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快到醫院的時候,季青鸾突然想到了什麽,拿出電話開始撥号,那端響了很久才被接聽,本就火氣不小的季青鸾此時更是接近爆發的臨界點:
“你死哪裏去了?打個電話居然到現在才接!”
電話那端的秦洛低笑出聲:
“你可别冤枉我!你的電話我怎麽敢不接?我剛下手術,手術服還沒脫呢,找我有事?”
“有個叫夏初的病人在你們醫院,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我都要她平安無事,出了一點的差錯,有你好果子吃!”
“認識你這麽久,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麽緊張一個人,雖然對她有諸多好奇,但還是救完人以後再說吧,先挂了。”秦洛說完便挂了線,季青鸾将手機随手扔開,視線落在景色一閃即過的車窗外,憂心忡忡。
邵雲琪看她一眼:
“不會有事的。”
季青鸾嗤笑一聲:
“得了吧,這話别拿來安慰我,等下見到喬煜森,你這麽說看對他有沒有用。”
邵雲琪沉默一會兒,終于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看樣子……夏初是懷孕了。”
季青鸾不是瞎子,也并非沒有常識,她自然知道夏初那樣是因爲什麽,但猜測是一回事,從别人的嘴裏聽到又是另外一回事,無可避免的,她的心開始有些酸酸脹脹的疼痛,但被很好的掩藏,所以表面看起來,依舊那麽的無所謂。
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夏初迷迷糊糊的醒來抓住喬煜森的手,喬煜森在感覺到之後立刻反握住她的,放在嘴邊親吻:
“别擔心,我在外面等你……”
夏初吃力的笑笑:
“我并不知道……”
“我知道,是我粗心沒有注意到。”
一旁等待的護士有些不耐煩:“說完了麽?再說下去,我們可不敢保證後果是什麽。”
“這是作爲醫護人員應該有的口氣嗎?”突然插進來的一個聲音讓那護士無地自容的低下了頭:“秦主任……”
秦洛沒理會她,從另一個護士的手裏接過病曆單:“病人是叫夏初嗎?”
“是的,秦主任。”
喬煜森看向秦洛,有些不明白此時的狀況,秦洛察覺到他的目光,淡淡的笑了笑:“受人之托,交給我吧。”
喬煜森知道了些什麽,但因爲時間原因,也不好再說什麽,深深的看着夏初,緊了緊她的手:“我等你。”
夏初進去手術室沒多久,季青鸾和邵雲琪便趕來了,看到坐在長椅上雙眼緊閉的喬煜森,相視一眼,輕輕的走過去,邵雲琪坐在了他的身邊,季青鸾卻選擇坐在了他的對面,看一眼關着的手術室,漫不經心的問喬煜森:
“秦洛進去了嗎?”
“進去了。”
季青鸾點點頭:“那應該就沒什麽事情了,他是這方面的高手,多少人求着還排不上号呢。”
這是他們分開以來第一次用熟人的身份見面,第一次沒有去掩飾什麽坦白的說話,季青鸾有些小小的感慨,因爲這樣的情況的确已經睽違很久很久了,久到讓人懷念。
喬煜森睜開眼睛,盡顯疲态,他看着并不看自己的季青鸾,輕輕說了聲:
“謝謝。”
季青鸾的臉出現幾秒的呆滞,随後用微笑掩飾掉看向喬煜森:
“不用,我不是爲了你的謝謝才這麽做的。”
邵雲琪察覺到氣氛開始有些不同尋常,目光在兩個人之間徘徊了一圈,選擇了一個比較安全的話題:
“秦洛是什麽人?怎麽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
季青鸾收回停留在喬煜森身上的視線,看向邵雲琪,微微一笑:
“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現在季老司令還和他的爺爺住在一個大院兒裏呢。”
“怪不得你會和他那麽說話,小時候沒少受你的欺負吧?”
提起那些過往,季青鸾淡淡的笑了笑,并沒有再說什麽,她和秦洛之間可不是幾句話就能說完的,但對于季青鸾來說,她并不覺得這有什麽值得去講的,也更沒有必要去講給他們聽。
喬煜森重新閉上眼睛,恢複到之前的狀态,邵雲琪和季青鸾也沒有再說話,靜靜的等待手術室大門打開的那一刻。
夏初會懷孕是喬煜森并沒有想到的,他甚至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可仔細回想,他們屈指可數的幾次似乎自己從來都沒有進行避孕措施,在他的意識裏,夏初根本也不會在目前這樣的一種婚姻狀态裏要孩子,他以爲她有避孕,所以将這件事情自然而然的忽略過去,隻是沒有想到,竟在這樣異常被動的情況下用一種措手不及的方式被告知,這讓他的心充滿了愧疚。
如果這個孩子有機會存在下去,他想他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彌補他今晚所受的傷害,但如果結局并沒有童話設想的那般美好,他想他也隻能将這份對孩子,對夏初的虧欠統統償還在夏初的身上。
手術室的門經過漫長的等待終于被推開,秦洛第一個走出來,即便是戴着口罩季青鸾也是一眼就将他認了出來,立刻走到他的面前:
“怎麽樣?”
秦洛微笑着摘下口罩,看向季青鸾:
“你讓辦的事情我哪次沒有辦好了?”
季青鸾懸着的一顆心降了一半回去:“這麽說是沒事了?秦洛,我就知道你最靠譜了!”
秦洛寵溺的揉了一下季青鸾的發頂,這個動作讓邵雲琪和喬煜森都有些大跌眼鏡,季青鸾也明顯适應不良,但秦洛顯然知道季青鸾會有什麽反應,在她發火之前就收回了手,一改之前随意的模樣看向喬煜森:
“你是她的丈夫?”
喬煜森點點頭:“我是,她怎麽樣了?”
“目前情況暫且穩定住了,孩子才剛滿4周,正是不穩定的時候,而且剛才的狀況動了胎氣又有出血的狀況,在醫院觀察一段時間吧。”
“孩子……算保住了嗎?”喬煜森問的有些小心翼翼,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也有這麽害怕失去什麽的時候。
他害怕答案是自己不想聽到的,卻又不得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