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積雪還未完全化掉,特别是山路上,并不是太好走,路很滑,很多時候,你根本不知道那一腳踩下去,在那層積雪下面的,就是是一塊石頭還是一根土坑,或者是一根荊棘,石頭鋒利的邊緣,容易把腳劃傷,讓人站不穩,而土坑的話,最容易崴到腳,路上的荊棘更容易刺到腳底……
黃毛跳得歡,在嚴禮強前面,蹦蹦跳跳的走着,在雪路上留下一串腳印,而嚴禮強就跟在黃毛後面,手上拎着一隻兔子,同樣行雲流水的在雪路上走着。
這幾天,武士境界已經慢慢穩固了下來,新開辟的丹田也徹底成型了,身體素質的提升,讓嚴禮強修煉到第六層的九宮風影步,又有不同的體驗和感悟,那每一腳踩到雪下的時候,嚴禮強落腳又輕又穩,雪下的路況他看不到,但他卻把雪下的所有情況想象成了被一層白雪覆蓋住的難以落腳的木樁,嚴禮強每一腳下去,都如蜻蜓點水一樣,力不用盡,步不落實,無論雪下覆蓋住的是什麽,隻是他的腳一碰到,就能借力,就能彈起,那崎岖難行的山道,反而成了嚴禮強鍛煉自己身法步法的地方,在放松心情的同時,還别有一番收獲。
從山上回到村裏,嚴禮強就看到石達豐和一個身穿公服的捕頭站在自己的小院門口,似乎正等着自己回來。看到有捕頭上門,而且還是和石達豐一起來的,嚴禮強心中立刻就咯噔一下。
“汪汪……”黃毛叫了兩聲,石達豐和那個捕頭一起轉過頭來,才看正從山路上下來的嚴禮強。
“禮強,這裏,這裏……”穿着一身皮大衣的石達豐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對着嚴禮強招手。
嚴禮強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不動聲色的走了過去,“石兄,你怎麽來了?”
“當然是來找你啊,還好前些日子聽你說過你住在這裏,剛才問了幾個村裏的村民,他們都說這幾天你還在,早上還下山去買包子,要是今天在這裏找不到你,那可就要讓人到青禾縣去找你了……”石達豐說着,看了一眼嚴禮強身邊的大黃狗,“你還養了狗?”
“嗯,前幾天在山上撿來的,我回家就跟着我回來了!”
石達豐想伸手去摸黃毛的腦袋,但是剛剛伸出手,卻看到原本乖巧的黃毛一下子龇起了牙,惡狠狠的看着他,他又幹笑兩聲,連忙把手縮了回來,“看來這條狗還真是和你有緣啦……”
“這位就是嚴禮強嚴公子麽?”那個捕快開口問了一句。
嚴禮強對着那個捕快點了點頭,“不錯,我就是,這位捕頭大哥來這裏是……”
“是這樣的,巡查使孫大人想見你!”那個捕頭露出一個笑容,語氣還客氣,“嚴公子要是現在沒什麽要緊的事兒,就跟我回一趟城吧,我好交差!”
嚴禮強看了石達豐一眼,石達豐對着他擠了擠眼睛。
“好的,請捕頭大哥稍等,我把東西放下,就和大哥一起回城!”
嚴禮強打開院子的門,把黃毛放到院子裏,再把手上打來的兔子也随便的丢到了院子中,然後就把門重新鎖了起來。
“這能行嗎,你把狗和兔子兔子關在一起,那等你回來,這院子裏還不弄得雞飛狗跳的……”
“沒事,這狗聽話,走吧……”
“請!”那個捕頭看到嚴禮強這麽幹脆利落,一下子也松了一口氣。
下到山下,有一輛馬車就在路邊等着,哪兒捕頭大哥直接坐到了前面馬車車夫的旁邊,把車廂裏留給了嚴禮強和石達豐。
嚴禮強和石達豐上了車,趕車的車夫一抖鞭子,那馬車就走了起來。
“石兄,這是怎麽回事?”在車廂裏,嚴禮強直接開口問石達豐,同時悄悄指了指車廂的前面。
石達豐也點了點頭,故意用正常的音量說道,“這幾天你倒輕松惬意了,每天遛狗打兔子,你可知道平溪城中早就鬧翻了天……”。
“我不來這裏我留在城裏也幹不了啥啊,那天晚上我們就是湊巧碰上的,後面要怎麽審,那是刑捕衙門和郡守大人的事情,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忙,能交代的都全部交代了,就自覺一點别給人添亂就行了……”
“你知道王家的事情了嗎?”
“黃龍縣的那個王家?”
“當然,不然你以爲還有哪個王家,現在過山風的事情都沒人提了,爲了那晚上的事情,黃龍縣的王家都給抄家了,一個家裏,幾百号人,男女老少,全部被抓了,裝在囚車裏押到了平溪城,你可沒看見那個慘狀……”
“我倒聽說了一點,不過這和咱們可沒關系,這麽大的事情,郡守大人和刑捕衙門自然不會冤枉了他們……”嚴禮強一臉義正辭嚴的說着,然後稍微壓低了一點聲線,“對了,那個巡查使孫大人是怎麽回事,我怎麽沒聽說這号人物?”
“那個巡查使孫大人可是帝京派下來的欽差,專門巡視各州,前些日子孫大人剛到甘州巡視,沒想到就聽說平溪郡發生的事情,所以孫大人就特意到了平溪城巡視,了解情況,那個孫大人聽說那晚的事情是我們三個人一起發現的,所以想見見我們,沈騰這幾天也不在平溪城,聽說回了家,已經派人去叫他回來了,我聽你說過你住在這兒,所以一起帶着哪位捕頭大哥來找你……”
“哦,原來如此!”嚴禮強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不知哪個巡查使的官兒有多大?”
“巡查使見官兒大一級,聽說刺史大人見了也得恭恭敬敬,你說他官兒有多大?”
嚴禮強明白了,隻是他沒想到的是,平溪城中的事情,居然把巡視到甘州的巡查使都吸引了過來,現在平溪城中發生的一切,已經和“上次”發生的完全不同了,蝴蝶效應帶來的漣漪開始變得越來越大。
馬車進入到平溪城中,嚴禮強一下子就感覺平溪城中似乎幹淨整潔了不少,在街上巡邏的軍士巡捕不減反增,而那些青皮混混則一個個消失無蹤,整個平溪城,似乎爲了迎接巡查使的到來,下了不少功夫。
馬車沒有去什麽衙門,而是去了靠近梅園和萬壽湖邊上的一個莊園内。
在莊園外面,四周都有士兵在駐守,而等候巡查使孫大人接見的馬車和官員,則在外面的路上排起了長隊。
除了平溪郡之外,周邊幾個郡的各級官員,這個時候都趕來了。
那個捕頭把嚴禮強和石達豐帶到莊園的外面,把兩個人交給了莊園的一個穿着官服的小吏,那個小吏則帶着兩個人,從莊園的側門,進入到了莊園内部,來到一個獨門獨院的偏廳之中。
“你們兩個就在這裏等着,不要亂跑,有什麽需要就吩咐這裏的下人,到了吃飯的時候,吃喝什麽的都會有人送來,等到孫大人能見你們的時候,會有人來帶你們過去的!”
在交代了嚴禮強和石達豐兩句之後,那個小吏也就離開了,隻留下兩個丫鬟在院子裏聽從兩個人的吩咐。
就像在等待着領導接見一樣,兩個人這一等,就是等了一個早上。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留在院子裏的丫鬟給兩人端來了幾個飯菜,在吃過午飯之後,兩個人繼續留在院子裏等着。
到了下午,沈騰也被人送來了,三個人再次聚在了一起。
再次看見沈騰,石達豐就笑了起來,對着沈騰擠眉弄眼,“幾日不見,沈兄穿戴得如此隆重,莫不是這兩日在家中和誰家閨女相親……”
穿得玉樹臨風,猶如世家公子的沈騰臉紅了一下,但還是強自分辨道,“孫大人是帝京來的巡查使,要見孫大人,自然不能馬虎,穿得認真一點,這也是該有的禮數!”
“既然沈兄如此理直氣壯,那又爲何臉紅呢?”石達豐依舊打趣着沈騰。
“誰臉紅了?”
“禮強眼睛最好使,你問問禮強,看是誰臉紅!”
“好了,石兄就不要打趣沈兄了,沈兄也是對的,我原本也想穿得正規點,隻是來得匆忙,也就這樣了!”
沈騰笑了起來,“還是禮強厚道!”。
“對了,不知你們二人可知道這位孫大人是什麽人?”看到房間裏沒有人,沈騰也就湊了過來,和嚴禮強與石達豐兩個人小聲的說道。
“難道沈兄知道?”嚴禮強笑着問道。
“我知道得也不多,隻是聽說,這個孫大人可不是簡單的人物,當年這個孫大人當年還是一郡郡守之時,就因爲一件事威名遠播……”
“什麽事……”
“這個孫大人,把途經他轄地的準備到帝京朝貢的一隊沙突人的使者全部斬了……”
“什麽?”
随着沈騰把他聽到的關于那個巡查使的消息說出來,嚴禮強和石達豐兩個人都聽得愣住了,兩個人沒想到,這天下居然還有這樣的牛人。
……
沈騰的到來,并沒有讓那個孫大人接見他們三個人的時間提前哪怕一點。
三個又等了一個下午,等到傍晚,吃過晚飯,還是在等着,最後等到天色将黑,才有人來到三個人所在的小院,說孫大人要召見三人,三個人也才跟着來人離開院子,去拜見那個孫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