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醫生們則在感動之餘,也紛紛表示說一定不負衆望,争取盡快把一些基礎性的藥物研發出來,畢竟穿越近兩年到現在,仔細想想,除了接生孩子和治療了一些小傷小病以外,居然還沒有做出任何值得一提的工作成績,而且大家夥還這麽照顧信任着自己,這确實讓人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而且醫生們也覺得既然醫藥方面的工藝技術資料都是現成的,現在也該全力以赴搞藥品開發的時候了,眼看着大家都要出海,醫務室裏的藥品有多少已經到了保質期也隻有他們心裏清楚,因此,哪怕做出來的藥物療效有限、副作用大一點,至少也能湊合着用,總比沒有好。
于是很快的,在溶洞的一個角落裏,幾位醫生利用空集裝箱給自己搭建了一個簡易的醫學實驗室。
集裝箱房間裏四面的貨架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在這裏,他們真的開始搞起了包括青黴素在内的各種藥物試制,當然了,所有的研發項目都由高級藥劑師全屹山牽頭主持。
這天傍晚,當醫生們還在實驗室裏忙前忙後的時候,顧船長突然造訪了這裏。
“吆!什麽風把顧船長吹來了?”
“東南風!哎,來看看你們,嗯?全大夫不在啊?”
顧船長在集裝箱門口張望了一眼問道。
“是啊,回去陪杜姐去了,說是有什麽事情......”
“能有什麽事啊,給你們說,全大夫的那個藥有譜了......”
“哦?那就要恭喜他了。”
顧晉聽了眼睛一亮。
“顧船長,建議您老人家趕緊找全大夫要個方子去。”
說話的是方鴻。
“要什麽方子啊?”
顧晉聽了眉頭一跳。
“生兒子的方子呗!”
方鴻笑着回應道。
“這個,還是有些顧慮啊,桃桃那孩子,如今......唉......”
顧晉講到這裏沒有說繼續下去。
桃桃最近有些叛逆,紅樓裏的大夥都知道,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種事情外人也不好多插手。
“安啦船長大人,桃桃才多大啊?而且那是因爲過去當獨生子女當習慣了,父母的千萬寵愛集于一身,現在突然多了一個妹妹,父母的注意力有些轉移分心,小姑娘是吃味了而已,沒關系的,過一陣子就好了。”
代小山此時出言安慰這位父親。
“哎,也隻能這樣了......這裏面好擁擠,你們的實驗室夠簡陋的......”
顯然顧晉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開始談及其它方面。
“是啊,就隻有這個條件呗。”
“哦......這裏面好大一股子黴味兒,那個瓶子裏都長綠毛了,是什麽東西啊?”
寒暄幾句後,顧晉又指了指一個玻璃罐裝的灰呼呼的半罐東西,上面有一層綠毛。
“糨糊,米粉和面粉混合後做出來的糨糊。”
代小山回應了一句,此時他正把另外一個小一點的罐子放入保溫烘箱,然後仔細地調節烘箱上的溫度按鈕。
“這個......就是做青黴素的......設備嗎?”
此時一臉好奇的顧船長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嗯呐,全大夫親自制定的土辦法之一,用老王地裏的各種蔬菜瓜果試着培養菌種......呃,顧船長,您老是稀客啊,找我們有什麽事情嗎?”
在另外一個角落裏,一排各種各種規格的廣口玻璃瓶裏裝着五顔六色的培養物質,段樂越醫生在那裏正拿着手電筒檢查着什麽。
“我是來邀請你們上船體驗航行的呢,各位應該知道的,這個出海需要船醫呢......所以說啊,你們還是應該稍微多參加一下航海訓練啊,我發現你們來了幾趟就沒影了,就來看看情況,呃......凡事貴在堅持嘛......”
顧晉的回答很客氣,但意思表達的簡單而直接。
“還要我們去嗎?”
代小山擡頭做了一個苦臉。
“是啊,來吧,又不是要求各位參加什麽航海訓練,隻是希望各位醫生們能參加一下适應性訓練,我這是代表所有參加航海訓練的人向你們發出邀請。”
顧晉望着幾個忙碌的身影不緊不慢地說。
“是要練站樁嗎?”
黃磊從一堆瓶子後面擡頭問道。
“能練練最好,倒也不一定,關鍵是你們别暈船,船醫要是暈船了,對士氣打擊很大......”
“哦,對了,全大夫說他正在改進那個暈船藥的配方,隻不過要完全開發出來,還需要具備一些條件。”
方鴻在旁邊突然想起了什麽,趕緊對顧船長說道。
“哦,那個藥啊?你們搞的那種颠茄制劑副作用好大啊,還有各種服用禁忌,咱們别爲了治暈船,把其它毛病給治出來了......”
顧晉眉頭一皺回應了一句。
“受體阻斷劑不都是這樣嗎?”
“要想無毒無副作用,隻能靠身體适應了。”
此時醫生們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着顧船長的問題,手裏的工作并沒有停下來。
顧晉見醫生們又要說到一邊去了,就趕緊對大家說:
“各位各位,聽我說,這個船醫是海員們的重要心理支柱,我們跑海的都知道,這一葉孤舟航行在茫茫大海中,船醫有時候比船長還重要,所以各位要做好上船随行的思想準備啊!現在咱們言歸正傳:你們誰跟我上船?”
“小山去!”
三位醫生不約而同地指着正坐在烘箱邊觀察情況的代小山。
“小山從來不暈車暈船,我們是多年的同事,都知道的......”
“可是我腿軟,一旦上船怕是站都站不穩,上了甲闆還不得像根棍子似的滾來滾去......就怕給大家添麻煩。”
代小山歎了一口氣,心說果然是躲不掉的,隻好回頭望着顧船長,說話的語氣也十分的懇切。
“沒關系!沒關系!出海後我找根繩子拴着你,當然不敢讓你輕易上甲闆啊,萬一掉海裏我就是曆史罪人了。”
“代哥你還是練練站樁吧,不然白瞎了你的不暈車不暈船之身,我倒是站的穩,問題是一上船就吐,别說船了,當初在醫院裏,坐小車都暈,後來一查資料,這叫幽閉型暈車,特麽的坐大公交不暈,坐小車暈,還記得當時一車的同事們都在嘲笑我說,這是沒有坐小車的命,當不了官兒......”
黃磊一邊洗刷着一個大玻璃罐子,一邊絮絮叨叨地跟大家說話。
“這個建議好,這樣吧,小山你站樁的事情就我來給你親自指導,保證你三十分鍾就掌握要訣,剩下的就是練腳勁和腿勁了!”
顧晉有些高興地對代小山說道。
“好像也隻能這樣了,那就我上船吧,哎!先說好,到時候我比各位兄弟先搶到個漂亮媳婦你們不許羨慕嫉妒恨......”
代小山隻好這樣對幾個同事說道。
“沒問題,我們等着吃你的喜宴......”
好吧,貌似同事們一點都不在乎。
然而後來的事實證明,代小山上驕傲号出海的決定,确實改變了他的一生。
追根溯源,就是因爲在這個下午的一個不起眼的決定,終于讓這位專攻傳染病的縣醫院普通住院醫師,在新世界的雲雲衆生心目中,成爲一個傳奇式的人物、甚至是一個神話一般的存在。
當然這又是後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