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周瑞,剛剛感受到心頭一陣莫名的悸動,他的鼻子有點發酸,眼睛也有些濕潤。
作爲一個舊世界的孤兒,他内心深處保留了感情中最柔軟的那一部分——對母愛的理解和向往,于是他突然被眼前的這一幕所觸動,整個人竟然當場呆住了。
人類,無論是野蠻還是文明,也不分人種和民族,人的情感終究還是有共通之處的:母愛,這大概就是這最底層、最普遍的人性吧——誰說人類世界沒有普世價值?
此時站在周瑞旁邊的嶽楚受到夥伴的啓發,也拿出來一個炸雞腿,遞給了站在這位母親旁邊的一個小姑娘。
嶽楚知道,剛才周瑞遞出去的美味對站在母親旁邊的小姑娘産生了強烈的吸引力,因爲後者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女人手裏的炸雞腿。
然而母親好像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女孩,她正用手指頭耐心地把嚼爛的肉末往嬰兒的嘴裏塞.
“澤熱!”
小姑娘在接過旁邊的嶽楚手裏的炸雞腿,咬了一大口後,突然口齒含糊地回應了一句。
周瑞這才回過神來,扭頭看向小姑娘糾正道:
“周瑞,我!周瑞!不叫澤熱……”
小女孩一邊啃着雞腿,一邊望着眼前的“神仙”,終于努力地咽下了嘴裏的炸雞腿腿肉,又跟着說了一句:
“澤瑞!”
好吧,發音有進步,估計再重複幾次應該會叫我的名字了,周瑞心裏想道。
既然此舉獲得了不錯的溝通效果,于是周瑞趕緊又掏出另外一個炸雞腿,指了指小女孩問道:
“你!呃……我,周瑞,你呢?”
“澤瑞!”
女孩撲閃着眼睫毛,再次回應了眼前的這位神仙,然後對他伸出黑乎乎的小手,顯然,小姑娘隻想要炸雞腿。
嗯,看來這孩子的關注點是炸雞腿啊,對我叫什麽根本沒有興趣……此時的周瑞頓感無奈,隻好把手裏的炸雞腿給小姑娘遞了過去。
令周瑞沒有想到的是,女孩接過後立刻傳給了身邊的另外一個小女孩,那是一個眼睛大大的,但更加瘦弱的妹子。
“着瑞!”。
女孩一邊把炸雞腿遞給瘦弱妹子,一邊對她說道。
不一會兒,這個小小的炸雞腿傳過了七八個女人,最後,連骨頭都被女人們嚼着吃了,真是一點渣都不剩。
于是品嘗過炸雞腿的婦孺們突然興奮地對着周瑞歡呼了起來,并且紛紛伸着手向他圍攏:
“則瑞!”
“走日!”
“着瑞!”
“雜熱!”
目瞪口呆的周瑞聽着這些夾雜不清的叫法一時有些手足無措,面對着十幾隻伸過來的黑乎乎的胳膊和手,還有差不多同等數量的裸露下垂的胸器——他居然有些害羞和尴尬。
于是,他在婦孺們的步步進逼下,周瑞竟然無意識地節節後退。
好在任柯**嶽楚哥幾個及時出面解決了周瑞的尴尬。
不一會兒,三人挎包裏大約七八個炸雞腿被婦孺們瞬間瓜分殆盡,然而讓那哥仨有些郁悶的是,婦孺們一邊吃着炸雞腿,嘴裏仍然隻有一個詞彙——“則瑞!”。
發生在這邊的熱鬧終于把勘探隊的其他隊員們也吸引了過來,同時大家發現了這種很不錯的溝通方式,于是紛紛把挎包裏的炸雞腿和吃剩下的饅頭拿出來,遞到他們周圍的婦人手裏。
大家的挎包裏有許多吃的,包括一些剩餘的超市物資,比如水果糖、各種包裝食品、豆腐幹、各種麻辣味的肉幹和幹菜(顯然都已經過了保質期,但麻辣味的不容易變質),當這些食物都交到婦孺們的手裏時,女人們變得異常興奮,盡管有些辣物讓她們中的不少人涕淚交加,這些食物無疑是她們這輩子見所未見的美食。
在一片“則瑞!”的呱噪聲中,此時正站在人群外面,置身事外且不動聲色地觀察情況的朱北國,突然笑了,他走過來拍了拍周瑞的肩膀。
後者正一臉懵逼地看着這群一邊吃着炸雞腿,還一邊夾雜不清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婦孺們,一時間不知道該幹啥。
“周瑞啊,你的名字在這群部落婦孺那裏已經成爲了一個标志。”
“什麽标志啊?”
周瑞回頭望着朱哥,顯然還處于有些發懵的狀态。
“是這些炸雞腿、白面饅頭、蔥油大餅的标志啊,總之一句話,周瑞已經成爲美食的代名詞。”
“我靠!她們剛才不是在向我歡呼嗎?”
“歡呼的時候還要伸手要吃的?呃……也許吧,但我覺得朱哥說的對,你一開始就拿着炸雞腿在人家面前揮來舞去的,還不停的叫自己的名字,換誰也會把周瑞誤會成炸雞腿的!”
“靠腰啊!怎麽會這樣!?”
周瑞立刻覺得自己有點吃虧。
“好了,你就認命吧,總之你就是炸雞腿了,反正你本來也是吃貨死肥宅一枚,不算委屈……”
嶽楚扭頭拍了拍周瑞頭上的摩托車頭盔。
這時魏@宏大概也是受到了啓發,他立刻站到當初第一個喊出“則瑞”的女孩面前,用手指頭指了指自己的鼻梁,然後又指了指女孩手裏隻剩下骨頭的炸雞腿,滿臉堆笑地說道:
“魏@宏!我!這個,呃,周瑞,嗯……還有——”
**說着又指了指女孩道:
“你叫什麽名字?”
在**重複了兩次後,女孩的眼睫毛再度撲閃了幾下,又喊出了一個詞:
“努亞!”
“額!努亞!我,魏@宏!”
“努亞!”
“魏@宏!”
哥幾個發現,這樣做居然真的有效果,于是任柯和嶽楚也開始如法炮制,很快,任柯和嶽楚的名字也被婦女們叫了出來,盡管發音走樣的厲害。
不過,輪到周瑞走上前的時候,立刻又是一片了“則瑞”,好吧,也許女人們已經知道這是我的名字了……周瑞自我安慰地想着。
總之雙方的交流到了這個時候,女人們顯然已經明白,眼前的神仙們是在與自己交流各自的名字,于是各種奇怪的發音此伏彼起,雙方的交流氣氛漸漸熱絡。
很快,除了周瑞仍然叫澤瑞外,這些婦孺們已經能夠叫出不少人的名字了。
不少婦女還湊過來好奇地摸了摸對方身上的衣服,摸完以後又搖搖頭,然後歪頭看着你,表示理解不能。
還有幾個女孩子低頭看着**腳上穿的大頭勞保牛皮鞋,再看看自己**的雙腳,然後又滿臉疑惑不解地擡頭望着對方。
這時朱北國過來對**小聲嘀咕道,根據舊世界曆史學界的考證,你面前的這幾位小姑娘認爲你的腳和她的腳不一樣,**聽了有些奇怪,說怎麽可能不一樣呢,我這是穿了鞋的啊!
然而朱北國卻回答道,人家小姑娘就沒有腳上穿鞋這個概念,所以認爲你的腳就是大頭皮鞋的樣子,這跟當年西班牙人剛剛到達南美大陸時,騎着馬匹出行,卻被印第安人認爲他們遇到了四條腿兩個頭的怪物是一個道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