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頭的過往并不神秘。據村子裏的人回憶,吳老頭居住在此将近三十個年頭,大家都将他視作本村自己人。
“那老頭就是太貪财了。”最初上了年歲的婦人說,“他斷症治病一定要索取五十兩白銀,這不是趁人病要人命嗎?”
五十兩白銀對于莊稼人來說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但吳老頭偏就是半步不讓。
二十年前,有一戶人家生了小孩,白天黑夜哭鬧不止,村裏人用了很多偏方都不奏效。吳老頭隻看了一眼,二話不說開了一劑藥,這小孩喝下隔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好了。
這劑藥隻管了七天,七天之後小孩又開始哭鬧。
家人抱着小孩求到吳老頭家門口。
誰知這老頭閉着眼睛,一臉冷漠的張嘴索要五十兩白銀。
村裏人好話歹話說了一籮筐,吳老頭就是鐵石心腸。一句話說到底,沒有五十兩白銀一切免談。
最終村裏人七拼八湊,湊足了五十兩白銀遞到吳老頭手中。他欣然接過,而後又開了兩劑藥。
這後面兩劑藥服下之後,小孩的病就徹底斷根了。一晃二十年過去了,當年的嬰童也長大成人,再也沒犯過病。
“那怪老頭醫術相當高明,哪怕是垂死的病人他都能起死回生。”那個婦人忿忿不平的說,“就是太貪婪了。若是讨不出來銀兩,他甯願見死不救。”
旁邊鳴不平:“吳神醫靠此謀生,收取診金也是應該的。”
婦人啐了一口:“這三十年來,他收取的銀子都該堆積成小山一樣,還不是住在破房子裏,沒見他抱個金枕頭?”
婦人的話似乎戳中了大家的心聲,旁邊唧唧喳喳的人都不說話了。
“吳老頭有親人嗎?”前往調查底細的人問村民。
“他常年獨來獨往的,沒見過他有親人。”
也有人依稀記得:“好似有幾次見過外來的人找他,也不知是找他治病還是爲其他?”
村裏人對于吳老頭多少是有些敬而遠之,盡管同住在村裏生活了三十年,但是對他的事情知之甚少。
獲悉來的線索很少,七零八碎的,湊合在一起勉強總結兩點:這是一個貪财且醫術高明的人。
聽罷昭浩康的訴說,慕大小姐唇瓣凝固成一條直線:“這老頭真是可怕。”
吳老頭的可怕并不在于他的貪婪和他的醫術,而是在于他看似明朗實則神秘的背景。
他在江鳳崖生活了三十年,就連當地的村民都将他當作了本村人,外人去查他的底細,自然很容易忽略他更早的經曆。
他耐住寂寞,用這樣的法子輕輕巧巧抹去了自己的過往。
如今昭浩康所追查到的底細,到好似那老頭刻意留下的線索。
無遮無攔,一切水到渠成。
慕大小姐所想到的,昭浩康也想到了。他原本打算順藤摸瓜,繼續追查吳老頭的過往,但是回京之路就聽說了金秀秀的事,所以又臨時改變了主意先回府。
“金秀秀那丫頭最終還是想求個明白?”昭浩康問慕大小姐,“如今你可有打算?”
“已經讓三娘去衙門認回屍首。”慕大小姐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