入高年級教材呢。
所以老巴說李律師有聖人情結,總想着挽救衆生,然而老巴說,衆生根本就不值得挽救,而且越是底層就越是如此,因此我們隻要自己做一個優雅理性的貴族階層就行了,至于底層的芸芸衆生,那是他們應得的。”
“這也……太……直接了吧?這種論調,傳出去如何善後?”
魏鴻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全大夫。
“都是自己人,不會的,何況大家也不是都同意老巴的說法……”
全大夫随口回應道。
“也是,其實全大夫,我倒是蠻佩服巴老和李哥的,他們在我們面前從來不說假話,總是說心裏想說的大實話,其實這也是給人安全感的一個因素吧?”
“哎呀,長大了,你們果然都長大了,嶽楚能聯系到這一層也真的是有所領悟啊。”
聽到全大夫的語氣充滿着欣慰,于是受到鼓舞的嶽楚又繼續說道:
“其實巴老說的沒錯,這些話傳出去讓那些愚民們知道了又能怎樣?在這個時代的人,本來就分着高低貴賤,哪怕是在歐洲,芸芸衆生也隻有在天國的上帝面前才實現了衆生平等對吧?
然而在東方的現實社會裏,人們都自覺服從這個秩序,甚至自己都不把自己當人,而是當成順民和奴才,還當得洋洋自得!你們說這些人有救嗎?說句心裏話,咱們不把這些人當牲口使喚,都特麽對不起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