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亦微蹙的眉頭緩緩松開,嘴裏輕喃重複着這個名字。
“對,是我。”
顧子亦的這種過激反應,是方晴從來沒看過的。
她的後背愣是冒出了冷汗,但她此刻的疑惑更是深了又深,這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兩個月沒見,這顧子亦怎麽變得神經兮兮了?風靡一時的校草呢卧槽!說出來誰信啊!
“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小肆到底在哪?”
方晴壯起膽,一邊觀察着顧子亦的神情一邊小心翼翼地拿走了他手中的黑白照片,看着照片上那張清麗的面孔,她細長的柳葉眉微微擰起。
這楊小肆腦抽了吧?居然在自己的住處放自己的黑白照!她還嫌自己不夠蠢嗎?
顧子亦的情緒平靜了許多,他望着那張冰冷的黑白照,挺拔的身子微微一震,整個人像斷了線的木偶跌坐在了地上,嘴裏艱難地擠出了一句話:“小肆,出車禍,死了。”
What??
方晴剛剛疑惑的神情一時僵在了臉上,這男人說什麽?居然說小肆死了??這又是什麽新型玩笑?
“你你,你在開什麽玩笑?”
方晴好一會兒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她重新把目光放在那張黑白照上,随後再環顧了屋裏一眼,這屋子仔細一看确實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少了她古靈精怪的精心布置和她的氣息,她好像,真的,不在了。找不到一絲關于她的蹤迹。
想到這裏,眼淚一發不可收拾地從方晴眼裏湧出,一種難受到窒息的感覺從心底湧了上來。
還沒問清楚怎麽回事,她已抑制不住心中的痛楚,直接抄起一旁的東西胡亂砸向顧子亦的身上,“小肆怎麽會出車禍!你們暑假不是一起去實習了嗎?你這個騙子,你不是說會好好照顧小肆的嗎?你這混蛋!”
跌坐在一旁的顧子亦任由東西砸向自己身上,絲毫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也是,他爲什麽要反抗,他本來就帶着深深的後悔和愧疚,現在有人替楊小肆罵他打他,他心裏至少好受點。
“對不起。”
一行清淚從他眼角滑落,他難過地閉上了雙眼。被物品砸中的手腳也呈現了青一塊紫一塊,可見方晴下手的力道和物品的重量,物品全是擺在屋内的擺飾品,大的小的都有,有的擦過他的側臉,留下一道華麗麗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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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四季如春,山清水秀,空氣中彌漫着絲絲薄霧,在薄霧的深處有一條極其清澈見底的大水塘,水塘中間有一塊面積不大的陸地,陸地上立着一所頗具年代感小木屋,水塘邊有一條長長的木闆橋直達小木屋的門口,走在古老的木闆橋上沿途還可以看看水下的景色,一顆古老的槐樹像個守護者般威武地倚在木屋旁邊,恍如一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
這裏,便是楊小肆和公仲澈的家。
“這是要走了嗎?”
楊小肆邊打着哈欠邊從裏屋走了出來,絲毫沒注意拓跋煜正斯文地盤坐在矮桌旁品茶,公仲澈則坐在了他的對面。
“嗯,差不多了。”
見她醒來,公仲澈的眼中泛起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