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悠悠他們在慢搖吧最後的一晚,米特很早就來到慢搖吧,準備先進行一個小的告别儀式。
一進門,米特看到樂隊的人坐在台上,情緒很是低落的各自看着樂譜。
“怎麽了都?悠悠呢?”米特四下裏看看了,沒發現悠悠的身影。
“悠悠走了。”鼓手貌似發洩似的猛敲了幾下小軍鼓後,緩慢的回答道。
米特皺了皺眉頭,詫異的問道:“走了?怎麽今天就走了?不是說好明天的麽?那你們怎麽還在這裏啊?”
貝司手撇了撇嘴,露出一絲苦笑,回答道:“人家當初簽約壓根就沒帶我們,隻是我們一廂情願的以爲大家都可以跟着走。”
“不是簽的樂隊麽?”米特趕緊問道。
鍵盤手搖了搖頭,說道:“他單飛了,公司指名隻要他一個人,不是樂隊。”
“當初他說這個事兒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太可能,可悠悠當時的态度又那麽的肯定,大家夥兒都挺高興的,現在又來這麽個突然襲擊,唉,算了。”鼓手歎了一口氣,就像是老姑娘嫁不出去人一樣的難受。
米特沒有說話,隻是無奈的點點頭,昨天他剛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就感覺悠悠跟其他人的情緒不一樣,自己坐在哪兒扒拉着吉他,後來大家一起出去吃飯,他還跟自己說了很多莫明其妙也甚是意味深長的話,米特現在剛弄明白,原來,悠悠一開始就知道公司隻簽的是他自己。
“我估計悠悠肯定也是有難言之隐,大家也别太難過了。”米特想起昨晚悠悠的那個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心裏也很難,自己合神作書吧多年的樂隊,就像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一樣了解對方的需要,那種默契絕對是時間和感情培養出來的,誰能輕易舍棄掉。
“都是那麽多年的哥們兒了,也沒什麽可埋怨的,算了,他能有個好的歸宿,咱也替他高興。”鼓手微微笑道,嘴角也挂着那一絲無奈。
“是啊,咱們還是繼續在這裏紮根吧,這日子過的其實也不錯了,咱們也不是主唱,即使簽了公司,給的待遇也不見得比酒吧裏好,沒準還受氣。”
“是啊,老子可不喜歡那種不自由的生活。”
似乎每個人都在不同程度的安慰着自己,每個人都挂着那一絲無奈,對于做音樂的人來說,能夠得到大家的承認,那是比給多少銀子都高興的事,米特心裏怎麽能不知道?他不禁的搖搖頭,昨晚自己還一直感慨,人生的選擇,爲了一個機遇,甯可毒藥也會喝下口,悠悠選擇了更高的目标,舍棄了多年的兄弟之情,米特很能理解悠悠的做法,這是一個人畢生的追求……
米特微微笑了一下,說道:“别都這表情啊,這不是還有我呢麽?怎麽?一個臭皮匠還頂三個諸葛亮呢?我打個替補,來彌補一下你們受傷的心靈,完事了我請客。”
樂隊的人自嘲的笑笑,大吼了兩聲發洩了一下自己心裏的郁悶,全部各歸各位,準備晚上的演出。
米特一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似乎他更惦記着悠悠的事情,這一走,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再見了,原本還想把悠悠推薦給蘭湄,沒想到他自己已經有了地方。
舞池裏紮滿了人,刺眼的燈光一閃一閃,看到的全是扭動着身軀的人們,米特在這裏呆的時間長了,也漸漸的消除了對酒吧裏狂歡的人們的第一印象,紙醉金迷,似乎,在這種生活、工神作書吧的強大壓力下,這裏已經成爲了人們精神上的避難所,那是一種忘我的宣洩……
淩晨了,疲倦的人們漸漸散去,米特坐在酒吧的一角,觀望着拖着疲憊身影的人們,不禁的搖搖頭,似乎生活就是這樣的煩躁。
米特無意識的掃到了酒吧的一個隐秘的角落裏,平時那個地方是沒有人去坐的,因爲基本上就是一個空隙,坐進去很難有人看到那裏,而且,坐在那裏也根本看不到任何表演。
那裏,有一個拎着一瓶馬天尼的女人,不住的往嘴裏灌着酒,四十度的洋酒對于中國的二鍋頭來說是比不了,但這個東西喝下去一瓶,似乎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而且,這女人沒有勾兌任何飲料,純飲喝下去,就是一股火辣辣的燒。
米特走了過去,看着那個女人,似乎有那麽一些面熟,可能是酒吧裏的常客。
女人趴在了桌子上,手不斷的比劃着,嘴裏念叨着米特聽不清的語句,
米特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女人擡頭看了看米特的臉,手指着他說道:“你是誰啊?我認識你麽?”
“小姐,你喝醉了,酒吧要打烊了,你也該回家了。”米特提醒道。
“回家?”女人灌了一口酒,一臉愁容的說道:“家?我的家在哪裏?我的家……”沒等說完,她的眼淚就落了下來,那是一種哀怨的眼淚,米特看着,心裏不禁有些發酸,男人似乎都比較害怕女人的眼淚,米特也不例外。
米特沒有說話,掏出一張紙巾遞給了她。
“謝謝你,我,我該走了。”女人說着,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又跌倒在沙發上,再站起來,抓起了皮包,掏出了一打人民币,扔在了桌子上,徑自向門口走去。
米特無奈的搖搖頭,可能是一個爲情所困的女人,何苦這樣糟蹋自己呢?一個挺漂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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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東西,米特跟樂隊的人一起往外走,剛走到拐彎的路口,米特看到一個人影扶着電線杆在不住的嘔吐,随後,就坐在了地上,一動不動,正是剛才酒吧裏的那個女人。
米特走了過去,輕輕的拽了拽女人的衣服,說道:“小姐,你不能睡在這裏啊?快回家吧。”
女人沒有任何反映。
樂隊的人今日的心情也都不是很愉快,跟米特道别之後,就各自回家了,沒有再聚一起喝酒。
米特雙手插兜,看着女人,她有一個讓人難忘的面孔,臉上淡淡的憂郁讓人看了不禁心疼。米特皺了皺眉,無奈的看着她。
女人微微的張開了眼睛,看到了站在她眼前的米特,伸手遞給米特她的皮包,略帶祈求的語氣說道:“謝謝你,送我回家。”
那種期盼的眼神死死的看着米特,讓他給了自己一個無法拒絕她的理由,她可能會在路邊被搶,被人侮辱,甚至……
說着,米特扶起了她,攔了一輛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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