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平溪城,嚴禮強發現平溪城城門口的戒嚴比起前幾天來,一下子就嚴格了數倍。
站在城門口的軍士已經全部着甲,刀槍在手,而且人數上,也比平時多了數,對來往的人,特别是來往的沙突人,盤查得更加的嚴厲。
嚴禮強當然知道是怎麽回事,因爲就在這兩天,城裏沙突人聚集區的火藥桶,已經被王建北點燃了。
黑色的四輪馬車毫無阻礙的進了城,城裏的大街上,巡邏的已經不是城裏的刑捕,而是一隊隊的軍士,街上遊手好閑的人少了很多,大多數人,都腳步匆匆。
黑色的四輪馬車直接駛到了郡守府,下了車的嚴禮強被郡守府的典客親自迎到了郡守府的後花園之中,而平溪郡的郡守王建北已經在花園的亭子裏擺好了酒席,似乎就在等着嚴禮強的到來。
“哈哈哈,禮強你來得正好!”王建北笑着,把着嚴禮強的手臂,熱情的把嚴禮強帶到了亭子之中,“我就算準你差不多這個時候來,酒菜剛剛端上來,正等你來!”
“郡守大人好興緻!”嚴禮強笑着說道,要是換到前世,一個男人老邀請另外一個男人在花園之中共進晚餐,嚴禮強那是絕對不會來的,不過王建北似乎就喜歡這種格調,自然沒有其他意思。
“今晚天高雲淡,在這裏,晚上剛好可以請禮強看一場大戲,哈哈哈……”王建北說着,還親自爲嚴禮強斟了一杯酒。
“選在今晚麽?”嚴禮強問道。
“嗯,前兩日我已經把進入東城那片區域之中維持秩序的軍士撤出來了,就讓他們狗咬狗,這兩日東城那邊有點熱鬧,雙方火氣已經越來越大,今晚估計會很熱鬧!”王建北微微一笑,也給自己面前的酒杯倒了一杯酒。
“哈哈,那這第一杯酒,就預祝我們平溪郡今後風調雨順,五谷豐登!”嚴禮強舉起了酒杯,和王建北各有默契的相視一笑,碰了一杯,然後一飲而盡。
“這決心不容易下啊!”王建北歎息一聲,“要是沒有刺史大人和禮強你的支持,要在平溪城中弄出這麽大的動靜,我也猶豫……”
“那些人已經是平溪城中的毒瘤,平時欺行霸市,聚衆喧鬧,稍有不順其意之處就鼓噪喧鬧,就抗擊官府,而一旦局勢有變,那些人留在城中就是大患,天道循環,報應不爽,這幾十年來,那些人在平溪城中通過各種巧取豪奪蠻橫無恥的手段占據了一片地方,城中百姓是苦不堪言,有冤無處申,那片聚集區已經是藏污納垢之地,郡守大人這次爲平溪城去此隐患,就算用點手段,也是刮骨療毒,治病救人,實在是大功一件,禮強就敬郡守大人一杯!”嚴禮強給王建北和自己斟滿酒,然後雙方再次一飲而盡。
“那片爛攤子以後就交給禮強你了,禮強你可千萬别讓人戳我脊梁骨才好!”
“哈哈哈,郡守大人放心,那片地方以後交到我手上,我保證要比在沙突人手上繁華十倍!”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王建北笑着點着頭。
“沙突人狼子野心,在城中蠻橫慣了,今晚動手的話,郡守大人還要防止他們儀仗人多勢衆,狗急跳牆才是!”
“禮強放心,我已有安排,禮強你上次出的那個主意就很好,這一年多來,沙突人在城中經營生活日趨困難,不少沙突人已經離開了平溪城,城裏的沙突人比起幾年前,已經少了很多!”
和郡守大人喝着小酒,說着平溪城中那片區域的未來規劃,嚴禮強都有一種化身黑心開發商在和官員官商勾結商量征地強拆的錯覺。
當然,對平溪城中的沙突人來說,嚴禮強的确夠黑心,這黑心對嚴禮強來說甚至是一種褒獎,因爲對壞人的惡就是一種善,隻有把平溪城中的那些沙突人趕走,平溪城才是真正去掉了心腹大患,讓嚴禮強以後可以安心睡覺,要不然的話,平溪城中的那些沙突人,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一旦局勢有變,那些沙突人裏應外合之下能造成的破壞,實在難以估量,這種事情讓嚴禮強一想起來就寝食難安,這次返回家鄉,趕走城中的沙突人就是嚴禮強的預定目标。
如果沒有烏利部和烏木部的沖突,要動城裏的那些沙突人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嚴禮強之前想到的辦法也是軟刀子割肉,溫水炖青蛙,慢慢的消耗城中沙突人的實力,而在烏利部和烏木部水火不容的這個大背景之下,要解決城中的沙突人,就有了更好的辦法。
因爲在平溪城中聚集的沙突人中,最多的,就是烏利部和烏木部的沙突人,這兩部的沙突人,占到了平溪城中沙突人總數的百分之七十左右,剩下的其他沙突五部的沙突人,隻占到百分之三十左右,烏利部和烏木部在城中的沙突人的人數大緻相當,兩部分的沙突人之前在他們的聚集區也是分開居住,烏利部的勢力稍大,也是城中沙突人名義上的首領和管事者,如果有事的話,烏利部的人可以把城中所有的沙突人召集起來,一起行動。
而現在,随着古浪草原烏利部和烏木部的沖突越演越烈,平溪城中的沙突人聚集區的氛圍早就變了,住在城裏的烏利部的人和烏木部的人同樣關系緊張起來,經常會有小沖突,之前王建北爲了保持平溪城裏的安定,怕沙突人在城中鬧事殃及池魚,還派兵員進入沙突人的聚集區巡邏,把烏利部和烏木部的聚集區相鄰的街道隔離起來,在兩個部族的聚集區中設立了一道人爲的“防火牆”,而現在,那道“防火牆”已經被王建北撤走了,接口就是古浪草原局勢不穩,要協防白石關。
王建北不僅撤走了防火牆,而且還悄悄的添了一把火——這兩日,城裏烏木部和烏利部的沙突人,都有人莫名失蹤,這讓沙突人聚集區的氣氛空前緊張起來。
……
一個時辰不到,酒還未喝完,天色就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而也就在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後沒多久,一片熊熊的火光,就從平溪城九龍橋的方向升起,把天空照得一片通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