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神境,深夜,劍神宗祖師大殿,嚴禮強進入劍窟四日之後……
在大典之時,祖師大殿的确熱鬧,金碧輝煌,而大典之後,這供奉着一個個靈位的空闊祖師大殿,在晚上,特别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的确有些生人勿近的味道。
今晚,祖師大殿之外寒風呼嘯,大雪飄飛,凜冽急勁的寒風吹過天魁峰山巅的樹木亂石,還有祖師大殿屋頂上的飛檐翹角,發出鬼哭狼嚎的嘯叫之聲,而祖師大殿之内,則寂靜森冷,隻有那一排排祖師牌位前的油燈還亮着,在黑夜之中,給這個大殿之中,帶來點點微弱的光火,劍神宗曆代祖師們的牌位,在那微弱的火光之中,或明或暗,顯露出牌位上一個個已經逝去之人的暗紅色的名字,多少有些陰森的意味。
兩個身穿紫袍的劍神宗弟子正在大殿之中結伴值守,兩個人就坐在一幹祖師牌位前的兩個蒲團上,睜着眼睛,看着大門的方向,兩把長劍,就放在兩個人的膝蓋上。
在這樣的慢慢長夜,作爲值守祖師殿的人,兩個人不能睡去,所以就隻能一邊守着夜,一邊聊着天,好打發這漫漫的長夜,兩個人從帝京的天劫開始聊起,不知不覺,就聊到了嚴禮強的身上。
……
“羅師兄,你說那嚴禮強這次能否在劍窟之中得到什麽厲害的秘籍?”兩個守夜的劍神宗弟子,一個三十多歲,一個二十多歲,那個二十多歲的就稱呼那個三十多歲的人叫做羅師兄。
“這當然是一定的,宗主的眼光,豈會錯得了,就算我們不相信那個嚴禮強,也要相信宗主不會看錯人就是了!”那個三十多歲的羅師兄點了點頭。
“那個嚴禮強運氣也太好了,居然能被宗主看中……”年輕的劍神宗弟子羨慕的說着。
兩個人聊着天,絲毫沒有發現,就在此刻,他們身後供奉着的那些祖師牌位前的幾排油燈中,有一盞最左邊的油燈的燈焰因爲空中微弱的氣流變化輕輕晃動了一下,那盞油燈離他們有二十多米外,所以兩個值守祖師殿的劍神宗弟子根本沒有發現,他們的靈覺,還沒有到那一步。
“能被宗主看中的人,又怎麽會隻有一點運氣!”那個羅師兄笑了笑,輕聲說道,“我和秦師弟你打個賭,我看等嚴禮強這次從劍窟之中出來,用不了幾年,我們看到他,就得稱呼一聲嚴師兄了!”
“啊,羅師兄這麽看好嚴禮強?難道羅師兄覺得嚴禮強将來可以和飛星劍幾位師兄相提并論麽?”
那個姓羅的師兄剛剛想張口把自己昨天從四海镖局的一個師弟那裏聽到的有關嚴禮強的一些事迹說出來,一截漆黑的劍尖,幾乎同時從他和旁邊那個秦師弟的眉心的位置冒了出來,然後又閃電般的消失。
兩個人表情未變,半點聲響都沒有發出來,也沒有血迹,甚至兩個人的坐姿都沒有半點變化,所有的生機就已經斷滅,隻有兩個人的眉心正中,多了一道淺淺的猶如一隻豎起來的眼睛一樣的劍痕……
一個穿着寬大的黑色罩袍,戴着黑色的頭套,手上拿着一把黑色的長劍,隻有兩隻猩紅冰冷的眼睛從頭套的縫隙部位露出來的人,猶如一道黑色的影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兩個人的身後。
看了死去的兩個劍神宗弟子一眼,那個黑影身影一閃,就來到了祖師大殿劍窟的門口位置,熟練的在劍窟的大鐵門的門口一邊牆壁的浮雕上按了幾下,那原本關閉着的劍窟大門,就慢慢打開了,而還不等劍窟的大門完全打開,那個人就閃身進入到了劍窟之中,再接着,劍窟的大門也就緩緩關閉了起來……
黑色的身影一進入到劍窟之中,就像一道黑色的影子一樣,速度如電,直接朝着劍窟的裏面沖了下去……
就在那個黑色的身影沖到嚴禮強前幾日看到的有一張石桌的地方時,一把雪亮的長劍,在劍窟中那如同漫天的藍色螢火蟲一樣的光點之中,如一道閃電,直接向那個黑色的身影當頭劈來。
“誰!”幽靜的劍窟坑洞之中,也響起一聲短促的厲喝,一個六十多歲守護着劍窟的劍神宗高手,從天而降,持劍就朝着那個黑色的身影斬了過來。
那個黑影似乎早就料到在這裏會遭遇到阻擊一樣,當那道劍光出現的時候,那個黑影猩紅的眼中目光一冷,随後,他的身形一下子飛起,在空中,他的身形居然一下子又像多出一個黑色的影子一樣,一下子一分爲二,手上的黑色長劍,一下子就變成兩張黑色的劍光組成的大網,反而把空中落下的那道閃電一樣的劍光包裹在内……
“是……”從空中落下的那個執事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就被兩張黑色的劍網罩住……
隻是時間,那個六十多歲守護着劍窟的劍神宗高手,一下子就化爲漫天血雨,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
血雨還未落地,那個黑影早已經沖了過去,還不到兩分鍾的功夫,就已經沖到了水晶塔下面。
那個身影圍着水晶塔轉了一圈,就直接來到水晶塔的死門入口,然後那個人從身上拿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閃動着奇異光澤的靈氣陣符,貼在死門的那個“死”字上面,隻是過了幾秒鍾,那個靈氣陣符上面顯現出一個“死”字的光影,那原本關閉着的死門,就緩緩打開了,然後那個身影就一下子閃了進去。
……
連續幾日,嚴禮強在水晶塔九樓,看着那兩本秘籍,整個人看得如癡如醉。
《合劍術》還有《太一陣符經》這兩本秘籍,嚴禮強在看第一遍的時候就已經完全把它們完全記錄在了自己的腦海裏,但就算這樣,這兩日在水晶塔的第九層再仔細看那本《太一陣符經》,嚴禮強還是不可自拔,渾然忘了時間,也沒有再離開過天道神境。
在感覺餓了的時候,他就吃一粒辟谷丸,然後整個人就繼續沉浸在《太一陣符經》中所講的那些利用異獸核晶的各種陣符之中,整個人進入到那種三月不知肉味的狀态……
《合劍術》也果然不愧是劍神宗的鎮派絕技,合劍者,是以身合劍,以劍合道之法,這門絕技練到極緻,掌是劍,拳是劍,指是劍,腿是劍,眼是劍,草是劍,花是劍,風是劍,雨是劍,天地萬物,皆可化爲自己所用之劍,端是厲害得無以複加……
在劍窟的水晶塔之中能同時得到這兩本秘籍,嚴禮強的喜悅和興奮,那就不用說了,毫無疑問,這是他進入到天道神境以來最大的收獲。
這兩日嚴禮強潛心鑽研《太一陣符經》,最大的收獲和感觸就是終于搞明白了那些異獸核晶與陣符之間的關系,簡單來說,相對于陣符,那些異獸核晶就是電池,而陣符,就是把電池所蘊含的能量發揮利用出來的一種方式,就像……就像……有着各種功能的集成電路或者各種電器之類的……
而之前第七層的關卡之所以是一個九階幻方的最大原因,就是陣符在利用異獸核晶的過程中,陣符之中的能量,必須在某種立體的層面上,保持一種均衡和循環,這種均衡與循環的構造,完全就是幻方數學原理的一種演化和運用。
這一次,沒有易經洗髓經加持,沒有什麽高手在一旁指點,嚴禮強完全憑着自己的本事把《太一陣符經》啃了下來,在看完這本《太一陣符經》之後,嚴禮強有一種感覺,這《太一陣符經》,簡直就像是專門在等着他來打開一樣……
實在太高興,太激動了。
正在沉浸在《太一陣符經》中的嚴禮強一下子心有所感,發現身旁有一點動靜,他一下子轉過頭,就看到一個氣息森冷壓抑,全身包裹在黑袍之中,手上拿着一把黑色長劍的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水晶塔九樓的入口處,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嚴禮強突然心中一凜,一把就把《太一陣符經》和《合劍術》緊緊的攥在手裏,“什麽人……”
“你實在出乎我的預料,這一次,還要多謝你了,作爲感謝,我就給你一個痛快……”那個人冰冷的目光看了一眼嚴禮強手上的兩本秘籍,然後用沙啞的嗓子說了一句話。
嚴禮強覺得這個聲音似乎有點熟悉,但還不等他在腦子裏回想起這個人是誰,下一秒鍾,嚴禮強就感覺自己整個人如被泰山壓住一樣,一下子就被一股強大的氣機鎖定了,整個人的肌肉在這一刻都變得有些僵硬起來。
這是死亡的氣息,上一次嚴禮強嗅到這股氣息,還是在平溪城的時候……
嚴禮強怒吼,長發沖冠,拔出長劍,全身的力量和氣機全部爆發了出來……
映入嚴禮強眼中的,還是那一把如泰山壓頂一樣的黑色長劍……
雙方的境界差異,實在太大,太大了……
整個水晶塔中的一切都凝固,時間,空間,最細微的物質,甚至是嚴禮強的思維都凝固了起來。
轟……
天道神境粉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