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更深入地了解如今“劇情”的發展走向,林天恒并未馬上動身前往中原,而是答應了段正明的邀請,來到大理皇宮做客。
這一夜,除了備受打擊、郁郁寡歡的段譽,倒也算得上是主賓盡歡。
當林天恒提起王小石和白愁飛這兩個名字之時,段正明和段正淳均是一臉茫然,四大家臣同樣表示未曾聽過。
林天恒這便心中有數,想必二人還未加入金風細雨樓,闖出偌大名聲,那麽汴梁之行倒也不用那般着急,畢竟明日還有鸠摩智即将前來“送經”,這「小無相功」是不要白不要呀。
翌日。
鸠摩智端坐于四位紅衣比丘僧所擡的木質蓮台之上,向着大理段家的聖地天龍寺而去,一行十餘人,鮮花鋪地,梵音缭繞,任誰看了都要歎一句好大的排場!
鸠摩智雙手合十,似是在閉目誦經,心中卻想着如何能兵不血刃地讓天龍寺衆僧交出段家至高武學「六脈神劍」。
忽然,誦經聲戛然而止,紅衣比丘們紛紛停住了腳步,似乎連風都停了。
“怎麽回事?”鸠摩智猛然睜開眼睛,面色不悅道,這天下誰人膽敢攔他大雪山大輪寺大輪明王的座辇!
鸠摩智透過眼前的紗帳大概看到前面路中間站着一個人,一個白衣老人。
“明王,師兄弟們不是這人對手,煩請您親自出手。”一個擡蓮台的比丘看着被輕松放倒的幾個同門道。
“阿彌陀佛。”鸠摩智責怪地看了比丘們一眼,當即雙掌一揮,紗簾飄逸地向兩邊散開,他足下一點,身形閃動間落到了來人對面。
林君豪仔細打量了這大輪明王片刻,一襲黃色僧袍,布衣芒鞋,臉上神采飛揚,隐隐似有寶光流動,便如是明珠寶玉,自然生輝,宛如一尊佛像。
‘若非太爺爺提前同我說了,我倒真要當這人是個大德高僧呢。’林君豪暗道,鸠摩智的表面功夫果然是厲害的很。
“閣下是什麽人?爲何要阻貧僧的道?”鸠摩智态度謙和,似乎一點也不動怒。
“我來向明王讨一樣東西。”林君豪笑道。
“哦?閣下所求何物?”鸠摩智表情微微一變,此行明明是他來向段家人讨秘籍,不成想尚未到天龍寺便遇到了讨東西的人。
“小無相功。”林君豪話甫出口,鸠摩智面容猛然一僵,眼中似有兇光閃爍。
小無相功是鸠摩智心底隐藏最深的秘密,如今被人一語道破,他如何不驚,如何不懼,殺人滅口的念頭刹那間便在腦海中成型。
不過鸠摩智表面上終究還是個得道高僧的模樣,不可能一開口便喊打喊殺,于是便矢口否認道:“閣下所說之物貧僧聞所未聞,想必是閣下誤信了傳言。”
“此事你不必抵賴,你若不交,便跟我走一趟吧!”林君豪當然不可能懷疑林天恒吩咐他的事情,見鸠摩智如此不配合,那就隻能采取強制措施了。
林君豪一拳揮出,真氣激發,一道凝實的拳勁顯于半空,近乎化成實質,開山裂石不在話下。
鸠摩智見狀雙目一凝,再不敢有絲毫怠慢之意,雙掌如抱圓球,一股熾熱内力運出,空氣中的溫度都仿佛升高了一些。
不過鸠摩智并不急于發動攻勢,隻是待林君豪的拳勁臨身,他才單手作刀斬出,正是他的成名絕技「火焰刀」。
火焰刀掌力虛無缥缈,不可捉摸,能夠輕松殺人于無形,是鸠摩智縱橫藏地的倚仗之一。
可惜過去每每無往不利的火焰刀這一次卻碰上了硬茬子,林君豪真氣質量又豈是藏地那些庸手可比,火焰刀氣竟是一觸即潰。
向來喜歡托大的一代逼王鸠摩智終于嘗到了苦果,他發出的火焰刀氣刹那間便被林君豪的剛猛拳力轟的粉碎,眼見拳勁加身,他隻得鼓蕩全身真氣,護住周身。
林君豪尚未突破宗師,這一拳亦未盡全力,故而并沒有做到一招必殺。
即便如此,硬生生受了這一拳的鸠摩智此刻也是狼狽至極,倒退連連,強行将氣勁卸入地下,将比丘們統統震暈了過去。
鸠摩智本人同樣是難受至極,不僅全身氣血猛烈湧動,就連他這一身僧袍都差點沒保住。
“閣下到底是什麽人?大理何時出了閣下這等高手?”鸠摩智目泛警惕之色,他早就做過調查,大理國内并無能威脅到他的強手,這才自信滿滿前來奪經,如今竟遇到這般變故,确實讓他始料未及。
“你不是我的對手,快将小無相功交出來吧。”林君豪淡然道,方才一交手,他便能明顯感覺到鸠摩智的真氣遠不如他凝實,決計不會是他的敵手。
“閣下言過其實了吧,孰勝孰負尚未可知呢。”鸠摩智陰冷一笑,擡手伸出大拇指向前連捺三下,三股淩厲的指力驟然射将而去,這三指乃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中摩诃指的招數,喚作“三入地獄”。
“冥頑不靈。”林君豪目中寒芒一閃,又一道拳勁擊出,頃刻間化解了鸠摩智的三道指力。
鸠摩智見林君豪如此簡單便化解了他的指勁,心中不由發苦,他本是想趁着偷襲使用少林功夫,旨在擾亂對方心神,哪成想林君豪根本不上當。
鸠摩智自然想不到林君豪此等強者居然連少林武學都沒有見識過,當真是周公搶妲己做媳婦,想當然了。
不過随着鸠摩智使出的武學越來越多,林君豪反而生出幾分興趣,想要好好見識一下此界武學,故而特意放了水,跟鸠摩智打的有來有回。
鸠摩智見狀還以爲是林君豪年事已高體力不支,便想着使出“拖字訣”将林君豪拖垮,如此一來倒是正合了林君豪的心意。
“區區一個鸠摩智,你怎麽還沒拿下?”林君豪和鸠摩智激戰正酣之時,林天恒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兩人耳邊。
原本沉浸在戰鬥中的兩人猛然聽到林天恒的聲音,頓時撤手罷戰,徹底萎了。
鸠摩智這才發現,竟然又一個老頭欺入了自己周身三丈内,自己卻沒有發現。
然而,尚且不等鸠摩智腳底抹油,林天恒便已經一指将其制住。
“太爺爺,您那邊的事情解決了?”林君豪尴尬地沒話找話道。
“老夫親自出馬,難道還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嗎?”林天恒反問道。
今日一早,林天恒二人便兵分兩路,林君豪來此提前堵住鸠摩智,逼他交出小無相功,而林天恒則是去天龍寺“借閱”「六脈神劍」。
以林天恒的修爲,當然沒有人能發現他借閱一事,輕輕松松便将六脈神劍劍譜瞧了個通透,反倒是林君豪這邊遲遲沒有搞定。
“當然沒有。”林君豪更加尴尬了,而後解釋道,“我隻是瞧他身負衆多武學,花樣衆多,一時有些技癢,方才與他多較量了一會。”
“放心,以後有的是交手的機會。”林天恒笑了笑,倒是沒再責怪林君豪,此來便是帶他“散心”而來,讓他做些喜歡做的,對其突破宗師會更加有利。
“看着本座的眼睛。”林天恒轉向鸠摩智,強大的精神力彌漫而出,鸠摩智癡迷于武學心靈破綻極大,頃刻間便被林天恒惑住了心神。
而後,鸠摩智便将小無相功和他所精通的梵文和盤托出。
“回去好好當你的和尚吧,别來中原攪風攪雨了。”林天恒一指點在鸠摩智的眉心,這一刻他好似看到了菩薩,看到了佛祖。
“多謝我佛點化,我佛慈悲。”待林天恒和林君豪離開後,鸠摩智方才醒轉過來,一身戾氣盡去,滿臉寫着慈悲。
鸠摩智轉身離去,一步一個腳印,腳踏實地地回返藏地,終身弘揚佛法,導人向善,成爲一代聖僧,名留青史。
如此一來,林天恒得到了功法,天龍寺保住了劍譜,鸠摩智大徹大悟,當真是三赢的結局,唯一郁悶的可能便是爲了抵禦鸠摩智剃度出家,最終卻慘被鴿的保定帝段正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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