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現的那個黑衣人,先是幹脆利落的殺了那兩個姑娘,然後隻是幾句話的功夫,就把所有的髒水潑到了嚴禮強的身上,把現場的局勢一下子完全反轉過來,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嚴禮強能活着出去,以後也隻能成爲大漢帝國的通緝重犯,就像那個過山風一樣,永遠見不得人,還要被人唾棄,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人幹掉了。
除非他能扳倒平溪郡守的郡守,否則的話,他一輩子有可能都沒有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
而一個沒有什麽後台和靠山的十四歲的少年,就算稍微有一點修煉資質,但他想要憑自己的本事扳倒一個郡守,幾乎是不可能的,放到前世,這種事的難度就像是要讓一個市裏面中學生去挑戰恐怖分子一樣——在網絡社會,你如果手上有料,還可以通過網絡渠道的呐喊與曝光争取到那麽一絲機會,而在這種信息相對封閉的世界,你叫破天,又有幾個人會理你,會相信你。
嚴禮強看着那個黑衣人,又驚又怒,一股熱血直沖天靈蓋,而那個黑衣人則冷冷的看着他,臉上帶着微笑,彈了一下手上長劍,長劍一聲輕鳴,長劍上的一滴鮮血就飛散開來,然後那個人舉步跨過倒在地上的那兩個姑娘的屍體,一步步的朝着嚴禮強走了過來,就像看一個死人一樣,冷冷的對着嚴禮強說道,“放開葉公子,我可以留你一個全屍!”
冷靜,冷靜,必須冷靜!
嚴禮強在心中對自己說着,然後手一動,那手上的狗腿刀在空中飛舞了兩下,直接就把葉逍的兩隻耳朵給切了下來,掉在地上。
“啊……”葉逍慘叫一聲,脖子上,肩膀上,一時之間全部是淋漓的鮮血,他整個人的身體都在顫抖着,痛苦得幾乎站不住,但被嚴禮強揪着那拴着他的皮帶,才勉強站住,整個人在過道之中凄厲的慘叫起來,眼淚鼻涕什麽的都出來了。
“我或許會死,但我死前,我一定能拉着這個人墊背,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但隻要你接近到我五丈之内,在你殺我之前,我一定能先殺了葉逍,你要不要試試……”嚴禮強直視着那個黑衣人。
那個黑衣人一下子停下了腳步,看着嚴禮強的眼睛之中,暴起兩團寒光。
“這個人想要我死,我就要你死,你那兩隻耳朵,就是這個人擅自出手的代價,你不想對他說幾句話麽?”嚴禮強對着葉逍說道。
“師傅,師傅,我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葉逍大聲的哭喊着,“我要是在這裏死了,也是被你逼死的,就算你是我師傅……我爸也是不會放過你的,趙松明,趕緊去告訴我爸,讓我爸來,讓我爸來救我……”
原來這個黑衣人是葉逍的師傅,聽到葉逍哭喊聲,嚴禮強才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那個黑衣人看了葉逍一眼,平靜的說道,“我已經讓人去通知郡守大人,郡守大人馬上就到了……”
“現在,我要上去,你不要擋在我的前面……”嚴禮強說着,就押着葉逍,朝着那個黑衣人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那個黑衣人則冷冷的看着嚴禮強,依然堵在通道之中
雙方的距離,迅速逼近五丈,看到那個黑衣人沒有退開的意思,嚴禮強手上的狗腿刀的刀鋒,壓到葉逍脖子裏的傷口也開始加深,傷口開始變大,葉逍脖子上流出來的血,也開始增多,葉逍身上穿着的那件衣服,此刻已經被他身上的鮮血浸濕了一半,嚴禮強毫不畏懼的直視着那個黑衣人,拿着刀的手一直平穩,押着葉逍的腳步,也沒有半點慢下來的意思。
“師傅……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葉逍幾乎要瘋了,看到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馬上就要靠近五丈,而自己脖子上的傷口越來越大,流血越來越多,他不由大叫了起來。
就在雙方接近五丈的時候,嚴禮強手上的狗腿的刀鋒,終于碰到了葉逍脖子上的大動脈,嚴禮強沒有停下,依舊推着葉逍往前走着,而那個黑衣人,死死的盯着葉逍的脖子和嚴禮強的手,終于往後退了一步,嚴禮強手上的狗腿,也沒有再往下切下去。
嚴禮強押着葉逍不斷往前走,那個黑衣人不斷往後退,雙方就保持着五丈的距離,朝着那個成衣店的地下入口走了過去。
隻是一會兒的功夫,嚴禮強就押着葉逍,來到了他剛才下來的那個出口下面,出口的上面,熱氣逼人,有火光從出口的一絲縫隙之中透露出來。
那個出口已經被封死了,隐隐約約之間,嚴禮強還能聽到上面有人在大叫,“這間屋子也着火了,把這間屋子扒倒,快,趕緊扒倒,不要讓火勢蔓延過來……”
“轟……”的一聲,地面上傳來震動的聲音,整個地下出口都被蓋住了,這裏已經出不去了。
那個黑衣人看着嚴禮強冷冷的笑了笑,“你的确很聰明,把上面的房子點着了,而且還把地道口露了出來,如果外面的人沖進來救火,就會發現那間屋子裏被你幹掉的那三個人,就會發現那條地道,就會報官,你的安全和退路就有了保證,所以你敢沖進來,隻是你沒想到的是,你惹的就是官,而且是平溪郡中最大的官,剛才看到外面房子的火光,我就是第一個到沖來的,我已經讓趕來的刑捕把這個店給圍了起來,不許任何人靠近,這間成衣店的地道入口,已經被我進來的時候封住了,而且我還把上面的那間房子也給點着了,并且讓人把那間屋子推倒,蓋住了地道入口,你想要出去的話,隻能從另外一邊的出口出去了……”
嚴禮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語不發,重新押着葉逍退了回來,準備從葉逍這邊的宅子出去,隻是這樣一來,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在外人看來,就真如那個黑衣人給自己編織網羅的那些罪名一樣了——自己劫持了葉逍,從葉逍所住的地方逃出去……
但現在也管不了這麽多了,必須先從地下離開。
“到地面上怎麽走,你帶路,你要是覺得自己的血還夠流的話,可以盡管和我浪費時間!”嚴禮強說着,手上的刀微微一用力,就又在葉逍的脖子上劃開了一道傷口。
“從那邊……馬上……馬上就能上去!”葉逍的牙齒都在打着顫的回答道。
嚴禮強押着葉逍朝着上面走去,而在他的兩邊五丈之外,一邊是那個黑衣人,葉逍的師傅,而另外一邊,則是那些護衛,一邊在進,一邊在退,不一會兒的功夫,在葉逍的帶領下,在一群人的包圍之下,嚴禮強就來到了那地面豪宅的一個院子之内。
嚴禮強押着葉逍一出來,整個豪宅裏一陣雞飛狗跳,仆人們的慌亂之聲與侍女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出口在哪裏,帶我出去……”
“在這裏,在這裏……”葉逍就要帶嚴禮強走出房間。
“慢一點,我再提醒你一句,如果讓我看到百米之内有人手上拿着弓弩暗器之類的東西,别怪我先在你來一刀……”
“趙松明,聽到了沒有……”葉逍精神崩潰的對着那個護衛的頭領大叫道。
“公子放心,我已經讓人把話傳出去了,沒有人手上會拿着傷害公子的東西……”
嚴禮強挾持着葉逍走出了豪宅,來到外面的大街上。
大雪正在紛紛揚揚的落下,兩百米處那間成衣店的火光正在熊熊,整個大宅之外,百米之内空無一人,而百米之外,已經完全被平溪城的刑捕和軍士封鎖包圍住了,那些軍士和刑捕,一個個手持火把,把道路照得一片通亮,他們遠遠看着嚴禮強用刀挾持着葉逍從房子裏走了出來,一個個眼中充滿了痛恨,厭惡,還有冷漠。
隻是感覺着那些軍士和刑捕們看着自己的眼神,嚴禮強就知道,那個黑衣人剛才在地下所說的那些話,在自己挾持着葉逍前後折騰出來的這一段時間,已經被人傳出來了,估計這個時候已經成了這些軍士和刑捕認爲的真相,自己此刻在這些人的眼中,隻是一個有再多腦袋都不夠砍的十惡不赦之徒——自己說什麽都沒有用了,在這種時候,話語權根本不在自己手上。
嚴禮強的心中充滿了苦澀,一點雪花飛到他拿着刀的手背上,一點冰涼,直入心間。
今日就算自己能夠逃出平溪城,自己的一堆罪名,也将徹底坐實了,沒有任何人能救得了自己。
一個穿着郡守官服,身邊還有一群護衛的中年人就站在大門之外,眉頭深皺,看着被嚴禮強挾持出來的葉逍。
“父親,救我……”看到那個中年人,葉逍立刻激動的哭喊大叫了起來。
“放了我兒子……”郡守大人冷冷的對着嚴禮強說道。
“讓刑捕衙門把他們今日抓了的嚴德昌帶到這裏來,然後給我準備一輛有車廂的馬車……”嚴禮強看着那個讓皇甫千麒都要低頭的平溪城的郡守,平靜的說道。
這個時候,說再多的都沒有用了,嚴禮強腦袋裏想的,就是活下去,讓自己和讓嚴德昌,活下去,然後離開平溪城,嚴德昌現在還身陷刑捕衙門大牢,要是自己現在一個人逃走,無論如何,嚴德昌絕對沒有活下去的可能,所以,隻有帶着嚴德昌一起離開,亡命天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