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
注滿葡萄酒的酒杯在他手中碎裂,靜靜地注視着灑滿紅色液體的手,泰納爾迪耶公爵心裏非常煩躁。
因爲沒有走脫一個士兵,所以除了知道錫安戰敗之外,錫安到底變成了什麽樣他一無所知。如果是落到敵人手裏還好,至少錫安有個貴族身份,而且作爲他的兒子,錫安也有更多的利用價值,不用擔心生命安全。但問題是,如果戰鬥特别激烈,别是他兒子了,就算是王子也無法保證别人手下留情啊。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要狠狠地處罰兒子部隊的人,就是因爲那些廢物才導緻錫安的戰敗。
然而,那支隊伍沒有一個人活着回來,把錫安派出去的也是他本人難道他要把自己揍一頓嗎?把仇恨釋放到阿爾薩斯的領主身上?拜托,别人都把你兒子給什麽了,還怕你的譴責嗎?
——該死,臭子可惡,吉斯塔托!
泰納爾迪耶公爵默默地把怒氣釋放到手裏的酒杯碎片上——雖然他已退離前線,但一在堅持鍛煉身體。無論是劍、槍還是馬,他都能比普通的騎士操縱自如,在這隻右手下,就算是鋒利的酒杯碎片也會被他碾碎。
并沒有理會手上細微的傷口,他又随手抄起旁邊的瓶子,卻發現瓶子已經沒有一滴酒水了。而且周圍也放着一共四瓶空空如也的葡萄酒瓶——雖然喝了那麽多,但他依然沒有任何醉意,銳利的眼神反而多了幾分殺氣。
哼!
憤怒的泰納爾迪耶公爵狠狠地跺了一下腳,拉開椅子走到一旁的酒櫃。拿出珍藏的烈酒倒入同時拿出的杯子裏,一飲而盡。
“——您還真是亂來啊,喝那麽多可是會傷身體的。”
“德雷卡瓦克嗎你來得太晚了!”
泰納爾迪耶公爵轉過頭,門口站着一位身穿黑色長袍的矮個老人。
老人——德雷卡瓦克的兜頭帽完全遮住了臉部,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從他的語氣來看,他并不畏懼怒火中燒的泰納爾迪耶公爵。
隻見他輕輕行了一禮。解釋道“因爲有一些事情要忙”
“那些不重要!”
泰納爾迪耶公爵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端着酒瓶和酒杯坐回到椅子上,給杯子倒滿酒,瞪着德雷卡瓦克問道“錫安可是把兩條龍帶了過去先不論阿爾薩斯能不能湊夠足夠的士兵,我不認爲阿爾薩斯那個懦弱的子有本事打倒龍,是吉斯塔托的戰姬做的嗎?”
承受着泰納爾迪耶威風凜凜的眼神,德雷卡瓦克緩緩地點了點頭“應該不會錯。他們的國家有七位戰姬,那些家夥都持有被稱作龍具的武器。”
“名稱我倒是聽過,不過真的有那麽強大嗎?那個所謂的龍具。”
“那是以人類的智慧無法理解的武器。面對真正的龍,它們也能發揮出砍斷、貫穿,甚至是擊碎的力量。”
擊碎龍的鱗片的武器雖然從目前來看的确是那樣,但要是德雷卡瓦克之外的人出來,泰納爾迪耶公爵恐怕是嗤之以鼻。龍的力量不是一般人可以抗衡的。如果不是龍太少見,恐怕這個世界已經是龍的天下了吧也不是龍就無法戰勝,但那是建立在諸多犧牲、設立各種陷阱、毒的基礎上,或者是德雷卡瓦克這些擁有特殊手段的人才能應付。
“嗯那種武器是用什麽材料做成的?”
想來想去。最大的威脅還是那神秘的龍具啊。
“據是人間并不存在的物質。”
聽到德雷卡瓦克的回答,泰納爾迪耶公爵黑色的胡須微微顫抖起來。接着他嘴角一咧“原來如此,所以才能輕松地砍倒連鋼制武器都無法給予傷害的龍。”
同樣是天方夜譚一般的辭,但泰納爾迪耶公爵還是簡單的相信了。
“正是如此。”德雷卡瓦克輕輕地一颔首。
“新的龍什麽時候才能準備好?”泰納爾迪耶公爵随意地問道。
“一個月左右,而且還需要少許金錢。”德萊克韋彎下腰,恭謹地低下了頭。
泰納爾迪耶公爵本想問他能不能快一點,但既然這位老人還要一個月。那就确實需要花費那麽多時間。經過長久以來的來往,他已經認識到了這一點。
于是,泰納爾迪耶公爵就讓人拿來了人頭大的巨大袋子,裏面裝滿了會溢出來的金币。
德雷卡瓦克沒有急着拿走,而是問道“話回來。您打算怎麽對付沃魯恩伯爵和戰姬?”
“這件事由我來處理,你隻要快點準備龍就可以了。”泰納爾迪耶公爵揮了揮手。
“我了解了。”
德雷卡瓦克低下頭,拿着屬于他的金币慢慢退了出去。然而,在關上門的瞬間,他嘴角浮現了一絲冷笑劍不定還有弓,那是一兩條龍可以應付的嗎?不過泰納爾迪耶公爵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這下子有好戲看了。至于錫安那子,老是針對他,死了倒也好。
德雷卡瓦克走後,泰納爾迪耶公爵有些無力地靠在椅子上,大手按着太陽穴他是有些醉了麽?
“沒辦法啊。”
泰納爾迪耶公爵帶有幾分痛楚地低喃。他很想親手殺了泰格勒,但是很不巧他隻有一具身軀,也不能準備無限的士兵,更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忙。
“碾碎蟲可以使用斧子,不過還是利用‘七鎖’吧。另外——”
泰納爾迪耶公爵搖響銀鈴,喚來了好幾位侍者。并迅速地下了幾條指示。結束之後,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以騎士對騎士,以戰姬對戰姬吧。如果德納爾貝因能稍微有用一點的話,也可以考慮讓那個家夥負責聯絡”
看着自己映在銀杯上的面孔,泰納爾迪耶公爵緩緩地低聲道“這麽來,岡隆好像也認識吉斯塔托的戰姬啊。那個男人會怎麽出招呢”
岡隆公爵目前與他一較高下的權勢人物,但恐怕現在正想看他好戲吧。不過根據情況,也有可能搶在他前面打下阿爾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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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薩斯已經成了暴風雨的中心,然而吳建還是一副得過且過的樣子,氣得莉姆接把他拉了馬,親自帶他到别的領地去尋求支援。
随從的有莉姆親自挑選的一吉斯塔特士兵,還有巴特朗和蒂塔随軍照顧吳建起居,阿爾托莉雅作爲護衛。
在臨行之前,莉姆還要求去看了一下錫安等俘虜。發現他們正在修路——阿爾薩斯各城(就一個)和各村之間的通道。
“這是怎麽回事?”莉姆傻眼般問道。
“俗話得好,要緻富先修路。難得有這麽多人手,不是正好嗎?”
“我的不是那個意思!他是怎麽回事!?”
順着莉姆的手指,吳建看到了一個年輕人。雖然現在和一般人一樣滿臉汗水和泥污,但因爲身上的衣服沒有被扒下來,所以還是可以看出家庭至少是很富裕的。而且莉姆也一眼就能看出,那個年輕人恐怕是一個貴族。聯系情報,那個年輕人恐怕就是泰納爾迪耶公爵的兒子——錫安。
“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有!你竟然讓一個貴族做這樣的事?”
莉姆徹底傻眼了。這要是傳出去,有理也會變無理的。
這個世界就是這麽一回事。同爲貴族,就算是俘虜你也得好好招待——不好酒好菜,但是絕對不能像個奴隸一樣做苦工的。否則,會被其他人譴責。錫安現在的狀況一旦被傳出去,對吳建拉攏他人也很不利。
“泰格勒威爾穆德沃魯恩~~~~~”
這時候,錫安也發現了吳建。咆哮着就要沖過來拼命。
但看守着他們的可是英靈士兵,隻見一個鞭影一閃,錫安就“啪”的一聲趴到了地上,但一雙眼睛還是惡狠狠地瞪着吳建“你不能這樣對待我!我是貴族!我父親的泰納爾迪耶公爵”
啪!
又是一聲,英靈士兵又是一鞭打在他背上。雖然背部像是斷了一般疼痛。但遭受的屈辱卻讓他暫時忘卻了傷痛,不斷朝吳建爬來。
英靈士兵還想把他拖回去,不過卻被吳建阻止,于是就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錫安一路爬到吳建面前,想要攀上白馬的前蹄。
吼!
白馬又怎肯讓他觸摸自己?輕輕一揚前蹄踩到地上,一股強大的氣勢震懾而出。
“啊”
錫安一聲慘叫吓得跳了起來,一屁股向後倒了下去,驚恐地看着白馬。
莉姆也睜大眼睛看着沒有任何載具的白馬——一開始她還罵吳建來着,起碼要加上馬鞍吧,隻是看到吳建穩穩當當地坐在背上才不追究。卻沒有注意到,這匹白馬竟然能發出猶如巨龍般的氣勢——雖然她沒見過巨龍。
“怎麽了?不是要來找我算賬嗎?”看着被吓傻的錫安,吳建輕蔑地道。
“你我我是貴族,你不能讓我像個奴隸一樣工作我要求得到貴族的待遇求你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錫安的确是被吓傻了,他本來還是仗着父親的威勢威脅吳建來着,結果現在隻是哭着懇求。
“自作孽不可活,你在阿爾薩斯犯下滔天罪行,這樣已經是便宜你了。”吳建冷冷地道。
“滔天罪行?”
聽到吳建的話,莉姆也忍不住了。雖然錫安是打算犯下滔天罪行沒錯,但人家還來不及犯啊。的确是有不少房屋被少。但那些士兵被抓住之後刮的東西也還回來了啊。而且三千士兵所攜帶的各種物件也被扒了下來,除去铠甲之類的裝備,吳建拿起分給居民的那些東西反而還賺到了。
“唉~”
突然,吳建歎了一口氣,語氣沉重地道“在得到他們要襲擊阿爾薩斯的時候,我們進行了緊急避難。但一些老人家實在是不适合激烈運動。一位老奶奶她在轉移的時候”
死了嗎!?
莉姆心中一跳,雖然她也算得上是貴族,但并沒有那種矯情的想法。從來沒有賤民比不上貴族的念頭,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會傷感。
“她扭到了腰,雖然有接受治療,但身子畢竟是差了,現在也經常喊痛。”吳建用悲痛欲絕的語氣道。
衆人
不怪蒂塔和巴特朗也這樣,因爲吳建的語氣實在是太搞怪了。而且聽了也不由自主地爲錫安可憐起來導緻一位老人扭到腰和他現在的待遇,任誰看了都覺得不值啊。
“你是笨蛋嗎?”莉姆白了他一眼“這樣對待一個貴族真的會讓你的立場變得很微妙的!”
聞言。錫安立刻希冀地看向吳建“對、對!你的那個根本就不關我的事啊!”
“蠢貨,做了那麽多喪盡天良的事還想我放過你?來人啊,把他給我叉下去!”
立刻就有一個英靈士兵把哭号的錫安拖了下去,雖然最後變成了咒罵,但吳建也懶得理會。
“我們走吧。”
吳建策馬前行,莉姆呆了一會,最終也沒有再什麽,跟了上去。
他們的第一個目的地是泰利托爾的中心——貝爾福城。而這個領地基本上也和阿爾薩斯一樣非常貧瘠,要有什麽不同的話。那就是阿爾薩斯那裏多山,這裏則是一望無際的草原。
這裏的領主是奧格子爵,年紀很大了,和阿爾薩斯前代領主也是舊交,和吳建等人見面之後還起了時候的事情——倒也和巴特朗以及蒂塔有共同語言。
不過這次來畢竟是有正事的,在莉姆自我介紹以及明目的之後。老人沉默了起來,注視吳建好一會之後才問道“爲了以防萬一,我先問一句。這件事的過錯是否在你?”
“哈哈哈,我回來的時候,對方都打到我家門口了。你這是誰的錯呢?”吳建兩手一攤,笑哈哈地道。
“給我慎重一點!”莉姆低聲對吳建道,并且悄悄捏了他一把。
奧格子爵點了點頭,泰納爾迪耶公爵是什麽尿性,他其實也知道,這隻不過是公式一問而且,還有吉斯塔托的戰姬牽涉其中,這要是吳建叛國之類的他可不敢參與。不過話又回來,吳建這邊有大義,又有戰姬相助,也是大有可爲。如果站隊站對了,那麽對泰利托爾的發展也很有幫助。
思考了一下,奧格子爵已經有了考量,于是就對吳建道“老實,如果隻有你一個人來拜托我,我一定會拒絕。即使你站在正義的立場上,我們在泰納爾迪耶公爵面前也是無力的。雖然正義值得尊崇,但我不能爲此把自己的士兵和領民賭在沒有勝利希望的戰争上。”
聽到這句話,巴特朗皺起了眉頭,嘴巴動了幾下——别看他隻是泰格勒家的侍從,在各位領主面前還是得上話的雖然隻是在和阿爾薩斯同樣貧困的領主面前。
不過吳建沒有讓他繼續下去,阻止他之後點頭示意讓奧格子爵下去。
“但是,你不隻是得到了瑪思哈斯的支持,還與以精明強悍著稱的吉斯塔托軍成爲了同伴。這樣的你不定真的能和泰納爾迪耶公爵和岡隆公爵對峙。”
“這麽,您願意幫助我們了?”莉姆急忙問道,她現在是比吳建更着急了。
“隻要我這把老骨頭能派上用場我是想這麽啦,不過我們現在也沒有多餘的兵力。倒不如,我還希望你們幫幫我呢。”
“怎麽回事?”莉姆微微眯起了眼睛。
奧格将視線投向窗外,從這裏可以看到草原對面、泰利托爾唯一的山脈“佛日群山成爲了盜賊團的巢穴。他們襲擊附近的村莊,放火殺人,掠奪财物和家畜,搶走年輕的姑娘,做盡了十惡不赦的壞事。我自然不能對此坐視不管,所以就率兵趕赴了佛日山脈但是,結果卻是我輸了。”
老人臉上流露出強烈的苦澀與屈辱,他用力地握緊拳頭即使如此還是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他的身體仍在微微地顫抖。
“現在我兒子正在向附近的諸位貴族借兵,但事情基本上沒什麽進展。就算今後湊到一定的兵力,在那之前村子還會受到襲擊。我不會要求你們幫我徹底趕走那些盜賊,但是我希望可以盡可能地抑制那裏的受損情況。”
“那個盜賊團有多少人?”莉姆面無表情地問道這個其實挺難的,别看老人得悲痛,現在可是在交涉,臉上露出太多表情會被人看穿的。
“大約兩人。”
什麽?
莉姆略微吃驚,這個人數可是她帶來的兩倍啊。而且連領主都無法打敗,可見也是根深蒂固、骁勇善戰的盜賊吧。
看着衆人的表情,吳建嘴角往上一扯,露出個哭笑不得的表情“感覺這個時候我吐槽就是輸了。”
“主人——”阿爾托莉雅了解吳建的性格,當下隻是半閉着眼睛道“主人,兩多人的盜賊已經很多了,而且這裏的情況也不能和中國相比。而且,就算在中國,一個縣城出現這麽多的盜賊也是一件大事了。”
“哦”
吳建一拍手掌,确實是拿來對比的對象不一樣。面前站着的雖然是領主,但整個領地就算和中國古代城鎮相比也好不到哪去,兩多個盜賊的确是多了。
接着,吳建笑着對阿爾托莉雅道“那麽,現在也要吃午飯了,你在擺好桌之前把他們收拾掉如何?”
“領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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