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天、蘭斯等人失望至極,各個罵她變心,背叛了他們三個伴侶。就連一向百依百順的魔多,也扭轉頭漠視她的存在。
雙方起了争執,忽然動起手。雲騰抱着她突然振翅往後倒飛。
她使勁掙紮,可怎麽也擺脫不掉雲騰的鉗制。
天色忽然風雲巨變,變的黑壓壓的一片。她突然擡頭,發現天上密密麻麻的飛來,幾萬甚至幾十萬隻飛鷹獸人,一個個朝吼天他們猛然的攻擊過去。
眼前立刻血色染成了一片,讓她看不清厮殺的情景,隻覺得一個個模糊卻又熟悉的身影倒在血泊中,一個個斷裂殘肢飛濺的遍地都是。
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拼命的捶打,雲騰的那張臉,忽然變成了傲石那張變态的面孔。
人都沒了,伴侶都死了!她瘋狂的想自殺!不知道怎麽的倒在地上。
等她悠悠醒轉過來的時候,一陣強風吹來,她赫然睡在二毛的背上。
下面是一望無際的,波濤洶湧的大海。
她喜極而泣的抱着二毛,想用臉蹭着二毛脖頸,異變突生。
二毛身上忽然寸寸長出羽毛,她駭然的順着看過去,二毛居然變成了一隻飛鷹。
慘叫聲中,飛鷹把她扔向了下面幽深的海水。藍若歆隻感覺渾身被冰冷的海水覆蓋,不但沒有感覺到痛苦,反而閉上了雙眼。
她覺得這是一種解脫,淹死了也就不必面對吼天等獸人,被雲騰殺死的事實。
畫面一轉,有人在她耳邊輕聲呼喚,不斷的說着話,她感覺好吵,眼皮很重,卻始終無法醒過來。
忽然有人搖晃她的胳膊,她終于一使勁。努力的睜開雙眼,發現拽着她手臂的是爸媽隔壁的一個小女孩。
她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居然回到了現代父母的家中。
母親穿着一身喜慶的衣服,拽着她就向外邊走。一邊拽一邊說;“今天是你弟弟大喜的日子,你這個小懶豬,居然還睡懶覺,趕緊幫我招呼客人!”
藍若歆站在自家的大廳裏,這才發現許久不見得所有親人,全都擁擠在這個家裏。
而客廳的一面牆上,赫然挂着她也爺爺***遺像,藍若歆看着那兩張刻進靈魂的面孔,淚流如注!
還沒等她傷心多少,母親跑到她的身邊。斥責她怠慢了客人!
她趕緊一陣忙着倒茶,拿點心,忙的團團轉。
外面忽然響起了炮仗聲。她被一群人擠到了牆角,隻見到弟弟模糊的身影,爽朗的笑聲。從門外抱進來一身白色婚紗的新娘。
大家忙着上前祝賀,她也想上去看看新娘到底長的什麽模樣,可是身體卻忽然不斷的與衆人拉開距離,不斷的倒退。
不管她如何的哭喊,父母,弟弟的身影都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都已經過去三個太陽日了。她爲什麽還不醒?”雲騰狂傲的擰眉,質問着渾身顫抖的巫醫。
“我--我--我不知道,她背上的傷已經好了許多,小腿的傷完全好了,身上也不發熱了。可是卻一直不醒,我--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巫醫吓的眼淚鼻涕一塊流了下來。
明明隻有幾天的時間,他一個年紀輕輕的巫醫,頭發髒亂不堪,臉色憔悴,神情萎靡。
整個人看上去比床上昏迷的藍若歆還要糟糕。
“惡心。滾!給我滾到隔壁去!”雲騰怒火沖天的斜了巫醫一眼。
巫醫趕忙連滾帶爬的滾到了隔壁石屋去了!
這幾日,當雲騰要單獨守着藍若歆的時候,巫醫就必須暫時離開。
雲騰看着巫醫離開之後,親自端起石桌上的一個水罐,掀開簾子放到木床邊上的地上。
拿起一塊幹淨柔軟的獸皮,掀開蓋在藍若歆身上的大塊獸皮,一點一點的幫她清洗身體。
因爲她後背有傷,雲騰要清洗她前邊的時候,都是讓她側着身子。
每次擦洗到雪白的雙峰的時候,不像之前那樣讓他迷亂,臉色微紅。
趕緊擦完,幫她蓋好獸皮,怕她再次受寒着涼。
弄完之後,雲騰神情疲憊的坐在床邊,眼窩深凹了下去。
他自從那天起,就沒有休息過。雙手緊緊的握着,她露出獸皮之外的雪白小手,放在他臉頰邊輕輕的蹭着。
“小奴隸?你爲什麽還不醒?你還在怪我嗎?我說過了,隻要你肯醒過來,隻要你好起來,要殺要剮随你便。
爲什麽你就是不肯聽我一次呢?你知道嗎?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很震驚,一個雌性居然敢單獨出現在野獸出沒的危險叢林。
見到你連魔獸都能驅使,那一刻,你知道我的心有多震撼嗎?其實死掉的食猿雕族的那幾個族人,對于我來說根本沒有重視過。
我是見到你一個雌性居然比雄性還厲害,見到你居然已經有了伴侶,我才起了戲耍的心思。
我承認,我是因爲嫉妒,才讓族人再次去攻擊你們部落的。可沒有想到,你再次令我震撼,居然手持奇特的武器,接連燒傷我們飛鷹族的雄性。
你可知道,我帶去的那些個族人,全都是我阿爸親自挑選出來的。
在飛鷹族各個的實力都很強,而你卻以一敵衆,讓我感歎一個雌性居然也能如此的厲害,也徹底的讓我改觀了對陸地獸人的看法。”
雲騰的說着,放下藍若歆的小手,自己把額頭貼在小手上,壓在木床之上。
“你騎在魔獸的身上,那姿态比我阿姆天鵝族的雌性還要令我心動。所以平生我第一次幹了綁架人的勾當。
我要霸占你,讓你隻屬于我一個人!可回來之後,你恨我,你對我總是怒目而視,讓我壓抑的感情不敢表露半分。
我怕我說出來,會讓你恥笑,會被你踩在腳底下不當一回事。
你可知道,我雖然貴爲鳥王的三王子,看似高高高在上,其實整個羽獸族沒有人瞧得起我。
表面上他們對我很恭敬,背地裏他們都叫我怪物。隻有你,隻有你,雖然一直跟我作對,但是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的鄙視。”
雲騰擡起頭,輕輕的撫摸着藍若歆昏睡中已顯清瘦的臉頰。
“我們羽獸族與陸地獸人不一樣。進化成功的就是獸人,進化失敗的就是獸,可---可唯獨沒有像我這樣半人半獸的怪物。
因爲我母後懷我的時候,吃錯了東西,聽說下身突然見紅,差點流産。
雖然最終保住了我的小命,但是我一生來體質很差,到了成年的時候,居然進化不完全,成了整個羽獸族的特例,一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半獸人。
所有的族人都認爲,隻有陸地獸人那樣低賤的生物才會出現半獸人,而我--------就跟他們一樣。
我一直不敢跟你說這件事,也是怕你會跟其他人一樣。但是我想錯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那樣的人。
因爲你的眼中,我從來沒有見過那種熟悉了這麽多年的鄙視眼神。
你可能不知道,雀雕族的長老之女紫雲,還有其他的什麽雌性,她們根本不是真正的喜歡我。
她們隻不過因爲我阿姆王後的命令,才不得不裝出對我喜歡的樣子。
可這樣,隻會令我覺得更加的惡心,覺得自己可憐到連伴侶都要人施舍的地步,讓我更加的痛恨自己,更加的恨我阿爸阿姆!
如果早知道我生下來是這個鬼樣子,我甯願當初阿姆把我流掉就好了!
但是認識你以後,我卻慶幸,幸好我出生了,哪怕在所有人的鄙視下,哪怕你不喜歡我,可是我卻品嘗到什麽叫快樂,什麽叫幸福。”
石屋外突然傳來衆多雜亂的腳步聲,打斷了雲騰的自言自語。
他剛站起身,石屋内依次進來四、五個羽獸族的雌性。
每個人手中都端着一個石碗,裏面裝着最新鮮可口的食物。
放下東西,她們不敢看雲騰所站的方位一眼,再次低頭悶聲的退了出去。
雲騰挑起簾子,走到石桌的跟前,不看滿桌的美味食物。
徑自端起一碗濃白的‘百魚湯’,拿起一把小木勺放進湯碗裏,再次走到大木床邊。
輕手輕腳的讓她暫時仰面躺着,用木勺一點點的把湯喂進她的嘴裏。
雲騰一邊吹着,一邊柔聲的解釋。“你昏迷不醒,我怕你餓着,又怕你吃不飽,就讓她們把很多種不同的魚放在一起熬湯。你看這湯多濃多白,你一定要多喝點。”
一個多小時以後,雲騰放下湯碗,再次端起旁邊的清水罐,給喝完湯,弄的脖子下邊都是湯水的藍若歆,一點點的擦洗。
走到牆壁上,随手扯下一張稀有的獸皮扔在大木床上,輕輕的抱起藍若歆,避開她背後的傷口。
把她身下的獸皮抽出扔在地上,換上那張幹淨的獸皮。讓她面對着自己側身躺着,這才再次把那張火紅色的獸皮蓋在她的身上。
雲騰半跪在床邊,撿起一縷藍若歆散落在床邊的頭發,輕輕的嗅着。
好久好久之後,這才起身把弄髒的石罐水和喝完的湯碗拿了出去。
自己坐在石桌邊上随便吃了兩口,叫人再次把東西全部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