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的長街之中,雖然街道路面鋪有青磚、石粒,但依然有随處可見的小水溝。
水溝已經澄清,上面清晰的倒映出藍天與即将散去的朵朵烏雲,可見雨已停下多時。然而此時市井街道卻依然靜悄悄的,鮮有尋常百姓出入。
一隻腳打破了水溝的甯靜,踩在上面,飛奔而去,腳的主人一身青色的公服,直領邊,腰部和下擺部位分别鑲邊和繡有裝飾印金。随之而後的是三十幾名相同打扮的壯年男子,他們的步伐一緻,速度奇快,氣息悠長,腰間都帶有刀劍,絕非尋常江湖人士。
一大批兵差浩浩湯湯緊跟其後,戎裝素裹,寒芒閃爍。
陽光微涼,風聲疏狂。
魏然一身素衣白裳,風姿卓越于高樓之巅,不爲所動,靜靜地等待這群來着不善的敵人将其包圍。
“大内高手嗎?趙匡胤以武起家,這又是個武俠世界。自古以來俠以武犯禁,朝廷若無高手存在,又如何治理天下,天下又會亂成什麽樣子。”
青衣人細數之下共有三十多人,各個不單單氣息悠長,殺氣淩然,氣血一樣雄厚。
“我行走江湖這麽多天,碰到的江湖遊俠不知凡幾,沒想到反而是這群朝廷之人更像武者,先練筋骨,再習内功,内外雙修,方爲真途。”魏然饒有興趣的觀察起這群大内高手。
若是尋常江湖人士,被朝廷高手團團圍住,早已吓破膽,絕對不會如同魏然一樣淡漠的站在一旁,莫不關己,任由包圍圈圍得嚴實起來。
“大膽欽犯,還不束手就擒。”一位公服青衣侍衛頭領走上前來,其相貌倒也器宇軒昂,看起來正氣淩然。
“我所犯何罪?”
“你枉殺朝廷命官,罪該萬死。”
“我殺的都是該死之人,爲何會有罪?世道不公,人間不平,唯有蕩平這些宵小敗類,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魏然悠然說道,神情不見絲毫緊張。
“他們是否該死,自有朝廷定論,你私自殺害朝廷官員,視法紀于無物,與謀反無異。”
“原來如此,他們是否有罪,隻有朝廷說的才算,這世間的一切規則都是由強者所制定的。我若是比朝廷更強,那麽他們是否有罪,就是我說的算。”
“大膽!”侍衛頭領一聲大吼,“意圖謀然,罪該萬死,放箭。”
随着侍衛頭領一聲令下,三十多名大内高手,各個都是内外雙修的好手,手持五石強弓,朝着魏然迅速射擊,每一支弓箭都足以摧金裂石,又急又準。
“獅虎獵物獲威名,可憐麋鹿有誰憐?世間從來強食弱,縱使有理也枉然。”
太極雲手,柔勁而發,一股精純的内力在魏然手間凝而不發。這是魏然創造的新版太極,内家拳奧義加上内力加持,威力更勝,太極聽勁技巧突破了相互接觸的限制,更能隔空而發。
箭快,魏然更快,行雲流水,潇灑自如,腳步不移,僅是雙手輕擺,帶着斯風而來的箭矢一支支全部偏移了軌迹,向着來時的方向射去。
“鬥轉星移!你是慕容複?”侍衛首領一刀砍斷了回射而來的箭矢,驚異道。
“井底之蛙,世上的功夫千千萬萬,能夠以力打力,借氣禦氣的法門光我所知就不下于五門。”
“哼!邪門妖道而已,殺!”侍衛首領冷哼一聲,縱身而上,提刀以力劈華山之勢向魏然直劈而去,殺氣、血氣交雜在一起,令人窒息。
咻!
一道尖銳凄厲的嘯聲,瞬間撕裂了蒼空,傳出了老遠的地方。
“弩箭!”
就在響箭迸發的同事,妖冶的血光,自身後竄來,一劃而來,卻是一把血色寶劍,不知何時消無聲息地出現在魏然身後,劍芒噴吐,寒意透體。
寶刀!弩箭!血劍!
電光火石,稍縱之間,魏然竟已被三步殺機所包圍。
砰、砰、砰!連續三響,磕斷了寶刀,劈開了弩箭,砸飛了血劍。
卻是突然出現了三把金屬小刀,正是魏然打造已久,一直更新換代,卻又一直毫無用武之地的金钛飛刀。三把飛刀圍繞着魏然周圍轉來轉去,如同是在水中遊動的小魚,流暢而歡快。
毫塵不染,素以白裳,風中卓立,在三把匪夷所思、詭異莫測飛刀的襯托下,猶如九天而下的谪仙。
“什麽?”侍衛首領一臉震驚,愣愣的看着手中已經斷了一節的寶刀。就在剛剛,他原以爲自己就要成功斬殺魏然,卻是突然寒芒一閃而過,從手中寶刀上傳來一股巨力,逼得他不得不提氣縱身向後退去,不曾想,手中堅韌的寶刀竟然斷成兩截。
下方的大内高手、戎裝素裹的士兵們一片嘩然,不可思議的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
會飛的刀!這是傳說中仙人才具備的本領啊!
魏然将目光投向右側的遠方,哪裏站立了一名身穿宮服的老者,頭發花白,面容一點都不顯老态,皮膚粉嫩,手持一把細長的血色寶劍,同樣驚異的看着他。
這群大内高手功夫不弱,侍衛首領更是有一流巅峰的實力,比之慕容複家臣公冶乾還要高上一籌。剛剛三路殺機的情況雖然危險,但是真正逼得他使用異能的,确是這位老者。
老者氣息如淵,深不可測,給魏然的感覺卻确是異常古怪,一會猶如驕陽似火,一會又是陰冬臘月。這是魏然在《天龍八部》位面碰到的實力最強的武學高手,第一個逼魏然不得不全力使用異能防範的高手,他就像一條毒蛇一樣,随時可能發起攻擊。
魏然的大腦進化之後,觀察力異常敏銳,周圍有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魏然,剛剛魏然竟然在老者近身五米之内後才發現他,這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即使是武功同樣異常高的未果大師,都沒有像這位老者一樣,隐隐給予了魏然壓力。
“好詭異的功夫。”老者贊歎道,聲音卻異常的尖銳,扭頭對侍衛首領道,“曹仁德,帶着你的一群手下退後,讓咱家來好好陪他過幾招。”
“遵命。”曹仁德抱拳行禮道,态度上很敬重這位老者,“公公有命,大家退後。”
“原來是沒卵的太監。”魏然歎息道,不知道是諷刺,還是爲一位武學宗師而悲哀。
“小子,竟然敢對咱家出言不遜。”魏然的話遭恨能力十足,老公公身形一閃,迅速出現在魏然身邊,
血色的劍芒一閃,滋!與飛刀再一次發生了碰撞。
然而這次血色寶劍卻并沒有被磕飛,而是劍身一扭,速度詭異的再次快上一分,一劍刺向魏然的胸口。劍尖刺破了魏然的衣衫,好在關鍵時終于被念力罩擋住了。
老公公訝然,一擊不中,遠遁千裏,身形再次一閃,出現在了原來的地方。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好深厚的罡氣護體!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咱家很好奇,你那控制飛刀的功夫是什麽?”老公公面色變化和他的速度一樣的快,剛才還異常憤怒,現在又心平氣和,像一個好奇寶寶一樣的問話。
魏然松了口氣,有點險啊。
“天羅氣場。”魏然胡扯道。
“好一個天羅氣場,咱家習武多年,還沒有碰到過破不開的罡氣!”老公公言笑晏晏,突然右手一指,寒芒乍現,三支細小的銀針朝着魏然飛馳而去,悄無聲息。
“《葵花寶典》!”
三支銀針帶着一股奇異的異力,竟然突破了魏然的念力罩,射入了魏然的身體之中,好在銀針上的異力在突破念力罩後已經耗盡,被魏然控制肌肉卡住了,然後氣血回蕩将銀針噴出體外,中間并沒有流出一滴血。
好一個武功奇高,卻無絲毫武德的家夥!
“朝廷就是最大的武學世家,果然高手頻出,老公公修煉的可是《葵花寶典》?”魏然面色奇怪的問道。
“咱家修煉可不是什麽葵花寶典,咱家修煉的是我自創的——《朝陽神功》,不過葵花寶典這個名字,倒是不錯啊,葵花向陽,不錯,不錯,這就《葵花寶典》才符合咱家創造的《朝陽神功》名号,以後咱家這一部武學典籍,就喚作《葵花寶典》了,老祖已經是參悟透了天人化生、萬物滋長的道理,區區神功也不在咱家的嚴眼中,形容不了咱家的武功,隻寶典才可以讓咱家的武功,留下赫赫威名。”老公公拍手稱快。
魏然此時感覺到,一隻烏鴉淡然的在頭頂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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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城的一個角落裏,兩個光亮亮的光頭正躲在一邊觀察着魏然和朝廷人馬的争鬥。
“師兄,那個小賊武功竟然如此之高!又有宋朝六扇門的人在,這可如何是好。”說話的赫然就是密宗的來德和尚。
“靜觀其變,定要将經書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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