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楊柏狠狠抽了穆天冥一個耳光,打的穆天冥半邊牙齒幾乎脫落。随後他把穆天冥往椅子上一扔,怒氣沖沖的坐回自己的座位。“假設是我告訴他們的,除了龍從雲之外剩下三個人元宵節晚上可能一直在我家門外的樹林裏等着,也許你師傅一直沒露面,一個多時辰之後,我們沒準聽說他已經被殺了,這段時間裏我們誰都沒有離開過。所以老夫和此事無關,看在你死去的師傅的份上,我也不跟你計較,你也别玷污老夫的令名。”
“那假設楊大俠你想殺了我師傅,這是爲了什麽呢?”
“師尊去世前留下了一條遺命,誰能完成誰就是松柳門之主。假設穆順知道一個可以直接完成本門遺命的秘密,假設他想要把這個秘密賣給我,可能我怕他再賣給别人,所以打算殺人滅口。但是哪知道我師姐神通廣大,居然被她捷足先登,讓我這輩子再也沒有希望坐上松柳門掌門的位置。”
“我師傅久在南海,爲何會和尊師的遺命扯上關系?”
“小子,不要得寸進尺,我剛才說的都是假設的事,我承認任何一句話是真的。我師姐殺了穆順,也毀了我做掌門的可能,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你隻要知道我和這事沒關系就夠了。你要是敢再胡說八道毀我名聲,小心你的腦袋!”
穆天冥還想再說什麽,應小二趕緊跳起來。“多謝楊大俠告訴我們實情,我們不敢胡說八道,咱們後會有期。”說完一把架住穆天冥的胳膊,把他拖出了大廳。
楊柏也怒氣沖沖的走出大廳,看到他府上四個武師剛剛練完武滿頭大汗的路過門前,一聲大叫把四人喊住:“你們四個給我過來!從今天開始,你們來監督我那個沒用的兒子練武,讓他在下個月之前把松柳劍練順,以後再有來我家撒野的小屁孩就讓慕慈把他們給宰了,免得讓人說我以大欺小!”
其中一個武師哆哆嗦嗦的說:“可是少爺的心不在練武上,我們也沒辦法啊!”
“放屁!”楊柏一掌把說話的武師打暈,“如果下個月他還沒練順,我就唯你們是問!一人剁掉一根手指!你們現在就把剛才放那兩個小子進來的人給我叫過來,看我怎麽收拾他!”
穆天冥和應小二對視一眼,楊柏現在已被氣的怒不可遏,再多耗一會說不定他理智全失,也顧不得什麽江湖名聲真的把兩人都殺了。他倆快步逃出楊府大門,剛到街上就看到接待他們的那個管家正在前面一瘸一拐慢慢走着。
穆天冥趕緊向前快走了幾步,趕到管家身旁問道:“管家,你家老爺經常毆打你們麽”
管家左右看了看,确定沒人偷聽,壓低聲音和穆天冥說道:“可不是麽?平時誰隻要有一點惹老爺不高興了,老爺就拳打腳踢的,全家上下沒一個人逃得過,連少爺都逃不過。”
“那你們爲什麽不走?難道都賣身給他了?”
“沒有沒有,隻不過是老爺雖然脾氣不好,但是爲人大方,給的銀子是其他家的兩三倍,看在銀子的份上我們也就忍了。”
穆天冥點點頭。“原來如此,沒有一文錢是白來的,既然你們拿了這份錢,就受着這份罪吧,再會。”
兩人一路頭也不回往城裏趕,雖然沒有奔跑,但是腳下已經幾乎騰雲駕霧。直到進了城門之後,應小二才長出一口氣。“我的大爺,您剛才差點害死咱們您知道麽?您今天怎麽這麽直腸子,昨天那股無賴勁哪去了?”
穆天冥冷笑了一下。“你自己看見了,楊柏就是個瘋子,和這種人耍無賴沒半點用處。隻能跟他針鋒相對,然後将住他不敢動手。”
“你看他說的靠譜麽?”
“我看隻有一句話靠譜,其他的都沒準。”
“哪一句話?”
“就是說要把我頭揪下來那句肯定是真的,他當時盯着我的肩膀看,肯定是在找抓哪合适。”
此時街上的店鋪都已經開張,叫賣聲此起彼伏,街上行人如織。有行人聽到了穆天冥說的話,遠遠的對他指指點點。穆天冥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吓得對方像被狗追的兔子一樣跑了。
應小二看了一眼落荒而逃的人,和穆天冥說道:“其實我也覺得他隻有那一句是真的。”
“我并非認爲他在說謊,隻是他的話中有諸多問題難以解釋,比如我師傅爲什麽會和松柳門的遺命有關系。但是楊柏自己已經算是承認曾經圖謀殺害我師傅,他沒有必要在這種細節上說謊。”
兩人邊說邊走,又走到了慈仁寺的門前。慈仁寺裏的香火味被風一吹,撲在人臉上刺的的眼睛生疼。穆天冥揉了揉眼睛說道:“楊柏的師姐是誰?她是什麽樣的人?”
應小二搖了搖頭。“不知道。他師姐不在北京,也不行走江湖,所以我爹從來沒注意過她。隻知道她叫松柏柳,是楊柏師傅的獨生女兒,她父親死後她就搬到燕山去住了,幾乎沒再在北京露過面。據說她當年劍法在京城能排進前三,比楊柏什麽的都要厲害的多,其他的事我都不知道了。”
“那她父親是什麽樣的人呢?松柳門又是個什麽門派?”
“我知道的之前都告訴過你了,反正就是一個特别瘋癫的門派,我看她爹也是個瘋子,自己門派的絕技随便就傳授給外人,這種人就算留下遺命,肯定也不是什麽正經東西。”
穆天冥想起了應小二前天的話。松柳門的建立楊柏至少占一半功勞,但是掌門之位還是沒有傳給他;松柏柳是松劍客的嫡女,武功又最高,但松劍客又留下一條可以更改掌門的遺命。假如楊柏說的是實話,我師傅就是完成這條遺命的關鍵,這些事每一條都說不通,除非找到它們之間的聯系。讓我好好想想……不妙,不妙不妙不妙。
兩人回到酒樓後,穆天冥立刻開始收拾東西,吓了應小二一大跳。“公子,你要逃跑嗎?咱們再見了?”他小狗似的眼睛淚汪汪的看着穆天冥。
“不,我要去松柳門。此行太過危險,還是我自己獨自前往比較穩妥。”
應小二瞪大眼睛一拍胸脯道:“公子,你把我應翔當成什麽人了?不管安全危險,要去咱們一起去!再說了,你認識松柳門在哪嗎?”
穆天冥正把他慣用的雙槍綁在身後,這對雙槍槍杆三尺多長,槍尖用镔鐵打造,鏽迹斑斑,如同兩片發黴的饅頭。聽應小二這麽說,停下了手。“你不說在燕山麽?我問路就是了。”
“你知道燕山在哪嗎?”
“在北面。”
“哪面是北?”
穆天冥前後左右看了一圈,最後搖了搖頭。
應小二道:“你瞧,你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怎麽可能找得到燕山?再說了,燕山一千多裏長,好幾百個山頭,哪知道松柳門在哪個旮旯?你要是自己去,不出一個時辰就得走丢了。”
穆天冥想了想說道:“我已經告訴你此行很危險,你确定你一定要和我去麽?”
“當然!我應翔雖然不是大俠,但是也知道爲朋友兩肋插刀的道理。既然這麽危險,我更不能讓你自個去了!”
“好,既然如此,你也收拾好東西,咱們立刻出發。”
兩人各自背了一個包裹,穆天冥讓應小二騎了穆順的馬,自己騎馬跟着他,一路向北去了。
出了北京城,應小二回頭問穆天冥:“公子,你真信了楊柏的話,認爲是松柏柳殺的你師傅?”
“我不知道,所以要去查查。另外我要辦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麽事?”
“我要去盜松劍客的遺命,一定要知道遺命裏寫的是什麽。”
(下次更新時間7月4日11時3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