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艘船還進行了編隊航行演練,以及通訊演練和武器試射等,這樣的日子從二十五日一直持續到六月六日。
在後來流傳到後世的《朱北國日記》的殘片裏,人們讀到了如下文字:
“......這是我們真正邁向海洋的第一步,也是改變這個世界的第一步。
在我們看來,由于我們的到來,眼前的這個新世界将迎來日新月異的新時代,可以預見的是,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将與我們相遇,很多人們的命運也将因此改變,而這個世界也将變得更加的風雲激蕩......
......我們終将成爲這個新世界的中心,這一切,都起源于這次意義非凡的啓航......
......讓曆史記住這個重要的日子吧,一群懷着美好的憧憬,從舊世界來到新世界的開拓者......這将是具有深遠曆史意義的遠航,将給這個世界帶來了無數的驚奇,我們這群人将用全新的方式敲開新世界的大門......”
公元一六五七年六月八日,這一天被後世的人們定爲澳洲聯邦的“海軍節”。
就在這天,醞釀了很長時間的出海貿易行動終于開始了,根據計劃,早上八點,妮可号和驕傲号組成的遠洋編隊将從紅碼頭啓航。
早上六點半,紅樓裏的所有人都起了一個大早,包括女人和孩子們,随後人們都集中到了紅碼頭給船隊送行。
沒有音樂也沒有鮮花,甚至連大聲說話的都沒有,送行的人們隻是站在紅碼頭的棧橋上,望着顧晉和他的航海夥伴們在船上忙忙碌碌的身影,一邊小聲議論着,碼頭上的人們還與時不時出現在甲闆的人打着招呼,順便開幾句葷素不忌的玩笑,經常惹得船上船下的人們哈哈大笑。
時間不長,甲班上忙碌的身影漸漸的少了,一聲嗚嗚的汽笛讓大夥驚醒,此時妮可号船頭巨大的錨鏈開始咯吱咯吱地緩緩移動,這是要拔錨啓航了。
此時顧晉等人出現在甲班上,向碼頭上的人們招了招手,下面的人們立刻揮手回應,幾乎同時,旁邊的驕傲号發出一聲短促的鳴笛,預示着出發的所有準備工作已經完成。
此時碼頭上熱鬧的人們突然安靜了許多,人們就這樣無聲地看着妮可号的煙囪裏漸漸噴出滾滾濃煙,然後一聲長鳴,巨大的船身緩緩開始移動。
而在妮可号身邊的驕傲号,煙囪裏也噴出一陣濃煙,船身漸漸的加速離開了碼頭。
“一帆風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于是各種呼喊在人群中響起。
“一路順風!”
“安全第一!”
“遇到土著妹子要淡定!”
“小心海盜!”
“早點回來!”
......
妮可号的甲闆上,船員們久久地望着碼頭方向,那裏歡送的人群仍然在揮手,随着船隊漸漸的遠離,碼頭上的呼喊聲也逐漸被四周的海濤聲淹沒,揮手的人群也變得愈發的朦胧。
最後,遠方的紅碼頭也慢慢的變成了一個小點。
不久之後,莫甯頓島的紅樹林也漸漸也消失在天邊。
此時此刻,妮可号的駕駛室裏,在顧晉的監督指導下,當班的實習領航員謝沐陽最後一次利用陸地測量确定了船隊的方位,并在航海日志上記下一筆:妮可号和驕傲号将沿南緯十六度三十分線,以八節的航速向東航行。
與此同時船上的各種訓練仍然在進行之中。
過了一會兒,顧晉的身後有了四個跟班學習的學員。
這是訓練航行期間船上不變的規矩,妮可号上的學員要輪流跟着顧晉學習各種知識,他們就像醫院裏實習的醫學生一樣,全程觀摩老師的日常工作。
此時在驕傲号上也是如此,船長李三多的身邊也帶着四個輪班的學員。
現在,他們每個人手裏都有一個六分儀,根據顧晉和李三多的要求,每個人都要能獨立使用六分儀,利用太陽或者星星的位置測量自己所在的方位,還要學習依靠船鍾和日影法大緻估算眼下的經緯度。
顧晉爲了簡單起見,将莫甯頓島的紅碼頭作爲本初子午線起始點----零度經線。
顧晉本人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爲了教學方便而臨時确定的标準,在許多年後的國際大地測量會議----國際地理學會議子午線會議上,以壓倒性的多數,投票決定将已經早已面目全非的紅碼頭舊址确定爲全球經線的起始點,後世被稱之爲澳洲本初子午線。
從此,澳洲标準時間成爲航海界的世界标準時,于是舊世界的格林威治标準時就在這個新世界消失了……
從上午九點起,船隊航行加速,先後以十到十二節的航速向東航行了大約二百公裏,于當天下午十七點抵達約克角半島西海岸的一個河口,在舊世界的地圖上,這條河叫吉爾伯特河。
河水沿着陸地的谷地向北流入大海,考慮到吃水深度,妮可号原地待命,顧晉派出驕傲号接近陸地觀測。
半個小時後,驕傲号在勘探河口沿岸的時候,發現了大量的鴨嘴獸。
于是李三多在航海日志裏把這條水質清亮的河命名爲鴨嘴獸河,并标注在一張空白的地形圖上。
從鴨嘴獸河口向北,船隊又沿着海岸線一路向北航行,沿途風光無限,漸漸的,沿岸的紅樹林也越來越茂密,站在甲班上,可以看到遠方的内陸,那裏有大片的原始深林随着起伏的地形綿延不絕,如無垠綠海一般望不到邊。
晚上,船隊繼續緩慢向北航行,速度降低到平均四節。
夜晚,旱季的約克角半島沿岸,天氣晴朗月色朦胧,瞭望台上的當班瞭望員在記錄本上按照時間順序,依次記錄了各種情況:……發現火光,初步判斷是炊煙……發現土著人的部落建築等等。
在這期間,還記錄了十多條大大小小的河流入海口。
第二天臨晨,船隊已經向北航行了一百公裏,随着越來越靠近赤道方向,雨林也愈發的茂密,人類活動的迹象也越來越多。
沿岸航行的船隊甚至在接近韋帕登陸點附近地方,遇到了在海邊劃着獨木舟捕魚的土著。
當然了,這些土著肯定是無法近距離接觸的,因爲每當瞭望員從望遠鏡裏遠遠的看到這些獨木舟時,那些靈活的小船就迅速沒入海岸的紅樹林裏,然後就了無蹤影了。
這些情況都記錄在航海日志裏,記錄者們不禁會想,不知道獨木舟上的人們會給他們的部落帶去什麽樣的傳奇消息呢……
不久,那個在舊世界叫韋帕灣的著名海灣終于出現在船隊的右舷。那裏是此次航行的一個重點登陸地。
大約有七八條河流注入了這個海岸線曲折的小海灣,形成了複雜的、大大小小的半島地形,在其中一個最大的半島上,有一片紅土層,那裏就是韋帕,舊世界著名的鋁土礦産地。
這裏有世界上儲量最大的淺層鋁礬土礦,是曹麗梅念念不忘地要搞大型鋁土開發的地方。
一六五七年六月九日,從紅碼頭出發後的第二天下午兩點,船隊終于抵達了這個在舊世界的礦産界非常有名的海灣——韋帕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