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似有若無的不痛快和這些天要死要活的絕望相比太微不足道了,不管他出于何種目的,能在這時候挺身而出我還是心存感激,畢竟一百萬,就是親朋之間也不可能說借就借,更何況是我與他的關系。
“好了不早了,去洗洗睡吧,我們明天就回。”
他說的倒是很自然,但我十分不自然,洗洗睡?睡哪?這是單人房啊!
他看出了我的顧慮瞥了一眼大床走到床頭拿起電話:“幫我再訂個單間。”
電話裏不知道說了什麽,他把電話挂了後回身說:“現在太晚了,就剩幾個房間還被人定了。”
“那怎麽辦?”
“能怎麽辦,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傅铮從行李箱裏翻出一件T恤扔給我:“去洗澡。”
我懷着忐忑的心情洗完澡上了床,傅铮把燈關上:“先睡吧。”
然後他走回旁邊的桌子邊對着電腦,我看着他的背影漸漸心裏某處似乎被牽動了一下。
然而一天的奔波我已經很累了,沒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夜裏面我感覺一雙手在順着我的頭發,柔柔的很舒服,就像小時候我奶奶哄我睡覺一樣,那晚是我這麽長時間以來睡得最安心的一晚。
而早上醒來的時候我在傅铮懷裏,我擡頭看他,他的睫毛很長,鼻子很挺,眉毛長得也很好看,我剛準備擡手觸碰他的眉毛,可手才擡起他的眼睛突然睜開了,我驚得彈了起來。
我陪傅铮去甲方那裏告了别,昨晚一起吃飯的那幾個男拍着傅铮的肩膀笑得深意,讓我覺得十分不自在。
一路上我都沉默不語,上了飛機後傅铮碰了碰我:“事先聲明一下,昨天夜裏是你自己鑽到我懷裏的,我可是柳下惠再世。”
我閉上眼不想搭理他。
我們僅僅花了幾分鍾就完成了一系列的流程,出了民政局的大門傅铮将一張金色的銀行卡遞給了我,想想,自己這把年紀還能賣個一百萬也值了,于是笑着接過對他說:“謝謝老闆,我會還的,雖然可能時間會長些。”
他發動了車子斜斜的看我一眼:“第一,我不希望你下次對我說謝謝,第二,以後不許體罰自己在室外等我那麽長時間。”說着自己還自顧自的揚唇輕笑:“畢竟你已經貼上了傅太太的标簽。”
他開動了車子,我伸伸懶腰,上午的陽光正好,照進車窗打在臉上讓我的心情也空前的晴朗,我笑着問傅铮:“你爲什麽會選擇金融?”
他聳聳肩:“十幾歲時的志向,後來就朝着這個方向發展了。”
想到十幾歲時我對金融這個詞陌生的很,不過因爲林婧的一句話就讓我覺得這個行業牛逼轟轟,那時的志向現在看來倒有些應驗了,我小聲嘀咕着:“沒想到我還真嫁給了個金融大亨。”
他側頭掃我一眼不屑的勾起嘴角:“聽過金融街的民工總看不起西二旗的碼農這句話嗎?”
我聽着有意思問他怎麽講,他頗玩味的開口道:“剛回國的時候一直在北京金融街混,那地方央行、券商、各大國企總部、銀行總部林立,你能想到的國際一線品牌應有盡有,在金融街混的人誰不覺得自己牛逼哄哄,走路都不斜視的。而西二旗呢,别說商場能有個像樣的面條店就不錯了,程序猿、碼農給人的感覺呢?”
我立馬接道:“屌絲,沒對象,吃20塊錢的蓋澆飯,淘寶的牛仔褲配格子衫,關系最親密的是右手。”
傅铮踩下刹車等紅燈聽我這麽說大笑着摸摸我的腦袋瓜:“看不出你還挺污的啊。”我努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