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三十艘船在此海面打撈落水人員,其餘船隻去收複台灣!”既然有劉德化在與鄭芝龍談判,朱明也不想閑着,命令押住荷蘭人登陸台灣。
荷蘭人此時還在目瞪口呆中,他們還以爲鄭芝龍的一千五百多艘船隻怎麽都能撐上一天半天,他們便好趁機逃脫,誰知不過吃頓飯的功夫,鄭芝龍的旗艦便被擊沉,鄭家船隊損失了一小半,這樣神速的時間,荷蘭人自問自己在此海面上的艦隊再增加十倍,也未必做得到這個程度。
朱明派來的人員登上荷蘭船隻,命令他們除了留下一部分水手協助操縱船隻外,其餘人則立即集中起來轉移到旅順軍的船上。
“我們這要去哪裏?”一些荷蘭水手長期生活在澳門廣州一帶,是懂得一些中文的,好奇地問上來接受船隻的旅順軍船員。
“别那麽多廢話,叫你們幹什麽就幹什麽!航向目标對準台灣!”
“啊,台灣?福薩摩?”
朱明早已讓人化妝成商人調查清楚,荷軍的主要據點是台灣城、赤嵌城。要取此兩城,必先奪取兩城之間的一個内港台江。從外海進入台江有兩條航路:一條是大員港,叫南航道,在北線尾與一鲲身之間;一條是北航道,在北線尾與鹿耳門嶼之間,即著名的鹿耳門航道。南航道口寬水深,船容易駛入,但港口有敵艦防守,陸上有重炮瞰制。北航道水淺道窄,隻能通過小舟,大船必須在漲潮時才能通過。該地的潮汛規律,即每月初一、十六兩日大潮時,水位要比平時高五六尺,大小船隻均可駛入。
與鄭芝龍的海戰第二天,恰好是陰曆十一月十六日,正是潮水高漲的日子,旅順軍艦隊經過一天的航行,已到了台江外海。
首先是北線尾的荷軍士兵看到己方的三艘小型船隻傷痕累累地出現在視線内,在荷軍船隻後面,還帶着八艘戎克一樣的明國戎克帆船,站崗的荷軍士兵覺得奇怪:怎麽與明國兩方艦隊的海戰這麽快就結束了?不過,看樣子,肯定是己方大獲全勝了。
荷軍船隻發來旗語,說此次海戰大勝,繳獲無數,押運繳獲船隻物品太多了,大員南航道太擁擠了,現在押着八艘體形稍小一點的戎克帆船要從鹿耳門航道回台灣城。
聽說有很多繳獲,那些站崗放哨的荷軍士兵甚至妒忌這次參加海戰的人碰上了發财的好運氣,根本沒有懷疑己方區區二十艘船隻就能打敗對方幾百艘上千艘戎克帆船。
“陸戰隊,準備登陸北線尾島!”見荷軍發來允許通過的旗語,負責襲取北航道的馮浩然下令準備戰鬥。
一艘戎克帆船慢慢靠近北線尾島。
“他們要幹什麽?”一個荷軍士兵覺得有些奇怪。
“可能是他們繳獲明國人的财富實在太多了,發大财了,看在上帝的份上,準備分一點渣給我們呗!”另一個荷軍士兵作出了自以爲是的解釋。
“怎麽要用明國人的戎克帆船過來?”
“财富都在明國人的戎克帆船上,當然就直接用戎克帆船運送過來啦,而且,這戎克帆船有一些是平底的,好靠岸!”
有一點懷疑的荷軍士兵拿起單筒望眼鏡看了一陣,隻見甲闆上有很多白人水手在操控着船隻,也就不疑有詐。
可是,當這艘船靠近岸邊時,從船上跳下來的卻是一群明國人打扮的士兵。
“這是什麽回事?”
“我的上帝,這些明國人要來偷襲?”兩個放哨的荷軍士兵此時才覺得不對,拿起火槍朝天上開火示警。
可是這已經晚了,戎克帆船上跳出六十多個士兵拿着一種類似于火槍的火器已沖上岸邊了,并形成一個散兵隊形包抄島上的荷軍營地。
北線尾島上駐有八十多荷軍士兵,聽到火槍示警聲音,紛紛沖出來。
“明國人?”
“他們的人這麽少也敢來?”在荷蘭人的心目中,一直認爲如同他們的高層狂妄宣傳的那樣“二十五個中國人合在一起還比不上一個荷蘭兵”、“隻要一陣齊射,打死幾個,就能吓跑幾百個”。
“上帝的選民們,幹掉這些該死的異教徒。”荷蘭軍官下達了必殺令,荷蘭士兵踏着整齊的步伐向登陸者們逼來。
八十多個荷軍士兵顯出良好的陸戰素質,很快就列出一個密集的火槍轟擊陣形來。
“真的跟隊長說的那樣,荷蘭人擺出一個密集的隊形來了!”馮浩然親自帶着陸戰隊登陸,面前的荷軍戰術情況與朱明說的幾乎完全一樣,不過他沒那麽多閑情和時間去欣賞這種等着被槍斃的隊形,而是直截了當地下令結束荷蘭人的美夢:“自由開火射擊!”
呯的一聲槍響,開始了收複台灣的戰鬥。
“這些明國人真的該死,這樣遠的距離就開火,不是浪費子彈嗎!”荷軍士兵見雙方的距離至少還有兩百五十米以上,對方就開火,而且還是擺出一個松散的陣形,不由得心裏大喜,覺得對方都是些沒用的菜鳥。
随着那一聲槍響,後面的槍聲如同炒豆般爆響,荷蘭士兵排着密集的隊形,隻要懂得簡單的射擊,幾乎彈無虛發。
荷蘭士兵一下子倒下了一半人。
“他們的子彈怎麽能打得這麽遠?”
“我的上帝,這是魔鬼來了!”
還沒進入己方火槍的有限射程,對方一下子就打掉了己方一半人,這仗還怎麽打?剩下的荷軍士兵目瞪口呆,愣在當地不知所措。
馮浩然等人早就接受了荷蘭人是海盜的說法,對于一下幹掉幾十個荷蘭兵,沒有一點的憐憫,第一輪射擊後,迅速裝填好,進行第二輪射擊。
“反擊,反擊……”
荷軍士兵中有人高聲呼喊,朝外胡亂射擊,可以荷軍的火繩槍、燧發槍的射程,子彈都不知道能否飛到目标附近。
在荷軍自我安慰式的射擊中,旅順軍的第二輪打擊暴風驟雨般來臨。
暴雨般的子彈過後,荷軍士兵隻剩下七個人,孤零零地立在原地,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還沒馮浩然下令進行第三輪射擊,有一個荷軍士兵将手中的槍支往地上一扔,使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大叫道:“窩頭像,窩頭像!”
另一個荷軍士兵做得更徹底,他不但把槍支扔出更遠,還學着明國人的禮儀,也不顧額頭會不會被地面碰破,跪下去就是磕頭不止:“窩也頭像。”
在馮浩然搶占北航道時,徹底封死荷蘭人外逃的通道時,朱明親自率領艦隊主力浩浩蕩蕩地殺奔南航道,跟北航道的偷襲不同,龐大的艦隊根本不可能使用偷襲的辦法奪取荷軍的炮台。荷軍的炮台按幾何角度布置好射界,綿密的交叉火力嚴密封鎖了整個航道,任何船隻通過,都是不可能的,這也是另一個曆史時空,鄭成功收複台灣時不敢正面進攻南航道的原因。
但朱明率領的艦隊與鄭成功的船隊可以比拟的,别說那三艘開創曆史新紀元的蒸汽船,就是裝在普通帆船上的火炮,都已足于徹底摧毀荷軍的炮台。
荷蘭人發現己方的破爛船隻夾雜在旅順艦隊中,跟北線尾島的荷軍士兵一樣,一開始都以爲己方艦隊大獲全勝歸來,但很快發現情況不對,立即出動一艘快船過來詢問是什麽回事。
還沒等那艘荷軍快船靠近,旅順艦隊便傳來令所有荷蘭人震撼的旗語:立即放下武器投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