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銘之卻沒去理他們。
這要求,想也不用想,他必定是不會答應的。
之所以還留下他們,沒将他們轟出去,也是爲了讓那神醫留下來。
隻要治病的人留下來了,其他自然一切好談。
畢竟,隻要是人,就都會有弱點。
神醫也不另外。
現在的神醫是站在裴香蘭那一方,但隻要給足了利益,想讓神醫倒戈,背叛裴香蘭,站到他們這方來,也不是什麽問題。
既然有了解決的辦法,裴銘之自然不會多去理會他們。
他也不擔心裴香蘭會走,在她沒達到目的之前,她是絕對不會帶着神醫離開的。
于是,裴銘之看也沒看說着狠話的陳吳和裴香蘭,直接轉過頭去問身後的傭人:
“你剛說什麽?”
傭人看了眼裴香蘭他們,趕緊道:“陸梨小姐是一個人開着車過來的。”
裴銘之這下難得的驚訝了,“你是說……她自己一個人,開車過來的?”
連裴修白的眸光都望了過來。
傭人:“對。”
就在這時,陳吳見裴銘之完全無視他,心下不由氣惱。
明明他們兩個同歲,也同是裴家的人,裴銘之憑什麽能這麽傲氣。
而且,現在還是裴銘之有求于他們!
有裴香蘭護着,陳吳向來嚣張跋扈慣了,他看了下周圍,找到桌上的煙灰缸,就想往裴銘之的身上砸去,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
他就不信裴銘之敢打回他,除非他不想治他兒子的腿了!
那邊,裴銘之沒去注意陳吳陰狠的表情,隻皺眉否定着:
“不可能,她這麽小,怎麽可能開得了車?”
傭人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趕忙說:“不、不是真的車,是……”
就在這時,管家從外面進來,剛想通報陸梨來了。
然而,還沒說話,卻一眼看到人群中,伸手去摸煙灰缸,就往裴銘之身上砸去的陳吳,頓時臉都白了。
他瞳眸一縮,高聲大喊:
“先生,小心!”
但已經來不及了。
陳吳已經拿到了桌上的煙灰缸,而裴銘之在裴家人的擁擠下,根本就躲閃不開。
保镖臉色齊齊一變,就想去拉開那些裴家的人,但距離太遠,根本趕不上。
遠處的裴修白也看清怎麽一回事了,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陳吳抓起桌上的煙灰缸,狠狠的往裴銘之的頭上砸去。
然而,千鈞一發之時,外頭蓦地傳來了奶聲奶氣的歡快小奶音:
“修白哥哥,修白哥哥人家來找你玩啦!”
然後,一輛極其絢麗漂亮的粉紅色跑車從外頭跟飛似的,直接沖撞了進來。
帶着勢不可擋的淩厲氣勢。
其他裴家人見狀,連忙的尖叫着躲閃。
一瞬間,擁堵不堪的人群瞬間就散開了。
而手持煙灰缸的陳吳注意力根本就沒放在門外,直接被小姑娘的車狠狠的撞飛了出去。
“啊——”
全場死寂。
傭人這時弱弱的說:“陸梨小姐開的不是真車,是玩具車,就像這樣的……玩具車。”
裴銘之:“……”
但不得不說,這個玩具車做的跟真車幾乎沒什麽兩樣了,就是小了點。
然後,裴銘之視線一轉,就看到那邊被撞飛了老遠,痛的渾身都在冒冷汗的陳吳,視線往下,他看到了他手裏還抓着的堅硬煙灰缸。
瞬間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了。
裴銘之眸光冷了冷。
要不是梨梨來了,他今天怕是少不了被砸上一頓。
還在車上的小蘿莉卻撓了撓頭。
她坐在駕駛位上,往旁邊探出烏黑的小腦袋,朝着車頭以及周圍看了看……
總覺得她好像撞到了什麽東西,但是又沒有。
應該是幻覺吧。
裴香蘭看到陳吳被撞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大驚失色的撲過去:“兒子,兒子你怎麽樣了?”
她就這麽一個兒子,可不能出任何的意外!
陳吳想說話,但卻隻能死死的捂着腿,冷汗直冒,根本就說不出來!
見鬼了!
不就是一個玩具車麽!
怎麽跟真車一樣,那麽硬!
裴香蘭趕緊喊人将陳吳送到了醫院,然後眼睛猩紅的,看着還坐在車上的小姑娘,正要發作,卻被旁邊的人給拉了回來:
“幹什麽,别過去!”
裴香蘭眼底冒火:“爲什麽?”
“這是陸君寒的女兒!我們現在是在海城,是在陸君寒的地盤上,不是在京城,你要想死,你就盡管去惹她!”
裴香蘭也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隻是表情一瞬間沉了下來:“陸君寒的女兒怎麽會在這?”
“不知道,應該是來串門的。”
……
小姑娘見自己沒撞到什麽東西後,解開安全帶,屁颠颠的從車上下來,完全無視了裴修白面前還在給他治腿的神醫。
眸光亮晶晶的,拍了拍自己車的前蓋,熱情的邀請:
“修白哥哥,坐我的車,我們一起離家出走吧!”
裴修白:“……”
裴銘之:“……”
看着年紀似乎有五十多歲,頭發發白,還帶着白胡子的神醫退後了兩步,笑着将位置讓開給陸梨。
仿佛一個寬容又溫和的長輩。
但眸光卻不動聲色的,跟人群裏的一群人對上了。
那群人裏,有裴香蘭帶來的裴家人,也有裴家原本的傭人,甚至裏面還有好幾個保镖。
若是将他們的衣服都扒開來看,必定能看到,他們身上大片大片沒用法術遮掩去的屍斑。
然而,神醫确實是神醫,他并不是玄老的手下,也不是什麽神仙。
否則,裴修白怕是早發現異常了。
之前,玄老的手下爲了殺裴修白,制定了各種萬無一失的計劃。
可裴修白這人太過警惕,連玄老抓他,都有點費勁。
而有天道在上頭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們也不能随意的用法術。
因此,隻能一次成功!
想到裴修白那條殘疾的腿,他們這才施展了法術,開啓了法寶,找到了未來命定的,能給裴修白治好腿的神醫。
聯合他演了一出好戲。
至于裴香蘭、陳吳以及其他人,就隻是他們的棋子而已。
可他們沒想到,裴香蘭居然這麽貪,直接獅子大開口,但又因爲裴香蘭的貪婪,導緻裴修白和裴銘之倒是打消了對他們的不少懷疑。
他們看的出來,裴銘之有意跳過裴香蘭,跟神醫合作。
這正合他們的意。
隻要神醫獲得了裴銘之和裴修白的信任,等給裴修白治腿時,隻要神醫将一劑毒藥,當作麻醉注射進裴修白的體内。
裴修白自然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
而手術都是有風險的。
是裴修白自個沒撐過去,怪不得神醫。
因此,裴銘之就算想挑錯,也挑不出來。
可他們怎麽都沒想到,計劃正在穩步的進行中,中途居然冒出了個陸梨!
還說要裴修白跟她一起離家出走!
這一走可能就是幾天,幾年,那他們還殺不殺裴修白了!
不過她倒是幫了他們一個大忙。
直接将礙事,還拎不清,隻會胡攪蠻纏的陳吳給清走了。
客廳裏玄老的那些手下正想着辦法,該怎麽把陸梨這個麻煩先給處理了。
卻沒注意到,三樓有個女人正撐着下颌,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們許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