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過的堅持下,田見秀、張鼐将自己部下殘存的兵力全部拿出來,共同組織了一次猛烈的突圍行動。
但不到一個時辰,丢下兩三千具屍體,被旅順軍猛烈的火力打了回來。
“包圍圈中的闖軍太多了,拖着了我們太多的兵力了,闖軍主力真的來了,我們很難騰出手來!”鍾勇義跑來向朱明建議:“有必要發動一次進攻,将圈内的闖軍兵力減少到萬人以下!”
現在鍾勇義和旅順軍内王興、吳亞大、安豹、麻凱龍、孟德威、王闊雄、胡天雄、周全、曾信行等人一起,随着部隊的編制擴大,軍銜已升爲大校,職位升爲旅長。
朱明早有此意,他毫不遲疑地就采納了鍾勇義的建議:“好,就交給你們旅和麻凱龍的炮兵旅,将圈内的闖軍兵力減少到三分之一以下。”
“是,我這就去行動!”鍾勇義對朱明敬了一個軍禮後便轉身離開。
“慢!”朱明叫停了他,說道:“這次行動後,你旅、安豹旅、吳亞大旅和胡天雄騎兵旅、王闊雄騎兵旅三萬多人組成機動集團,離開海邊大營,隐蔽離此地百裏左右的地方,等闖軍、清軍來攻,收到我的信号後,就一齊出擊徹底碾碎這兩大敵人!”
“是,堅決完成任務!”
“還有一個事要告訴你的,在我們的人接應下,班鴻志班大人已安全離開北京,很快就會到我們這裏來了”
“啊……”鍾勇義有些哽咽,那是他的恩人,此次北上想不到要在這種環境中相見了。
朱明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打完此戰後,你就可以見到他了!還有一個老熟人,我們會再次見到,那是戚家軍餘部的邬望歸,被朝廷起用爲河北的一個參将,手下有四五千人馬,也會來這裏和我們并肩作戰!”
聽說邬望歸也要來了,鍾勇義不勝感歎:“邬大哥也來了,那太好了,當年逃離旅順的難兄難弟們又要聚到一起了……”
嗚嗚嗚,空中傳來密集的怪異聲音,滿肚子不服氣正打算組織第二次沖鋒的李過見狀大驚:“這是什麽幺蛾子?”
“不好,快跟我來!”張鼐被吓得臉無人色,拽住李過就走,三步并兩步,跳進一個大坑裏,把李過摁在坑裏面。
兩人剛把頭躲進坑裏,便是無數驚天動地般的轟隆轟隆聲音響起,闖軍陣地一片火海,躲閃不及的闖軍,被炸得飛上半空,撕成血肉碎片再掉落下來。
挨炸受傷沒立即死掉的闖軍最慘,有斷腿的、斷手的、身上中彈片的、腸肚器官流出來的,到處是殷紅的鮮血骨肉、哀嚎慘叫,仿佛阿鼻地獄一般。
李過擡起頭來,看到外面不再爆炸,晃晃頭甩開上面的塵土,聲音略略有些顫抖地問張鼐:“這是旅順軍的什麽武器?”
“這是旅順軍的火炮打來的炮彈!”
“火炮,會爆炸開火的火炮?這世上竟然有這麽強悍的火炮?”李過一百萬分的震驚,想跳起來,卻再次被張鼐摁住,隻好趴在地上口中驚叫道:“快派人去禀報闖王!”
“怎麽沖得出去?”張鼐痛快無奈地搖搖頭。
“那我們隻能在這裏等死了……”
又是一波密集猛烈的炮彈飛來,爆炸的聲音再次蓋過了李過、張鼐的聲音。
爆炸過後,李過、張鼐還沒站起來,有人大叫:“旅順軍開始進攻了!”
李過稍稍擡起頭,隻見幾千個旅順軍踏着整齊的步伐,來到兩百步左右的地方站立,拿起槍支,朝闖軍陣地一陣猛烈的射擊。
子彈在李過、張鼐嗖嗖地飛過,很多還沒來得及躲避的闖軍被子彈擊中栽倒地上,又是一片慘叫哀嚎的地獄之聲。
“我們要反擊,沖出去反擊!”面對這種從未見過的景象,李過的眼珠都要突出來了。
他要一躍而起,卻又被張鼐拉住:“沒用的,那樣隻是徒增傷亡而已!從現在看,旅順軍還不會對我們趕盡殺絕的,他們是想用我們做誘餌!”
“誘餌?”
“我和田将軍猜測,他們是想将整個大順軍在北京的主力引誘到這裏來,然後……然後一鼓滅之!”張鼐說出一個接近真相的驚人猜測來。
“他們要滅我大順軍?”李過這才感到背脊發涼,驚慌地搖着張鼐的肩膀,幾乎哭出起來:“我們怎麽辦?怎麽辦?快派人去禀報闖王……”
“要不,我們與旅順軍談判?”田見秀渾身沾滿泥土,爬着過來對李、張兩人提了一個建議。
“談判?怎麽談?”兩人心裏空蕩蕩的,腦子快速轉了一圈,發現自己手中什麽籌碼都沒有,如何與别人談判?
包圍圈中的闖軍沒有一個跑得出來的,但這不妨礙北京城中李自成知道這邊的信息,因爲旅順軍抓了不少闖軍俘虜,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朱明便下令放了二三十個回去,至于這二三十個闖軍士兵怎麽述說這裏的情況,那就看他們個人如何編造一番自己如何英勇突出重圍的話語了。
李自成和手下的文臣武将們得到李過、田見秀、張鼐被死死包圍住的消息,已是進北京後的第二十五天了。
這二十五天來,原本還算軍紀嚴格的闖軍士兵,在北京城内放縱起來,到處拷掠達官貴人,到了後來,連平民老百姓都不放過,外表稍爲好一點的宅院都受到闖軍的騷擾,弄得整個北京城怨聲載道。
當然這二十五天,還是李自成和手下衆人一生中最銷魂的二十八天,住進了天下最好的大宅院,睡了天下最貌美可人的女人,搜刮來了堆成山的金銀珠寶,這使自稱志向遠大的李自成産生了如此日子還夫複何求的想法,其他人更不用說了。
頭腦還算清醒的李岩、顧君恩、宋獻策等人幾次勸說,早已被勝利沖昏了大腦的李自成哪裏還能聽得進去。
但突然聽說在北京三四百裏遠的地方還有一支強大的力量存在,李自成和衆人仿佛一下子從幻象中醒過來。
“闖王,請立即出兵,滅了那什麽旅順軍!”這些天來,負責拷掠百官的劉宗敏志得意滿,他聽說旅順軍敢在天津衛挑戰大順軍,不由得怒從心起,大手一揮,爆起的吼叫聲音在大殿蕩起一陣強烈的回音。
李岩覺得事有蹊跷,便提出要謹慎的建議:“闖王,這旅順軍似乎非常強悍,我們是不是要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怎麽從長計議?”劉宗敏對李岩的建議,滿臉的不屑:“等着旅順軍打到北京來還要議?”
李岩說出自己的擔心:“你不覺得奇怪嗎?旅順軍既然那麽強悍,爲何不直接進攻北京?如果我軍去天津,那邊有可能是一個陷阱!”
牛金星對李岩曆來心有芥蒂的,他搶過話頭:“并不是旅順軍不想進北京,而是他們已失去先機之利,我大順軍精銳主力俱在北京,他如何敢來?”
劉宗敏接着說了重重的一句:“闖王,我們已開始坐天下了,不能采用過去那樣的打法了,我們要禦敵于國門之外!”
“闖王……”李岩還想說什麽。
卻被李自成猛然打斷:“好了,不要再說了,劉總哨說得好,我們已坐天下了,要禦敵于國門之外,我決定,我和劉總哨親自率大軍去解救天津被困的弟兄!”
此事就算這樣定了,李自成正要衆人散去準備,大殿外有人匆匆跑進來說滿清有使者來要見闖王。
“滿清使者?”李自成很奇怪,他并沒有與滿清有什麽聯系,怎麽對方突然派人前來來要幹什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