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特回到家鄉自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款待,家鄉人自然以米特爲榜樣,但仍有一部分人覺得,米特有些不務正業,不當個科學家卻跑去蹦蹦跳跳的當了什麽演員明星。不管什麽樣的說法,這都是米娃子縣從來沒有過的殊榮,縣長親自接待了米特。
米特說明了來意,讓縣長更是大吃一驚,感動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緊緊握着米特的手,顫抖的說道:“孩子,孩子,謝謝你,還惦記着我們,謝謝。”
一群人看到這種場景也都暗自的歎口氣,米娃子縣也算是全國幾個重點的扶貧地區,說是撥款重建,重視農業發展,但錢款撥到地方,基本上也所剩無幾了,填補填補天災,每戶發點兒補貼,給學校買進些課本,也就沒有任何富餘了,更别提發展。老縣長在這裏紮根了幾十年,曾充滿信心的要讓縣裏人民過上好日子,但時間和現實告訴了他一個殘酷的事實,當然,一個人的力量是絕對不足以承受這樣的壓力的,現在,終于有了一絲希望,看來他真的沒有看錯人。
跟當地幾家民營食品企業洽談了一下,老縣長特意吩咐下去,盡快做出一份預算并拟定一個詳細的計劃給米特。
離開了縣城,米特一行人繼續往家的方向前進,他并不想在這些無謂的地方做過多的停留,歸心似箭的感覺充斥了他的整個頭腦,田音音坐在他的旁邊,更加感覺到他的眼神中散發出來的光芒都是那麽的柔和,甚至略帶一縷傷感。
車沿着崎岖小路艱難的行進着,所有人從一路上的嘻笑到現在,内心都充滿了感慨,似乎,這真不是米特的誇張,這種環境是他們連想都沒想過的,下道行進了半個小時,車颠簸的根本無法前進,幸好開的是兩輛越野車,否則,這種路是根本無法行進的。怪不得米特那麽堅定的要給家鄉人做點兒什麽,看來,這不僅是他個人的想法,這也是他們家鄉人多少年來的期盼。
早就有人回來通知了米特要回家的消息,米特一行人一進村口,就看到了村民們都站在兩旁焦急的等待着,他從窗口探出頭,四處尋找着他爹的影子,終于在一個犄角處看到自己爹蹲在地上,嘴裏叼着卷煙,看着車進來的方向,慢慢的站了起來。
一下車,米特就被這些村民們給團團圍住,米老爹看到了自己久未歸來的兒子,更是熱淚盈眶,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爹,這是我都女朋友,田音音。”米特牽過田音音的手,很激動的介紹道。
田音音上前很有禮貌的問道:“伯父好。”
米老爹看着田音音,露出憨憨的笑容,連連點頭,嘴裏念叨着:“好,好,這丫頭好。”
村民們也都站在旁邊看熱鬧,那種純樸的微笑看着這些來自大城市的年輕人,這是一種來自心靈的質樸,讓所有人都不得不受到親情的感染,米特揮手,示意他們把車上的東西搬下來。
米特把給老爹準備的東西搬回了家,其餘的東西各自分了,給大嫂們準備的都是些鞋帽布料,男人們準備的自然是煙酒。還有一些食物,也是他們帶進來了,鄉親們各自回家準備食物,晚上準備在村裏的空場出開個露天的聚會。這也是米特臨時想出來的主意。挨家挨戶去拜訪似乎沒有那麽多時間。
回到自己的小家,那個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房子,米特的心裏不由得一酸,山上的木材是不能随意砍伐的,往村子裏運磚瓦更是難上加難,村子裏的房屋仍然是多年以前的土坯房子,雖然結實,但看上去卻讓人那麽的心寒。看着周圍的環境,米特打算趁着假期,帶這些人重新給家裏修建一下。
“爹,你身體還好吧?”看着老爹日漸憔悴和消瘦的面容,米特不禁的眼圈一紅,掉了眼淚。
米老爹摸着米特的腦袋,一種由心而發的疼愛全顯現在臉上,沒有多餘的語言,隻是憨憨的笑着,答道:“好,好,你自己好就行。”
“給你郵的錢你别舍不得花,也别上山去了,缺什麽讓其他人去縣城給你買回來。”米特囑咐道,看着老爹那雙張滿老繭和布滿傷口的手,摸上去沒有一絲光滑,他的心也不由得抽搐。
“丫頭啊,來。”老爹看着田音音,沖她擺擺手。
米老爹翻箱倒櫃的掏出了一個小盒子,紙包紙裹的慢慢打開,抖動地雙手更顯示出他的蒼老,他拿出了一塊小玉佩,充滿憐惜的說道:“丫頭啊,這個是我死去的老伴兒給我留下的唯一一樣信物了,我就把它當神作書吧見面禮送給你,希望你跟米特能夠白頭到老,這孩子除了脾氣不怎麽樣之外,其他都還不錯,是個能托付終身的男人,米特也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挂念了,現在我把他交付給你,來,拿着。”老爹顫抖着雙手把玉佩塞到了田音音的手裏,這不禁是一個玉佩,而是老爹對她的囑托。田音音看着米特,心裏一陣酸,眼淚也掉了下來,米特點了點頭,田音音才把玉佩收下。
“爹,我這次回來,是想帶您一起回城裏。”米特看着老爹很肯定的說道。
米老爹一愣,随後搖頭笑道:“不,我在這裏生活了一輩子,我不走。”
“爲什麽?我現在也有錢了,而且各方面的條件也都比這裏好,爲什麽不能跟我走呢?”在米特的記憶裏,米老爹似乎從來沒有離開這個村子一步。
米老爹歎口氣,心事重重的說道:“孩子啊,你的娘就葬在這座山裏,她臨死之前,我說過寸步不離這個村子來陪伴她,她墳旁邊我都給自己挖好坑了,等我不行的時候,就自己去找她了,除了帶你下山啓戶口,我從來都離開過一步,以後也不會離開的。”
所有人詫異的看着老爹,能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促使着老爹能一輩子守在這個山中,陪伴着自己已故的妻子?這樣純潔的無一點兒瑕疵的感情,似乎隻有童話上見過。
米特看着老爹,知道他不會改變想法,無奈的歎了口氣。“爹,既然你想留在這個地方陪娘,我也不勉強你了,我的這些朋友也都在,有車也方便,那就給咱家重新修修,讓你過的也舒服一點兒,這個你不能再拒絕了,否則我就把你綁上車帶走。”米特看着四面破舊不堪的牆以及屋頂不斷掉落的灰塵,心裏更加堅定了這種想法。
“他們都是城裏的孩子,怎麽能幹這種累活呢,還是算了吧。”老爹看着這些跟米特同行而來的孩子,根本不舍的讓他們去幹這些活。
“老爹,你是米特的爹,就是我們的爹,您放心吧,這個事情交給我們來辦,不懂的我們還可以請教其他人。”路禹臣摟着老爹的肩膀,煞有介事的說着,其他人也跟着點頭。
跟鄉親們吃過飯,米特把這些人逐一安排在各鄉親家借宿。
米特牽着田音音的小手來到村裏的空場,看着滿天的星星,就像是用筆點上去的一樣,好似伸手可及,卻又觸摸不到,這樣的景色田音音也是第一次見。
“感覺如何?”米特側目問道,看着田音音略顯疲憊的臉,他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發。
“米特,如果可以,我真想在這個地方一直的生活下去,沒有城市的喧嚣,沒有污濁的空氣,沒有爾虞我詐的奸詐,這裏就是個世外桃源。”田音音喃喃的說道。
米特沒有說話,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期盼着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