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劍斬過,隻将一名血肉騎兵斬落于馬下。卻有更多的血肉騎兵騎着血水凝成的駿馬,擦着魏野的身側向前突擊!
劍鋒帶起奪魄火光,不管不顧,橫劈斜斬。每當桃千金上火光亮起,便有一名血肉騎兵胸腹之間噴湧出赤豔血花,身軀落于馬下!
劍上火勁幾度沾染血水,然而銳光猶然不失,似乎從無晦暗之虞。
不過數息時間,魏野已經與二十餘騎交鋒而過,劍光過處,隻有道道向天噴湧的血花。看上去,恰如那些别名龍爪花的曼珠沙華,開成一片染向天空的豔紅!
也便是這數息之間,魏野胸口、雙臂、兩脅之間,也硬吃了十數水刀斬擊。然而十數水刀連斬之下,不要說青溪道服絲毫無損,就是魏野身上,也連一滴血水都看不到。
然而,這豈是這些血肉騎兵虛有其表?
一名血肉騎兵幸運地避過了魏野劍鋒,向着辯機和尚張起的護禦結界沖來。
水刀一斬之下,就連那幾如琉璃的佛光也被斬出了道道波紋,一陣動搖!
眼見得結界不穩,辯機和尚大喝一聲,單手握緊錫杖,杖頭六枚鐵環發出琅琅清響。辯機和尚以杖行槍勢,朝着這名血肉騎兵猛地一捅!
杖頭六環隐帶佛息,一杖搗中血肉騎兵胯下馬頭,頓時馬頭爆成一團血霧!錫杖去勢不止,朝着這名血肉騎兵胸腹而來。面對挾着破魔佛息的一杖,血肉騎兵手中長刀登時朝下一斬!
水刀斬上錫杖,錫杖之上頓時爆起一片純白清光,佛息反震而出。水刀遇着這股佛息,頓時崩散爲一片水霧。
失去了水刀格擋,血肉騎兵再無法阻擋辯機和尚。一杖捅去,這名血肉騎兵全身爆散,化爲一灘血泥!
一招制敵,可辯機和尚臉上神情卻變得更沉重了些,他看了看錫杖之上那道新鮮的斬痕,喃喃說道:“這些騎軍,不是那些幻術化出的軍卒,也不是之前那些鬼軍可比的。”
說罷,他望了望前方仙術士的背影,不由疑惑道:“就算你這身道服水火難侵,刀劍不傷,硬捱水刀攻擊數次,你又能撐到什麽時候?”
魏野單人獨劍,沖破了這第一撥帶有試探之意的小股騎軍沖鋒,立在月台之上的玄甲騎士似乎也有些微微詫異。他将手中軍旗一揮,數十血肉騎軍再度結集,數量足足是之前兩倍有餘。
就算是在這位玄甲騎士馳騁疆場的年代,那些有名的豪俠帶着心腹弟子與門客,面對着這樣的騎軍沖鋒,也隻有慘敗覆滅一途。如此安排,已經說明這位玄甲騎士對于今日的敵人足夠地重視。
他身邊立着的地夷夫人化身,看了一眼依然活蹦亂跳的魏野,輕輕搖了搖頭。
玄甲騎士沒有理會身旁的地夷夫人,輕輕地一擡手,便又有數十騎軍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結集的數十騎軍兩側。這些血肉騎軍沒有拔刀随着它們的同袍加入沖鋒的隊列,而是取下身上所攜的水弩,瞄準了魏野,張弩欲射!
騎軍沖鋒在前,弓弩兩側暗伏,這已經是标準的襲殺之局。不要說今日魏野這托大地以一身對數百騎軍的莽撞仙術士,就算是與諸葛丞相齊名的鳳雛龐統,在落鳳坡遇到張任排下這個局面,也一樣要飲恨收場。
看到了面前血肉騎軍的動向,然而魏野隻是咳了一聲,擦了擦順着發絲滑到額角的雨水,擡頭向着月台之上說道:“你召出了這群血肉騎軍确實是大手筆,可是之前的化雨成針之術怎麽卻變得無力了許多?雖然号稱地祇,你也并非無所不能之輩,這群血肉騎軍潰滅之時,也便是你敗亡之日。”
一語道破機關,魏野一手拈定劍訣,撫上桃千金劍脊,桃木法劍受到魏野洞陽劍祝法力再催,炎勁銳光更熾。
似是以魏野桃千金上火光熾燃爲号令,已然集結成陣的血肉騎軍中發出了一聲不似人間所能有的厲喝!
厲喝聲中,魏野身形已動,向着血肉騎軍再度沖來。桃千金上炎光耀目,欲破敵陣!
一身爲軍,撞上血肉騎軍,劍光開阖之間,血水四濺。卻見魏野前沖之勢不停,這一支騎軍卻被他猛然分開。
當然不是魏野沖殺得使這支血肉騎軍分開,而是随着魏野搶進,這支血肉騎軍有意放他前進一般,驟然兩分!
血肉騎軍驟然兩分,卻聽得鳴镝聲起,弓弦嗡嗡之聲不絕于耳,而魏野面前已是一片箭雨!
馬上開勁弩,箭下胡兒屍,這是有漢一朝,針對匈奴騎軍的最有效戰法,騎軍弩陣。
雖然此刻血肉騎軍不過數百精騎,騎軍弩陣規模并沒有漢軍與匈奴争鋒西域漠北之時那樣的浩大。可用來對付仙術士一人,也足稱緻命的威脅。
聽着耳邊水箭破風之聲響起,魏野劍訣向前一引,六甲箭帶着熊熊火光,于魏野面前一旋!
六甲箭盤旋而起,在魏野面前化爲一面急旋不止的火光之盾。水箭破風而來,恰落在六甲箭上,發出無間斷的清脆交擊之聲,騰起蒸汽團團!
六甲箭擋住箭雨突襲之時,那分開的一部血肉騎軍,已然勒馬撥回,向着魏野身後發起了新一輪沖鋒。
水箭如雨侵淩于前,騎軍如潮沖鋒在後,這便是在玄甲騎士指揮下的一場絕對優勢的必殺之陣。
身後沖殺之聲又起,魏野右手持定桃千金,劍勢朝後一環,桃千金之上火勁盡吐,化爲五道炎劍虛影,同時向後一吐!
雖名虛影,然而洞陽劍祝灼邪之力卻絲毫沒有打折扣,頓時就有十餘騎血肉騎軍被這五道炎劍虛影貫破胸腹。
血花、蒸汽飛濺之間,爲首的血肉騎軍卻是猛然厲嘯,手中長矛高舉,朝着魏野背心猛力一抛!
受着爲首血肉騎軍示範,數杆水矛同時被猛力擲出,矛鋒帶着緻命的光芒,直貫魏野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