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這個禮不廢就不廢吧,總之磕了頭咱們就是師生之誼了,嗳!别再跪了,夠了夠了,起來吧,先給你們上第一課,俗話說入鄉随俗,咱們這裏不興下跪磕頭的,這以後啊……”
“我說那邊的女士們,你們說完沒有啊?先帶着三個小姑娘回學校休息呗!我們這邊準備卸貨了.....”
桃桃這邊還在對一臉恭敬的小姑娘們長篇大論地開講,那邊一群男生已經開始鼓噪起來,于是片刻之後,除了王工以外,所有的女士都簇擁着妹子們離開了碼頭,上了早就停在鐵軌上的“天頂星号”列車,伴随着一聲汽笛,機車拖着幾節節車皮,帶着女士們絕塵而去……
當遠航歸來的人們正在與家裏人相聚的時候,在舷梯的另外一邊,與此同步開始的是妮可号上的卸貨作業。
此時碼頭上已經聚集了大約六十個壯丁,他們剛被從大田裏派過來,與之配套的還有三十輛人力三輪車,看得出來,漢人們的興緻挺高,因爲碼頭裝卸作業的工錢比在大田裏幹活要高得多。
與船員們的猜測完全一樣,當妮可号的第一包貨物被吊放到碼頭上時,水泥台上的漢人們就很熟練地轉動絞盤,操作吊臂轉了過來,幾個人把貨包挂到垂落下來的挂鈎上,一聲吹哨,貨包就被吊起,來個一百八十度旋轉,轉到附近的車皮上,車皮那裏有專人卸下這些貨包,而那些零星貨物,則被裝進三輪車裏,直接運往附近的倉庫。
整個裝卸過程雖然不算很快,但顯然比人力背扛要有效率也省力得多。
關鍵是這些裝卸活隻需要三十幾個人,十分節省人力。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次出海采購的貨品中,除了大宗工業原料和半成品外,還包括各種小包裝的零星貨物,比如布匹、成衣、鞋、草帽、草席、蚊帳、各種手工竹制品和居家用的漆器、各種雜貨、小家具、各種幹貨、甚至還有來自帝汶島的水果和來自帝力城街市上的甜點,以及各種耐存的幹果和肉幹、醬油醋之類的調味醬料等等。
另外還有各種小商品,諸如菜刀、剪刀、彩色棉線、女人們的小頭飾、縫衣針、钗子之類的日常生活用品,總之都是一些針頭線腦的東西,屬于居家過日子不可或缺的商品,顯然這裏面的絕大部分商品都是島上暫時無法生産或者生産起來比較勞神費力的東西。
這些貨物都屬于樂地百貨公司,是在船隊出發前,樂地百貨公司董事長兼總裁兼櫃台營業員的韓樂天老闆委托船隊代爲采購的。
雖然采購總金額不算大,也就是一千多兩銀子的規模,但這卻是真正的生意,因爲樂地百貨公司不僅要按照采購價給船隊支付銀兩,還要加上運費等成本項目,當然了,關于具體的結算和結算标準,都是在穿越者共同基金管理人夏姐鷗和她的幫手杜娜、程芳芳那裏進行。
當然了,這個結算過程是透明的,作爲穿越者們的第一家實體公司,其運作在一開始就十分的正規,有标準的會計科目賬本,有共同基金監督下的财務制度,韓總裁兼營業員甚至還有自己的薪水,并根據《樂地百貨股份有限公司章程》的規定,全體九十三名穿越者作爲股東,将定期聽取韓總裁的經營報告,年末還會獲得分紅,也有權核查賬目——如果股東們有那份閑心并且感興趣的話。
自從韓樂天老闆的百貨商店生意開張以來,這個所謂的百貨商店貨架上基本上是半空的,若不是夏小鷗給了一部分溶洞裏的超市物資,老王老朱給了他一些酒和腌肉等做鋪底,他的樂地百貨公司根本就無貨可賣。
如今,韓老闆終于能用琳琅滿目的貨物把空蕩的貨架塞滿了,從此再也不負“百貨”這個詞。
這天韓樂天很高興,因爲他的位于向日葵女子公學大門邊上的百貨商店生意非常興隆,當天就出了很多貨。
自從島上來了幾百個漢人和數十名女人後,小韓老闆多年在舊世界做縣城小超市的業務經驗得以充分發揮,他知道普通老百姓居家過日子需要什麽東西,哪怕隔了幾百年,其實基本的東西都是差不多的。
于是在船隊出發前,在朱大博士的參贊下,他羅列出了一份長長的百貨采購清單,在顧晉和李三多的關照下,最終在澳門和帝力兩地按照清單完成了采購,盡管因采購量不大而無法得到特别優惠的價格,但在這個訊息與交通不發達的時代,出了方圓百裏,商品的價格就是兩個天地,在這個時代,很多東西在原産地根本不值錢,但一旦運到外地,利潤沒有超過百分之三百那都不叫正常生意。
何況這裏是萬裏之遙的海外,更何況如今漢人們腰包都挺鼓的,購買力極強,而且也别無他家可買,因此小韓老闆直接制定了一個“良心加價”——平均加價百分之一百五十,當然這是毛利,包括小韓老闆的房租和員工工資等日常經營開銷,然而這個毛利加上去後,絲毫沒有影響其銷量。
特别是向日葵女子公學的女學生們,她們的購買力比那幫漢人不知道要強到哪裏去了,原因你懂的:因爲她們上面有人……
碼頭上的裝卸作業持續了兩天才完全結束。
并不是所有的貨包都會裝上火車,在此期間一直擔任現場裝卸指揮的是趙老師和駱老闆,畢竟那些大宗貨物主要是他們的,兩人還負責決定這些貨包的存放地點,其中一些貨包還被運到碼頭附近小丘上的雙山字大棚裏,那裏已經清理出了不少空位,因爲來自舊世界的汽柴油被不斷的消耗掉,目前已經有一半的大棚空了出來,這些簡易倉庫正好用于存放船隊運回來的大宗貨物。
與碼頭上卸貨作業同步進行的,是來自澳門仁慈堂的一百多個孩子的下船安置,這些孩子絕大部分都在八歲以下,因爲超過八歲的孩子基本上就算是能幹活的勞動力了,所以到了這個年齡的孩子經常會被人們以“收養”或者“收徒”的名義買走。
因此仁慈堂裏超過八歲的孩子并不太多,其中年齡八到十四歲的隻有十二個,而且都是男孩,這些孩子因爲外表看起來身體很弱,所以一直沒有被人領走。
在這個使得,對于男孩而言,如果身體比較弱的話,基本上是沒有人要的,所以他們如果沒有遇到穿越者們的話,這些孩子将在年滿十五歲的時候自動離開孤兒院自謀生路,其實就是任其自生自滅。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另外,從人種上看,這些孤兒們大多數是漢人,其中百分之七十都是女孩,性别比例嚴重不平衡。
這裏的原因不用贅述,女嬰的命運在這個時代是什麽樣子,可以參考當初夏小鷗在讨論《婚姻補償法》時反駁女權突擊言論時的激烈發言和安格爾院長嬷嬷講述的女嬰來源。
在這些孩子裏,其中有大約五分之一是中葡混血兒,在這部分群體裏,男女比例倒是相對均衡,這類孩子在通常情況下是仁慈堂重點收養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