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榮持續不斷的叫聲在洪家的一片混亂之中,顯得特别的凄厲。
這個時候,不少洪家的家丁和下人都忙着去打水救火,但還是有聽到洪榮叫聲的洪家的護院,朝着後院這邊跑了過來。
嚴禮強也在跑,他的身下,就是洪家大宅内一間屋子的屋頂,他的腳下,都是一片片的瓦片和屋檐。
洪榮躲到了那個院子的花台後面,那是射擊的死角,他必須沖到那個院子中,才能把洪榮也給解決了。
洪家的人已經殺了四個,這個洪榮,自然也不能放過。
嚴禮強心中殺氣如龍。
他背着箭壺,拿着用布裹起來的角蟒弓,整個人像在房頂上蹦竄的貓一樣,輕巧的跑過兩個院子和一道院牆,然後就一下子從三米多高的院牆上面,跳到了院子之中。
洪家的一個護院第一個從另外一道門沖到了院子之中,那個護院也看到了嚴禮強,雙方相距十米,在微微一愣之後,那個護院大叫一聲,拿着刀就朝着嚴禮強沖過來。
抽箭,拉弓,射箭——嚴禮強三個動作一氣呵成,眨眼的功夫,那個洪家的護院才跑出三步,嚴禮強手上的箭矢就已經洞穿了那個護院的右肩。
巨大的弓力帶着那個護院往後飛起,然後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徹底讓那個護衛失去了戰鬥力。
在弓道進階三重天境界而且感覺短時間内再難進階四重天境界之後,這些日子,嚴禮強弓道修煉中練習得最多的一個動作就是抽箭搭弦,他在追求用最短的時間完成攻擊,這個時候,他這些日子的苦練,終于有了用武之地。對于一個弓箭手來說,在短兵相接的時候,上箭的速度,也就是弓箭的射速,就成了決定勝敗的最關鍵的因素。
“殺手,殺手在這裏……”院子裏,剛剛被吓傻的洪管事像殺雞一樣,不知死活的扯着脖子在院子裏叫了起來。
嚴禮強一箭射出,這個前些日子還騎着犀龍馬居高臨下打量着嚴禮強的洪管事的大腿,瞬間就被一箭洞穿,洪管事摔倒,叫喊變成了哀嚎,抱着自己的大腿在地上痛苦的翻滾着。
嚴禮強快速的沖到了院子之中。
洪濤還呆呆的站着,看着地上洪成壽和洪定兩個人的屍體,臉上帶着一絲傻笑,就像傻了一樣。
在沖過去的時候,嚴禮強已經将箭對準了洪濤,但在他和洪濤那空洞的眼神接觸的一瞬間,嚴禮強就将弓箭調轉了一個方向,朝着自己身後的院門射去。
第二個護衛沖了進來,剛剛轉過院門,甚至連嚴禮強的人影都沒見到,就被一箭射在了大腿上,慘叫一聲就撲倒在地。
嚴禮強的動作,精準得就像自動步槍,幾乎就在箭矢離開弓弦的一刹那,他的手反手一抽,就又從身上背着的箭壺之中抽出一根箭矢,快速的搭在了弓弦之上,兩個跨步就沖到了花壇的側面。
躲在花台背後的洪榮用驚愕至極的眼神看着拿着弓箭對着他的嚴禮強,嘴巴微張開,那驚愕的眼神,似乎在說四個字——怎麽是你?
看洪榮的樣子,嚴禮強就知道洪榮也是和過山風見過面的。
兩人相隔不到十米,嚴禮強手一松,箭矢離弦,洪榮的腦袋就像被人近距離打了一槍一樣,被箭矢從眼眶處貫穿,瞬間爆開,鮮血灑了一地,一聲未吭就挂了。
又有一個洪家的護院沖了進來,但依然沒有什麽卵用,嚴禮強開了一次弓,這個洪家護院的右肩瞬間就被洞穿,摔倒在地上。
“大家小心……刺客手上有弓……”院子外面亂糟糟的團,一直到了這個時候,嚴禮強把洪家能主事的人都幹掉了,那些準備沖過來的洪家護院才知道院子裏的嚴禮強手上拿着的是什麽武器。
“有弓”這兩個字,在這個時代,聽在一般人的耳中,簡直就像聽到“有槍”一樣,有着巨大的威懾力。
聽着院子裏幾個未死之人的慘叫聲,一堆護院擠在院子的外面,一時之間,居然沒有人敢沖進來,院子外面亂成一團,隻是有人在大聲叫着,“快去拿盾牌,快去拿盾牌……”“快去拿機弩,拿機弩……”
嚴禮強當然不會等着洪家的護院們拿着盾牌機弩沖進來,在幹掉洪榮之後,他已經朝着院牆沖了過去,雙腳在院牆上踢蹬兩下,已經上了兩米多高的院牆,然後順着院牆,跑上屋頂,快速的朝着洪家宅院的後面跑去。
在洪家宅院在柳河鎮的最東邊,是洪家後院的外圍,就是洪家弄的一個小花園,花園的外面,就是柳河鎮的郊野。
“刺客在屋頂,刺客在屋頂……”下面的洪家護院看到在屋頂上跑動着的嚴禮強,一邊大叫,一邊在下面追着嚴禮強朝着後面跑去。
有一個護院也跳到了院牆上,想爬山屋頂,嚴禮強反手一箭,正中那個護院的大腿,那個護院慘叫一聲,就從牆上掉了下去。
剛剛跑過兩間屋子,突然之間,咻的一聲,嚴禮強隻感覺到一股勁風在距離自己一米多外的地方飛了過去,這讓嚴禮強陡然一驚,回頭一看,幾個洪家的護院正在不遠處的一個院子裏,拿着機弩對着自己,剛剛那一箭,正是洪家的護院用機弩射出。
嚴禮強想都不想,返身一箭射出,還不等那個拿着機弩的洪家護院在機弩之中裝填好第二支弩箭,嚴禮強的這一箭,就已經直接射中那個護院的心口,一箭穿心,将那個護院射殺當場。
這是嚴禮強今晚在洪家除了洪家人之外殺的第一個人。
旁邊的一個護院下意識的想去撿機弩,嚴禮強又是一箭射來,直接把那個護院的手掌釘在了地上。
兩箭射出,旁邊的幾個洪家護院都吓得連忙逃開,頭都不敢露一下。
嚴禮強繼續朝着後面跑去,一邊跑,一邊變着嗓子,用粗啞的嗓子大喊,“洪家雇我對付嚴家父子,事後卻反悔抵賴,想要不給錢,欺人太甚,今日我過山風殺到洪家,就是給自己讨一個公道,這是我和洪家的恩怨,誰敢留我,莫怪我過山風心狠手辣,箭下無情……”
聽了嚴禮強的話,那機弩掉在地上,卻再也沒有人敢去撿了,畢竟不要命的人,真的不多。
在被殺了一個護衛之後,洪家的一幹護衛家丁在院子之中咋咋呼呼,大呼小叫,看似在追着嚴禮強,但不少人的腳步,已經悄悄放緩了許多。
嚴禮強終于跑到了洪家的後花園,從花園的院牆上跳了下來,朝着野外跑去。
一幹洪家的護院和家丁打着火把追了出來,但還沒追出幾十米,一支箭矢突然從前面射過來,正中跑在最前面的那個洪家護院手上拿着的火把上,然後射飛了後面一個洪家家丁的帽子,燃燒的火把變成一堆火星在黑暗之中炸開,不少火星濺射到拿着火把之人和旁人的的臉上手上,燙的旁邊洪家的護院家丁哇哇大叫,而被射飛了帽子的洪家家丁臉色發白,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和被帶飛的一縷頭發,腳下莫名一軟,差點站不住……
看到前面的那個人影最後沒入到黑暗之中,一幹洪家的家丁護院的腳步都慢了下來,一個個咽了咽口水,互相看了一眼,不敢追了。
到了這個時候,洪家大宅這邊的火光和叫喊聲,還有那急促響起的敲鑼的聲音,才逐漸把柳河鎮驚動了……
……
而嚴家這邊,陸管事站在院子之中,看着柳河鎮東邊方向冒出的火光還有外面的嘈雜,整個人臉色有些驚疑不定,不知道是不是洪家之人搞什麽幺蛾子。
……
他一邊讓陸家的兩個護衛注意警戒,一邊讓周鐵柱到外面打聽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
半個小時後,周鐵柱回來,告訴他好像是洪家大宅那邊着了火,還死了人,陸管事的臉色就精彩起來……
“陸管事,你說禮強現在還沒有回來,不會有事吧!”不知什麽時候,嚴德昌已經從房間裏面自己慢慢的走了出來,來到院中,看着洪家那邊的火光,一臉擔憂的問道。
“嗯,嚴公子出門買東西,或許是被什麽事情暫時耽擱了,嚴師傅不用擔心……”陸管事也隻能盡量平靜的說道,盡量安慰嚴德昌。
一幹人說完話,就在院子裏等着,一個個心裏七上八下的等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聽到有人敲門,陸家的一個護衛把門打開,才發現嚴禮強空着手站在門外。
看到嚴禮強回來,衆人都松了一口氣。
嚴禮強臉色也不見異樣,反而有些輕松,看到嚴德昌也在院中等他,就主動給嚴德昌認錯,“原本我想到山上給父親你采一點山菇回來,沒想到後來天黑,在山上迷了路,多轉了一會兒,還把帶去的背簍鋤頭也弄丢了……”
看到嚴禮強回來,嚴德昌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氣,哪裏還會和他去計較丢了的一點不值錢的東西……
“對了,我剛才回來,遇到鎮上的個人,聽說洪家那邊好像出事了……”就在愛院子裏的石桌上,嚴禮強一邊吃着吳媽給他端出來還溫着的飯菜,一邊看着悄悄打量着他的陸管事,“那個過山風,果然是亡命之徒,雖然被通緝,但一直沒有離開青禾縣,今晚不知道爲什麽,突然跑到洪家大開殺戒……”
“什麽,過山風?”陸管事一臉驚詫,剛剛在聽到洪家出事的時候,嚴禮強又沒回來,陸管事還在猜測是不是嚴禮強今天冒冒失失的去找陸家的人報複,現在聽到嚴禮強說起居然是過山風幹的,陸管事心中的驚訝,完全寫在了臉上。
“怎麽,難道陸管事以爲是别人麽?”嚴禮強似笑非笑的看着陸管事。
“咳……咳……”陸管事咳嗽了兩聲,連忙搖手,“沒有,沒有,這種事,也隻有過山風那種亡命之徒才能做得出來,今晚洪家這邊也小心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