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鍾。
鳳凰歸來的門口,已經沒有絲毫的行人。
所有路過的人,幾乎都在周圍的街口,被人給隔開了。甚至就連周圍的小區裏面,那些小區的普通居民,也在警察的吩咐下,一點點的撤出了鳳凰歸來所在的小區。
這一切都被黃二貴看在眼裏,說實在的如果他真的願意,那麽他可以将這些鄰居,全部留在這個地方,成爲自己的人質。
但是他不屑,也不想那麽做。
因爲沒有什麽意義,當所有利益相關的人,在危機面前都将你抛棄的時候,那麽就算你能抓住一切機會,盡量拖延不去死,又有什麽價值?
隻不過,多填了幾個亡魂罷了。
這是黃二貴與衆多亡命之徒的不同。
那些亡命之徒,隻有一個追求,就是爲了活下去不惜一切代價,然後大家一起死。所以某些時候,黃二貴看着那些爲自己賣命的亡命徒,就有一種高高在上,與衆不同的感覺。
再加上身旁的劉琪,時刻在注意着黃二貴。
如果黃二貴真的不顧一切,爲了活下去做出來什麽事情,那麽劉琪也不會同意。他的存在一方面是監督黃二貴,盡量保證他後面的集團利益。另一方面,也要負責處理黃二貴,以及威脅到他們集團後面利益的人。
“來,讓咱們繼續喝酒。”
黃二貴收回自己的目光,重新走到酒架旁邊,拿出來一瓶沒有開啓的紅酒,當着劉琪的面打開他,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劉琪到了一杯。
劉琪接過酒杯,卻沒有在喝酒。
因爲他知道黃二貴的心性,别看他這兩年洗心革面,整個人變得陽光,正派了許多。但是仍然是一個十惡不赦之徒。
面對這樣的人,他必須時刻保持足夠的冷靜。
否則說不定什麽時候,你就會被他給賣掉了,結果還在爲他數錢。這樣的人太多了。比如那些倒在地上,已經一命嗚呼的人,都是被黃二貴坑掉的人。
否則以他們的地位,那麽或許還可能活下來。
但是黃二貴顯然不想要讓他們活下來,所以還不如讓他們死掉。畢竟他黃二貴死了。也是需要人護衛的。
否則他那些仇家,要是在黃泉路上找他算賬,那麽他如何抵擋?
“放心,我沒有下毒,你盡管喝就是。”
黃二貴飲用了一杯,見到劉琪沒有任何動彈,于是不開心的道:“難道你現在還不相信我?”
“怎麽會。”
掐算了一下時間,見到黃二貴喝完之後,沒有任何的變化,于是劉琪心理糾結的石頭。稍微放松了一下。
隻見他也端起來酒杯,然後一飲而盡。
酒,确實是酒的味道。
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顯然酒裏面沒有毒,所以劉琪放心了。
“沒有想到,一向文質彬彬的你,居然也有這樣一個好酒量。”
黃二貴眼前一亮,今天的劉琪有點颠覆,他對劉琪的認知,于是他又給劉琪倒了一杯酒。道:“趁着還有時間,咱們盡量多喝一些。”
“好。”
劉琪知道黃二貴的壽命,已經不是很長遠了,于是他也舍命陪君子。兩個人就這樣端坐在鳳凰歸來的頂樓,不斷喝起來紅酒。
就在這個時候,鳳凰歸來樓下,警方終于完成了對鳳凰歸來的圍攏,并且确定沒有任何一個逃跑路線之後。
于是王長順局長,親自來到了指揮一線。對着左右的心腹屬下道:“周圍的居民已經安全撤離,現在聽我命令全體行動,不要給敵人以任何喘息的機會,盡量在一個小時之内,完成對鳳凰歸來的圍剿。”
“是。”
經常們立刻大聲應答了一下,于是紛紛行動起來。
有人從正門出發,有人從後面行動,也有飛虎隊直接從各個樓層爆破行動。這一刻鳳凰歸來,上演了一場隻有電影裏面,才會看見的黑白大混戰。
“混蛋。”
“這群警察怎麽來了?”
“該死的,這群居然敢打咱們鳳凰歸來的注意。”
“幹他們,絕對不能讓他們随意進去。”
黃二貴手下負責守衛樓層的人,都是他看不起的那群亡命之徒。這些人根本不懂得什麽恐懼,隻要威脅到他們的地位和生活,那麽他們就會奮鬥,與之戰争。
所以當警察沖進來的時候,鳳凰歸來的守衛們也行動起來,一個個怒吼着,拿着自己的兵刃,沖向門口的警察。
對于這些抵抗,門口的警察,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甚至在他們行動之前,他們的隊長,也跟他們詳細吩咐過他們,遇到抵抗的時候,應該怎麽處理。
“催淚瓦斯彈。”
“盾牌上前,時刻注意警戒。”
“其他人給我上,任何抵抗的人,疑慮給我拿下,出了事情之後,我會給你向上級解釋。”
有了小隊長這番話,警察們一個個心裏有數了,于是大家立刻按照隊長的指揮,朝着鳳凰歸來的守衛沖去。
警察,畢竟是警察。
他們一個個裝備齊全,各種防禦設備,也比小混混出色。而且他們都是有組織,有系統訓練過的,其中許多人還是退役的大兵,因此一旦凝聚起來,能爆發出來的戰鬥力,還是十分強勁的。
至于他們對面的小混混,本來就沒有任何防備,而且他們在鳳凰歸來這裏當差,也不會準備太多武器。
畢竟這裏很平靜,這麽久以來都沒有什麽大事情發生。
所以面對突然沖進來的警察,他們有屬于自己的兇悍,但是也缺少足夠的管理和組織,因此當他們面對警察沖進來的時候,簡單抵抗了一下之後,就潰敗了不成系統。
如果他們的老大,還在這裏的話,那麽或許會小範圍的組織一下反擊,節節抵抗一下警察的逮捕。但是很可惜,他們的老大已經死在了黃二貴的毒酒之下。一個個去見了閻王。
在這樣的情況下,鳳凰歸來的一樓,很快就被突破了。
“趴下。”
“雙手放在腦後,蹲在地上不要亂動。否則槍子可不張眼睛。”
“全部抓起來,帶上頭罩之後,直接壓出去,不要在一樓浪費警力,必須盡快突破上一層才行。”
一樓的動靜不小。早已經驚動了鳳凰歸來樓上幾個樓層。因此那些樓層的人,自然不會像一樓那樣脆弱的而不堪一擊,于是他們互相聚攏在一起,形成一個個陣營。當然也有的人,已經開始思考,如何善後了。
畢竟有的人悍不畏死,有的人是因爲犯事了,所以不想要被抓,隻能一個勁的抵抗。也有的人,沒有犯什麽大事。還想要繼續活着。
于是二樓開始,每一個樓層内的小混混,都有了不同的心思。有人在抵抗,也有人放棄抵抗,頃刻間亂成了一鍋粥。
就在這個時候,樓下的警察沖上來了。
所以在面對警察的時候,大家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一直對外,先抵抗一下,然後看一看自己的老闆。是否有什麽辦法,然後在決定退路的問題。
“沖。”
“分開兩隊,将敵人分割起來。”
“一隊去左邊,注意敵人的抵抗。二隊去右邊。你們的目标是逼迫,讓他們朝着中心聚集,從而讓咱們盡快将他們圍殲。”
在指揮車裏面,看着視頻影響的王長順,十分滿意現在的舉動,于是他在對講裏面。道:“平太支隊負責二樓的人,其他支隊的人,不要管二樓的敵人,你們繼續朝着上面沖去,盡快将其他樓層搞定,然後抓捕黃二貴。一定要記住,盡量活捉黃二貴,以及他的那些精英手下,因爲他們還有許多事情沒有交代。”
通過情報偵查和調查之後,王長順發現很多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讓王長順至今沒有辦法縷清。
所以王長順認爲,在黃二貴的背後,弄不好會有一個更大的組織,又或者一個更大的老闆,來掌控着這一切。
因此他需要黃二貴活着,隻有這樣他才能以黃二貴爲突破口,調查到更深的一個層次。
聽到王長順的吩咐,其他支隊的人,紛紛點點頭,并且做出來一個手勢。當平太支隊的人,将鳳凰歸來二樓圍起來之後,其他支隊的人立刻從他們的身邊穿過,朝着更上一層樓沖去。
與此同時特警支隊,也開始一點點深入。但是每一個樓層都很大,他們的單兵能力強大,可是人數畢竟太少,所以行動的時候,一個個比較謹慎。
好在其他支隊的人紛紛沖上來,所以在他們的配合之下,特警支隊将那些埋伏起來的人,紛紛給擊斃,盡量減少了警方的損耗。
看到這一幕,王長順已經有了把握,拿下整個鳳凰歸來,于是他轉身對着自己的副手道:“周萍那裏,可有了突破口?”
“我打電話詢問一下吧。”
副手看了一眼手機,還沒有任何來點,可能還沒有突破。但是王長順詢問了,那麽副手必然要有一個準确的交代。
于是他撥通了審訊之人的電話,并且詢問道:“周萍交代了嗎?”
“交代了。”
負責審訊的人,也是一臉疲憊的道:“本來他不想要交代,但是在感情上與孩子的誘惑下,他最終放棄了抵抗,并且交代了事實。不過他知道的内容,并不是很多,所以對本案,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影響。”
“我知道了。”
“你暫時不要挂斷電話,我跟局長禀報一聲。”
副手握着電話,然後将自己聽到的内容,簡單跟王長順彙報了一聲。
聽完副手的彙報,王長順撫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略有所思的道:“周萍是一個農村人,有了孩子,而且觀念比較陳舊,十分的顧家。所以當他有了孩子之後,那麽對黃二貴就有了依賴。”
“同樣的,黃二貴也是一個農村人,他一點點在我們成立紮下腳跟,并且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而且還與周萍有了第一個孩子。”
說到這裏王長順停頓了一下,對着副手道:“你說他們兩個人之間,是否真的有感情存在,而黃二貴對周萍是否也有依賴性呢?”
“你的意思是?”副手疑慮的詢問道。
“讓人将周萍帶來,還有他們的孩子,一定要讓他們盡快趕到,沒準她們母子,将會成爲咱們這一次行動的隻要突破口。”
王長順做出來了決定,于是簡單吩咐了一聲。
副手接受命令,就拿起來電話對着電話另一面的人,詳細吩咐了一聲。聽到他的吩咐,電話另一面的人也不含糊,連忙帶着周萍和他的孩子,一起前往鳳凰歸來。
不過這是需要時間的,而王長順的時間,并不是很多了。因爲他的部下們,已經一層層突破,很快來到了頂層之上。
在這個時候,王長順也走了出去,并且拿起來自己的大喇叭,對着鳳凰歸來的頂層喊道:“黃二貴想必你也知道自己的結果了,那麽此時此刻不束手就擒,還等待何時。”
“讓我束手就擒。”
鳳凰歸來頂樓之上的黃二貴,聽到之後搖搖頭,然後放下自己手裏的酒杯,轉身對着劉琪道:“時間差不多了。”
“是啊!”
劉琪舉起來自己的酒杯,對着黃二貴道:“那麽就讓屬下最後敬你一杯。”
“好。”
黃二貴此時此刻也已經有一些酒醉了,于是他舉起來自己的酒杯,也一飲而盡。幹了之後,黃二貴搖晃着自己的身體,步履闌珊的來到陽台前面,看着周圍的花花世界道:“希望二十年之後,我黃二貴還能來到這個世界之上,看着周萍慢慢變老,看着我們的孩子一點點長大。”
話音落下,黃二貴直接向前一步,整個人就這樣從陽台之上一躍而下。
看到這一幕,劉琪本來想要走過去,再看黃二貴一眼。但是他向前邁了一步,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變得沉重起來,緊接着自己的鼻子一熱。
于是他身手一抹,結果看到的卻是黑色的血液,于是不由得疑惑道:“明明不是毒酒,可是爲什麽我還是中毒了?”
話音落下,劉琪也倒在地上,直接魂歸地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