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慕大小姐輕喚,将失神落魄的昭浩康給抽回神來。
“要拿母妃的繡品并不容易。”昭浩康的神色籠上了一層淡淡的哀傷,事隔多年他依舊不能釋懷,“昭陽國曆來有規矩,妃嫔不能壽終正寝都是不吉利的事。生前的珠寶首飾都送入了棺木陪葬,而衣裳鞋襪等日常用品則焚燒處置。”
那時,昭浩康尚且年幼,加上喪母的悲痛打擊,讓他混混噩噩。他隻依稀記得那日内務府的奴才們從母妃寝宮裏運走了好幾大箱子屬于母妃的物件,再之後就沒有過消息。
“一件都沒留下嗎?”慕大小姐微訝。
好說歹說,柳惠妃都是皇上心尖上的人,連這點事也不能破例?
昭浩康沉吟片刻後才答道:“有一件鴛鴦戲水的香囊,是母妃贈給父皇的。”
這是柳惠妃生前所贈給皇上的,算是她唯一留下的手筆,也是皇上從不離身的珍寶。
慕大小姐将燙手山芋抛給他:“有勞王爺向皇上找個托辭了。”
昭浩康面色陰沉。
他不想欺騙父皇,又不想錯過知道真相的機會,故而心情異常沉重。
慕大小姐一臉谄媚的笑去讨好他:“王爺别擔心,如此善意的謊言,不會犯上欺君之罪。”
昭浩康隻淡淡的望了她一眼,沒心思說笑。
隔日,昭浩康一大早就入了宮去,也不知他用了怎樣的借詞,總之是很順利的将皇上視作珍寶的香囊給帶回來了。
香囊是金黃色的緞面,質地細膩,但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因爲昭延禧常年不離身的佩戴,邊角染上了一些汗漬。
乍一看,這是一個略顯陳舊且并不起眼的香囊。
“這是柳惠妃親手所繡?”慕大小姐翻來覆去看了兩遍,她對女紅之事完全是門外漢,實在看不出什麽特别之處。
昭浩康隻說:“本王現在就随你一道去慕府。”
對于即将要揭開的真相,他的心情很複雜。既迫不及待,又感覺到莫名的惶恐。
“王爺,放輕松些。”馬車上,慕大小姐盈盈笑語,故意與他打趣。
昭浩康移開目光,掌心全是涼意。
慕大小姐的好心貼上人家的冷臉,自讨個沒趣,她也扭性子的不說話了。
馬車一路滴滴答答,很快就到了慕府。
慕大小姐将玲珑請來涅槃居,将一幹多餘的人等都屏退。
“玲珑,以你的眼力,這兩個香囊的是否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慕大小姐并沒有提及關于香囊的來曆,她不想玲珑受到客觀條件的影響,反而影響了她的判斷。
玲珑當真也将兩個香囊當作了普通繡品,她很随意的拿起,一左一右的拿在手裏仔細端詳。
片刻功夫,玲珑發出驚呼:“大小姐,這,這可是稀世奇珍的繡品啊!”
慕大小姐不明其意。
“大小姐,你瞧,這鴛鴦的眼珠子活靈活現,就是用到了蘇繡裏的劈絲繡工。”玲珑用指尖點着給慕大小姐解釋,她的語氣急促,難掩激動,“刺繡之人的功夫顯然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眼珠子的劈絲至少有一百二十八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