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嚴禮強再回到小木屋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傍晚,太陽西垂,将要落山了。
走到小木屋的門口,嚴禮強深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推開小木屋的門。
木屋裏面的火還燒得正旺,火上駕着鐵鍋,鍋裏的水已經滾開,一股特有的姜湯水的味道在小屋裏彌漫着。
睿妃在拿勺子攪動鍋裏的湯,端妃則用幾片樹葉做成的扇子在煽着火,怡妃坐在一旁,雙手抱在膝蓋上,看着那鍋裏的姜湯在發呆……
“啊,嚴大人回來了……”端妃一擡頭就看到嚴禮強回來了,然後丢下手上的樹葉就跑了過來,“我看看嚴大人找到了什麽好吃的東西……”
嚴禮強盡量讓自己的臉上的神情不顯現出什麽異樣,隻是面帶微笑的把自己用衣服包裹着的那一堆東西放在了小屋裏用粗木樁做成的桌上,“現在樹林裏野果不多,不過也還是有好幾種,應該夠我們吃了!”
“哇,好多,棗子,草莓,枇杷。沒想到樹林裏有這麽多的東西……”端妃興奮極了,她拿起一小顆藍色的漿果,“啊,這是什麽,我還從來沒見過,能吃麽!”
“這是森林裏漿果,能吃的!“嚴禮強點了點頭。
端妃品嘗了一個漿果,那漿果的味道酸酸甜甜的,别有一番滋味,她眼睛一亮,“睿姐姐,怡妹妹,你們過來嘗嘗,這果子真的還挺好吃……”
“現在先少吃一點,等先喝完姜湯之後休息一下再次,不然體内的寒氣祛不了,會生病!”睿妃笑了笑,“這姜湯差不多可以了,先過來喝吧!”
“好咧,那就先喝了姜湯,過一會兒再吃這些野果好了,我可是真有點肚子餓了!”端妃也笑了起來,然後瞥了一眼睿妃又看了看嚴禮強,眼波流轉,别有意味的說了一句,“睿妃姐姐煮這姜湯的時間可真是講究,就像是等着嚴大人回來才煮好一樣,睿妃姐姐和嚴大人摩一次腰帶之後還真有默契!”
聽到這話,嚴禮強幹咳了兩聲,而睿妃的臉上顯現出一絲紅暈,有些羞赧的瞪了端妃一眼。
“好了,好了,姐姐和嚴大人先過來喝了姜湯,不然這野外要是生病了,那可就麻煩了!”怡妃适時的開了口,才把氣氛轉換了過去。
這屋裏還有幾個木碗木勺之類的東西,也被睿妃端妃她們洗幹淨了,可以用,睿妃就把煮好的姜湯舀到了碗裏,一人一碗,嚴禮強也有份,四個人就坐在火塘邊上,慢慢喝着姜湯。
嚴禮強一邊喝着姜湯,一邊心裏在琢磨,到底要不要把皇上的死訊告訴這三個女人,畢竟不管怎麽說,這三個人現在的身份,和皇帝陛下是有關聯的,她們有權知道皇帝陛下的消息,雖然她們幾個這些年在宮裏也沒有見過皇帝陛下幾次,但是從今天開始,她們可真就是寡婦了。
在皇帝陛下死後,這個世界的殘忍,對這些沒有能爲皇帝陛下生下皇子和公主的女人來說,是血淋淋冷冰冰的,沒有任何的溫度與僥幸可言。
但要怎麽說呢?這要告訴他們皇帝陛下的死訊,自己也不好解釋,而且她們若知道自己在現場,有些秘密可能就守不住了,這對她們和對自己都不是什麽好事。
腦袋轉了轉,琢磨了一下,嚴禮強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這幾天和幾位娘娘在一起,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問三位娘娘,不知道三位娘娘當年是怎麽入宮的?”嚴禮強盡量用輕松的語氣說着。
聽到嚴禮強的問題,三個女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把手中的碗筷放了下來。
“嚴大人怎麽突然想到問這個問題?”端妃給嚴禮強送了一個秋波。
嚴禮強笑了笑,“也沒什麽,隻是這些日子和三位娘娘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感覺三位娘娘平易近人,所以忍不住想問問,三位娘娘不方便說就算了,我也沒有别的意思!”
三位娘娘都笑了起來。
睿妃微笑着開了口,“其實也沒有什麽不能說的,我當初在宮裏……”
“姐姐你打住!”端妃一下子用手蓋住了睿妃的嘴巴,瞟了嚴禮強一眼,搶過話頭,“我發現嚴大人你有些口不對心啊,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怕是騙我們姐妹的吧!”
嚴禮強的小心肝猛的跳了兩下,我靠,難道這端妃她也有念蟲不成,他用平靜的目光看着端妃,臉上還有些愕然,“不知娘娘何處此言!”
“你嘴裏說我們平易近人,可是從帝京城認識我們一路走來,你見到我們姐妹都是娘娘,娘娘的在叫,若是你在隊伍裏這麽叫也罷了,可在這個時候又沒别人,你還這麽叫,分明是見外,沒有把我們姐妹三人當成可以說話的人,哪裏覺得我們平易近人了,這不是口不對心麽?再說了,我們三人年紀可也不算大,比容貴妃年輕多了,你整天娘娘娘娘的叫着,把我們都叫老了!”端妃這嘴巴可是不饒人的,她說着,還把睿妃和怡妃來到了自己的陣營裏來,“睿姐姐,怡妹妹你們兩個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睿妃看了嚴禮強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沒有說話,怡妃卻點着頭,眼波流轉的笑着看着嚴禮強,“端姐姐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有道理,睿姐姐沒開口,看來也是同意了的!”
嚴禮強一時啞口無言,隻能揉了揉臉,苦笑了一下,“娘娘要這麽說,我還真不好解釋了,我稱呼三位娘娘,那是出于尊重,并非見外!”
“有什麽不好解釋的,你若真覺得我們姐妹三人平易近人,此地也沒有外人,那不如先叫我們一人一聲姐姐來聽聽!”端妃指着睿妃和怡妃,“這位是睿姐姐,這位是怡姐姐,我是端姐姐,你若叫了,那才證明你沒有說假話,沒把我們三人當外人,你的問題,我們自然願意回答,對吧,睿姐姐,怡妹妹……”
怡妃點着頭,那睿妃原本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怕自己不點頭端妃更說出什麽讓她難爲情的話來,也跟着點頭。
那端妃原本也是抱着開玩笑的心思說的,但是在說完之後,三個女人六隻眼睛都盯着嚴禮強的臉上,嚴禮強看三人的神色隐隐之間,居然還有點小小的期待,看着三人的神色,不知爲何,嚴禮強心中突然一軟,就直接站了起來,鄭重的對着對三人每人行了一禮,“嚴禮強見過睿姐姐,見過怡姐姐,見過端姐姐,若是三位姐姐不見怪,以後沒有人的時候,我就這麽叫了……”
看到嚴禮強如此鄭重的給三人行禮,睿妃,端妃,還有怡妃三人都連忙站了起來,給嚴禮強回禮。
“弟弟快坐下,快坐下!”不知爲何,看到嚴禮強剛剛如此鄭重其事,端妃的眼睛就反而一下紅了,她一回完禮,就連忙拉着嚴禮強的手,把嚴禮強拉着坐了下來,而嚴禮強一坐下,端妃就把手放開了,眼光神色之間,也不再似剛才那麽挑逗,一下子端莊了許多,“姐姐隻是和你開個玩笑,你何必這麽認真!”
嚴禮強一臉正色,“姐姐在開玩笑,我卻是真的,以後我就多了三位姐姐,三位姐姐也多了我這個弟弟,三位姐姐以後也不要再叫我嚴大人,就叫我禮強吧,以後三位姐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若是有人敢欺負三位姐姐,我絕不答應!”
“行,那我們三姐妹今後就多了一個弟弟了!”端妃笑了起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看了睿妃和怡妃一眼,有些感慨,“沒想到我們三姐妹離開帝京城到了此地,一場大難不死,居然還多出了一個弟弟,看來都是老天爺的安排,今天還真是我們姐妹的好日子,睿姐姐,怡妹妹,你們說是不是!”
睿妃和怡妃都笑着點着頭,和端妃一樣,聽到嚴禮強說完那些話,她們兩個的眼圈也不知爲何一下子紅了。
“禮強弟弟剛才的問題,我就替睿姐姐說吧!”端妃看着睿妃一眼,就說了起來,“睿姐姐的父親,原本是朝中太醫,睿姐姐從小得家中真傳,青出于藍,一身醫術絲毫不弱于太醫院中的那些太醫,那皇宮之中原本就設有女醫一職,在前一任的女醫因爲年事太高離開之後,睿姐姐就因爲才華出衆,通過太醫院的考核,進了宮,成了宮裏的女醫!”
“啊,原來如此!”嚴禮強點了點頭,“睿姐姐才華過人,姿容出衆,在後宮之中,自然會被陛下看中!”
“弟弟這你就猜錯了,睿姐姐之所以被陛下看中,當初還有一個故事,當年睿姐姐在宮中偶然遇到一個奇人和陛下在一起,陛下看到睿姐姐,就請那個奇人猜猜睿姐姐的身份,那個奇人看到睿姐姐,就對陛下說,睿姐姐的面相,叫做玉凰朝龍,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旺夫之相,将來定可生兩位皇子,位列貴妃,皇帝陛下聽了很高興,就把睿姐姐收爲了妃子,隻是一直到現在,姐姐也和我們一樣,沒有爲陛下生下一男半女,陛下也沒有給姐姐晉升貴妃,姐姐這十多年的大好年華,就在宮裏一個人渡過了!”說到這裏,端妃還歎了一口氣,“人人都以爲我們在宮中錦衣玉食,尊榮無比,過的是神仙一樣的日子,可我們的苦,别人又怎麽能知道,真說起來,姐姐那日還真被那個給他看相的給害了,如果不是那個看相的胡說八道,姐姐這些年來,一定是家庭美滿,兒女雙全,又何須在宮中和我們受這麽多苦!”
“妹妹,别說了,或許這就是命吧!”睿妃垂下目光,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那個胡說八道害了睿姐姐的混蛋是誰,哪裏會有這麽坑人的?”嚴禮強義憤填膺的罵道。
“那個人弟弟你一定也聽過,他就是大漢帝國第一術士,帝京觀星台主人蘇白牙……”
“啊……”嚴禮強心中一震,這個人,不是方北鬥的師傅麽,這個蘇白牙可是真正的高人啊,連天劫都能算得出來,按理說對睿妃不可能看走眼啊,現在皇帝陛下都死了,睿妃也還是睿妃,沒有什麽皇子,這不是開玩笑麽,還說什麽旺夫,簡直扯淡……等等……睿妃旺夫……
不知爲何,嚴禮強突然想起今日自己得到的九龍寶玺,面色一下子古怪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