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闵王跑出去,嚴禮強才明白,這天下,可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就算是帝王家中,也不例外。
坐在主位的容貴妃卻沒有讓屋子裏的尴尬氣氛繼續下去,而是繼續問道,“剛才江公公想讓鹿苑的劉校尉去探查一下外面的情況,那校尉推辭不去,嚴大人一來,倒把這話岔開了,不知嚴大人可知現在外面是什麽情況,現在帝京城中危急,能不能組織城外的兵馬人手進城救助?”
“諸位從宮中來到這裏,是不是還沒有走出鹿苑看過?”嚴禮強問道。
容貴妃和在坐的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幾個女人都搖了搖頭,隻是容貴妃輕輕的點了點頭,這個時候,搖頭和點頭都是一個意思。
“我們剛到鹿苑,一路驚魂未定,這才稍微安定下來,還未出去看過,不過我看鹿苑這裏風平浪靜,似乎沒有受到外面影響,這帝京城外就算亂起來,恐怕也有限……”容貴妃開口說道。
嚴禮強搖了搖頭,環視了屋内的幾個女人一眼,“昨晚帝京城中的烽煙赤柱一起,我就離開了鹿苑,到外面探查情況,也進入了帝京城,還到過皇宮,所以現在外面是什麽情況,我很清楚!”
“啊,嚴大人昨晚還到了皇宮?”剛剛被闵王指着讓嚴禮強認的端妃瞪大了眼睛看着嚴禮強,還一下子用手掩住了口,顯得非常驚訝。這端妃年紀三十不到,膚白貌美,成熟妩媚,正是花信之年,一臉的膠原蛋白,臉上沒有一絲皺紋,一身藍色的長裙穿在她的身上,被她的豐腴的好身材撐得有穿起旗袍的那種效果,胸前脹鼓鼓的,加上一條水蛇腰和一個桃形肥美的圓臀和被長裙裙擺緊緊繃着的大腿,那感覺,就像輕輕一擠就能擠水來一樣,更讓嚴禮強驚異的,這端妃一開口,聲音嬌俏,猶如十六七歲的少女,嗲得不行,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像志玲姐姐那樣是後天養成的。
端妃這突然一開口,嚴禮強腦袋裏的念蛇,瞬間就聽到了這屋子裏的好幾個女人在心裏罵了一句狐狸精,不過那些女人臉上都不動聲色,嚴禮強看了端妃一眼,剛好那端妃水汪汪的眼睛也看了過來,兩個人目光微微一碰,嚴禮強就覺得端妃的目光水水的,軟軟的,他就連忙收回自己的目光,臉上和其他女人一樣不動聲色。
“昨晚皇宮有難,我身爲朝廷官員,看到烽煙赤柱,自然應去救援,那個時候,整個帝京城已經徹底混亂了,我到皇宮之時,看好看到皇宮之外數十萬的暴民如行屍走肉一樣撞開了宮牆,沖到了宮中,後來我沖到宮中,還見到了孫大人和太子殿下,孫大人昨晚在皇宮之中以身殉國,太子殿下和一幹随行從東宮密道之中逃出,在城外遇到暴民,也不幸遇難,現在這帝京城裏城外的局面,比你們想象得嚴重百倍,除了帝京城中,帝京城外的各個村子也亂了起來,情況和帝京城一樣,到處都是吃人的行屍走肉,你們若是随便出去一轉就明白了,一個大活人遇到那些人,眨眼之間,那些人就能把你啃得隻剩下一堆骨頭……”
在坐的這些人,根本沒有經曆過昨晚那些血腥場面,估計是昨晚宮牆一破,就被人保護着進入密道了,這個時候這些人都搞不清楚外面真實的情況,還以爲昨晚是白蓮教在城中暴亂弄出了大動靜,一個個還在幻想着可以平定暴亂,再趕回帝京城,這個時候聽嚴禮強這麽一說,在坐的所有人,從容貴妃到那些宮女侍衛,所有人的臉色都白了,嚴禮強的話,讓她們一下子明白,她們眼前的局面,已經不是什麽暴亂不暴亂,而是一夜之間,她們就幾乎失去了她們曾經依仗的一切,這朝廷,這帝京城,再也不是她們想象的那個樣子了……
剛才一直在聽着沒有開口的安平公主在聽到嚴禮強說道太子殿下蒙難的消息時候,整個人的身子微微一震,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瞪着着嚴禮強,一雙美目啥時就溢滿了淚水,全身都顫抖了起來,“你……你說什麽……孫大人和太子……太子殿下也……遇難了……”
念蛇一動,嚴禮強就知道,原來這個安平公主是太子殿下的親妹妹。
“孫大人和太子殿下的确已經遇難!”想到孫冰臣最後被悲傷的一幕,嚴禮強的眼睛也忍不住有些發紅,聲音也低了下來,“太子殿下的屍骨,現在就埋在帝京城東郊的一片竹林之中……”
安平公主臉上帶着淚痕,身體顫抖着,指着嚴禮強,大聲的嚴厲喝問道,“昨晚你不是說你在宮中麽,你不是太子殿下的弓道少師麽,你不是有本事麽,那孫大人遇難之時你在幹什麽,太子殿下遇難之時你在何處?”
嚴禮強沒有怪安平公主,因爲他知道,陡然聽到親人噩耗的安平公主此刻的情緒非常激動,有些情緒化。
“孫大人原本可以從東宮密道離開,但他不願離開,而是選擇留了下來,以身殉國,我和孫大人在一起,最後一刻才離開皇宮,太子殿下從密道離開皇宮之後,遇到白蓮教的人馬,我趕到時,太子殿下已經遇難,我能做的,就隻有爲太子殿下報仇,把那些白蓮教的人馬殺了個幹淨,并讓太子殿下入土爲安,從昨晚到現在,我一人一槍在上百萬的行屍走肉橫行的帝京城中殺入皇宮,最後又殺了回來,死在我搶下的行屍走肉難以計數,死在我搶下的白蓮教的高手也過百,白蓮教八大金剛中的魯天星和司徒飛兩個人已經被我所殺,我所作所爲,上對得起天地良心,下對得起朝廷和陛下,我問心無愧,我知道公主殿下此刻的心情,但還請公主殿下節哀……”
安平公主站着的身體搖晃了兩下,她身邊的宮女見狀,連忙過來攙扶,最後安平公主頹然的坐到了椅子上,咬着嘴唇,默默流淚……
“嚴大人……你說……外面既然已經這麽亂,有百萬暴民……那……那這鹿苑不是一片甯靜麽?”容貴妃的臉色有些慘白,剛從還從容的聲音此刻也有了一絲顫抖。
“娘娘有所不知,此刻帝京城内外所有暴民此刻個個猶如行屍走肉,早已經沒有了正常人的心智,連野獸都不如,隻知殺人吃人,這鹿苑周圍數裏之内,都沒有村莊,鹿苑地處幽靜,又有高牆環繞,所以才暫時沒有被那些行屍走肉發現,但我估計這也是暫時的,用不了多久,這裏就有可能暴露,一旦聚集在鹿苑外面的行屍走肉多起來,鹿苑外面的那一道高牆頃刻之間就能被推倒,這裏也會變成人間煉獄,所以鹿苑并不比皇宮安全,帝京城外也不比帝京城安全,娘娘若不信,可以讓柳長老或是身邊的得力侍衛到距離鹿苑最近的村子裏去看一看那些村子裏還有沒有活人就知道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容貴妃不說話了,她轉過頭看着那個皇室的供奉高手,柳長老深深看了嚴禮強一眼,對着容貴妃拱了拱手手,“娘娘請在這裏稍等片刻,我去外面看看就回來……”
說完話,柳長老就走出了院子,整個人的身形一下子拔地而起,瞬間消失……
柳長老離開,那是相信嚴禮強不會對屋子裏的這些人做什麽,同時,他也有些懷疑嚴禮強的話,要去親自證實一下現在帝京城外面,是否真像嚴禮強說得那樣。
“你看,這麽久還讓嚴大人站着,來人,給嚴大人看座……”一直到柳長老離開,那容貴妃似乎才想起嚴禮強剛才進來後一直就站在屋子裏,然後連忙讓身邊的侍衛搬了一把椅子來給嚴禮強坐下,對嚴禮強的态度,也一下子有着微妙的轉變,客氣了不少……
看到搬來了椅子,嚴禮強道謝一聲,坦然坐下,“請問娘娘,宮中的其他人是否也通過密道離開了皇宮?”
容貴妃歎了一口氣,雙目淚光隐隐,然後接過身旁的一個宮女遞來的手絹,輕輕擦了擦眼角,“昨晚原本是本宮四十一歲的壽誕,混亂乍起之時,端妃,睿妃,怡妃幾位姐妹還有闵王與安平公主都在甯秀宮中爲我過壽,之前我都不知道甯秀宮裏有什麽密道,是陛下讓柳長老和幾個公公帶着人急匆匆的趕來,讓我們進入秀甯宮裏的密道避難,我們這才來到了鹿苑,至于其他宮裏的人,本宮也不知他們現在如何了,那皇宮裏,想必應該還有其他密道可以離開才是,陛下既然在危急時能安排我們離開,想必也能安排其他人離開,我們幾個姐妹和孤兒寡母的,此刻到了鹿苑,一身安危,也就隻有多仰仗嚴大人了……”說完這些,容貴妃想起了什麽,連忙招呼過身邊的一個侍衛,低聲的吩咐了兩句,讓那個侍衛趕快出去把闵王叫回來,不要在鹿苑裏亂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