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函眉峰蹙得緊緊的在想些什麽,他感到奇怪的應該是他奶奶臨死前所記錄的内容,不過到底是什麽讓他欲言又止,我忽然很好奇,他接着說:“後來我通過各種關系調查顧聖甯這個人,他的死因是心髒病突發,墓就葬在那座宅子的後山,他一直沒結過婚無兒無女。
死後這座宅子由他身前的一個叫孫思淼的下人看着,近期我才查到95年孫思淼去世後這裏就交給了一家公司代爲打理,包括後期宅子的維護和一些活動的承接都是那家公司在做,我用了一些關系找到了那家公司的對接人,不過對方隻告訴我每隔幾年會有一個男的通過電話跟他們那邊聯系,每次都會簡單交代幾句他們也沒見過那個人,更不知道他名字。”
“會不會是顧老先生的什麽親戚啊?”我問着。
“如果真是親戚顧聖甯死後他爲什麽沒有接手而一直讓個下人看管?你剛才也看見房中的擺設了,都是民國時期的東西,不相幹的人爲什麽費盡心思保留這些,要知道這個宅子的價值是很可觀的,況且每年的維護費用不低。”
這的确挺矛盾的,我也一時想不明白,恐怕歸根究底隻有那個一直未露面的人才能解釋清楚吧。
夜漸涼,深山裏的寒氣逼人,溫度比山下低很多,我穿得單薄手抱着胸,紀函把身上的休閑外套脫下來套在我肩膀上,他熟悉的溫度傳遞了過來,我忽然想起上次在江邊傅铮也給我披過外套,我晃晃了頭,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和紀函在一起還總想着傅铮。
“也許是因爲我奶奶的原因,總覺得在這裏能感覺到她的氣息,所以回來後聽說這裏定期有聚會經常來逛逛,對了,小雨,你剛才說有事找我?”
我與紀函穿過樹林出來後竟然發現這條路通向紫霞湖,一輪明月正映照在湖中央,夜晚的湖面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波光粼粼,周圍安靜得能聽見我們彼此的呼吸聲,我停下腳步面對着他:“你是不是…”
我話剛開口手機卻突兀的響了起來,我掏出來一看顯示是傅铮的電話,擡頭看了眼紀函,他神色如常,若我此時在他面前把電話掐了倒顯得欲蓋彌彰幹脆接通了,很快,傅铮的聲音傳來:“唐雨,你回去了嗎?”
“嗯,前天回來的。”
“這次的項目難度比較大,大概要下周才能回去,想我嗎?”
他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顯得很輕松,周圍太安靜,雖然我已經習慣了他時常冒出來的暧昧玩笑,可聲音飄在空氣中落到紀函耳中恐怕味道就要變了,我冷不丁去看紀函的表情,他眉頭微皺盯着湖面不知道是不是在想顧老先生的事情。
我匆匆對傅铮說着:“不跟你講了,有事先挂了。”
把手機收好紀函回過頭眼神平靜的看着我,剛才準備好的一堆話被傅铮的一個電話攪得不知如何開口,紀函也不催我,就這麽站在湖邊和我對視着,他的眼神似乎在細細打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