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關淑妃能比你還厲害麽?”慕大小姐故意露了一派女兒家的天真與嬌憨。
這話當然是爲了抛磚引玉,希望引得皇後說出更多。
皇後聽後卻很受落,她嗔道:“傻孩子,你以爲本宮就是天下無敵嗎?在後宮,人人都有一套生存的本領,本宮素來不敢輕敵。”
起了話頭,皇後也就不設防的繼續說起了往事:“關雅淳的厲害與旁人不同,她絲毫不張揚。”
說到這裏,皇後頓了一下,她想到一件往事。
當年皇上爲後宮妃嫔題詞,就賜了“潤物細無聲”賜給關淑妃。
如今想來,這個詞最是貼切的形容。
“當年柳惠妃入宮,驚爲天人的容貌引得三宮六院人人自危,衆人明裏暗裏都有嫉妒之心,唯有關雅淳與柳惠妃私交甚好。”提及往事,皇後的聲音也低沉了許多,“本宮尚記得,柳惠妃入宮之後,衆人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都是一落千丈,唯有關雅淳能不受影響。”
關淑妃曾與柳惠妃交好?慕大小姐暗暗将這條線索牢記下來。
“三宮六院很難真正交好,你來我往不過是面子上的功夫,但關雅淳的人面功夫卻很厲害。”皇後繼續說道:“若說浩康生母柳惠妃出身山野,性子純真,關雅淳能哄着與她套近乎不費什麽力氣,但當年尚未瘋癫的劉妃劉含蕊也曾一度與關雅淳走得親近。”
慕大小姐心下一凜,覺得很多模糊的線索漸漸開始變得清晰,她佯裝懵懂的接口:“臣妾也聽聞宮中有位得了邪症的瘋癫娘娘,原來就是劉妃。”
“說起來都是二十幾年前的往事了。”皇後微微眯了眼眸,似在認真回憶個中細節,“本宮不記得那日是初一還是十五,總之是照着規矩三宮六院的妃嫔要來向本宮請安。當時劉含蕊就是和關雅淳一道來的,本宮瞧着她二人進門的時候有說有笑,不知何故,坐得一會兒,劉含蕊就變得癫狂。”
衆位妃嫔逢初一、十五向正宮娘娘請安,這是昭陽國祖上留下來的規矩。不過三宮六院各懷心思,說是請安,倒不如說是綿裏藏針的口舌之争,這場面向來都不清淨。
皇後也記不得說了什麽話,就見到劉含蕊瘋癫一樣的舉着茶盞摔在地上,蹲下身子捏着一塊碎瓷片就朝着自己沖來。
“你别想傷害我的孩兒!”劉含蕊喃喃自語一直重複着這句話。
時隔多年,皇後想到那個場面還是記憶猶新的。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衆位妃嫔亂作一團,好在坤鳳宮裏丫鬟、太監人數衆多,大家七手八腳将瘋癫的劉含蕊給擒拿下來。
最終沒有釀成大錯,但劉含蕊自此之後卻被下令打入了素心宮。
“娘娘,你懷疑是關淑妃?”慕大小姐聽完始末,壓低聲音試探着發問。
皇後略有一怔,神色從恍惚慢慢鎮定下來,答案模棱兩可:“是她也不奇怪!”
慕大小姐察覺到皇後神色有異,不如最起初那麽坦蕩蕩的述說,反而有些欲蓋彌彰的遮掩。
後宮裏皇後扮演着什麽角色她自己心裏最明白,她怕說得太多,自己的秘密也會被攻破。
慕大小姐很明白,宮裏的世界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變化莫測,人人都堅守着自己的領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