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昭浩康問,慕大小姐就滔滔不絕地将憋了一整晚的疑惑,如雨打芭蕉的傾吐出來。
“有什麽好奇怪的?”昭浩康端着茶盞神态怡然的呷了一口,“有人的地方就有事非。何況你一盞茶的生意,招呼的都是南來北往的商賈,大家吃飽了沒事幹,說說閑話再自然不過了。”
話,左右聽來都有理。
但以昭浩康身爲皇族中人的敏銳,不可能丁點沒有懷疑。
“王爺沒起疑?”
“有何起疑之處?”昭浩康微微阖眼,他靠在逍遙椅上,一上一下的起伏。
“王爺,該不會是你插上了一手吧?”慕大小姐湊了一張精緻的小臉蛋上前,眼神如秋波一樣明媚而多情。
昭浩康幹巴巴的笑了兩聲,反問:“本王有這麽無聊嗎?”
這是一句否定的答案。
但慕大小姐心思卻被昭浩康攪亂了,她凝視着他,第二次認真強調:“王爺,能好好說話麽?”
昭浩康潤了潤嗓子,回以同樣認真的調子:“這事本王不知情,也不覺有可疑之處。”
“既然如此,那就算本小姐多心了。”慕大小姐的笑容綻放在眼角眉梢,猶如嬌豔欲滴的玫瑰一樣璀璨。
若不是昭浩康太過熟悉慕大小姐的性子,隻怕就會被她笑靥如花給蒙騙了。
昭浩康敢斷定,這小妮子心下的疑惑非但沒有消散,十有八九更濃了。
她之所以笑,是爲了轉移昭浩康的注意力。
而對付慕大小姐,昭浩康也學會了虛虛實實,真假摻半。
他二人此時各懷有心思。
随後,慕大小姐回了自己院子裏等候丁三娘。
“三娘,查到了什麽古怪?”慕大小姐開門見山就是一句疑問。
丁三娘搖頭,她說:“三娘仔細盤問了一盞茶的夥計與當日在場的茶客。開口散播流言的是兩個男人,面孔生得緊,一胖一瘦,年紀都在三十出頭,是京師本地的口音。”
“生面孔,京師口音,兩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慕大小姐喃喃自語,在腦海裏推敲着這些碎片線索。
“至于那突然冒出來擒人的衙役,大夥都被弄慌了神,場面一亂,茶客們就一窩蜂散開了。”丁三娘頗爲懊惱,“事發突然,丁三娘想打探消息都無從下手,更别說查到是哪路人馬。”
“可知道那幫衙役将兩個男人弄去了何處?”慕大小姐追問。
“三娘跟着一路打探了,都沒有消息。”丁三娘實話實說,“尋常百姓見到官府擒人,唯恐避之不及,哪敢管閑事?有兩個膽大的,也隻瞧着是押着人往東去了,三娘随後往東邊打探,都沒有半點線索,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唔。”慕大小姐嗯哼一聲,她又問:“兩個男人企圖散播的流言,是否鬧得街知巷聞?”
“那到不曾。”丁三娘還專門打探過這事,故而慕大小姐這頭問起,她答得很流利,“衙役在一盞茶擒人,動靜鬧得大,百姓們的注意力都被這件事給吸引了。大夥都是健忘的,添了一個讓他們茶餘飯後議論的事兒,對前一個消息大家壓根就不關心了。”
這是丁三娘的推測,但大抵也是事實。
人心往往就是這樣,事不關己,過耳也不過心。而慕疏健之所以連細節都會記得,皆因與慕家有關,他格外留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