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慕大小姐無端端的扯遠了話題,昭浩康很是懊惱,暗中丢了個眼神阻止她時不時的自作聰明。
不曾想到那邊廂的慕大小姐根本不買賬,薄薄的朱唇上下一噘,又抿出一句涼飕飕的話:“老爺子,你這不是說了句廢話嗎?”
好在柳明德大人大量,對于慕大小姐的冒犯沒有放在心上,淡淡掃過,嘴裏接着說道:“這藥丸子雖說奇效,但加以時日咱們摸清楚它的配方,尋出解決的法子也不是難事。”
“爹,以你老之見多久可以試出呢?”一向沉穩的柳陽都忍不住發問了。
“今兒個已經是十一月底了,還隔得半月,老夫就要回去一趟。”柳明德沉下目光,陡然間就轉涼了語氣。
“外公,你老……”昭浩康急着挽留,卻被一旁柳陽示意制止。
柳明德恍惚一會才回過神來,兀自盯着餘下大半的藥丸子歎息一句:“若那隻發癫的老鼠能被擒住,倒能試着喂藥摸出端倪,如今……”
“老爺子,你要想用老鼠試藥那還不簡單?”慕大小姐笑嘻嘻地說道:“天下間的老鼠又不止那一隻,明兒個就讓三娘替你捉幾隻來慢慢試。白的、黑的,就連花臉的都可以給你弄幾隻來!”
胡言亂語的一句話,惹得衆人都是又好氣又好笑。
明明是沉魚落雁的一個女娃子,偏就生了這樣一幅性子。
見衆人不答話,慕大小姐環視一圈開始搬救兵了:“三娘,你說對不對?”
“咳咳……咳咳……”丁三娘作勢欲答,話到嗓子眼裏隻覺得幹澀難受,捂住嘴,嗆出一連串咳嗽。
“怎麽了?”慕大小姐關切又心急地問道。
“應是昨夜裏守着那隻老鼠受了涼。”柳陽在旁代替答了一句:“一會回府前,我開一劑驅寒的方子,服下兩三日,稍做休息應是沒有大礙的。“
“感染風寒可大可小,那還等得?”柳明德在旁邊虎着面孔訓斥道:“還不快開具方子,送丁姑娘回府?煎藥這等粗功夫,難道讓姑娘家去動手不成?”
“是!”柳陽規規矩矩的答道:“孩兒一陣回趟王府熬好湯藥再返回。”
喲?這是哪跟哪呢?慕大小姐還沒插上嘴,就稀裏糊塗随着昭浩康踏上了回王府的馬車。可想而知,昭浩康的耳根子怎會得到清淨?
“我說王爺,你這老外公大人可真是狡猾得緊,都快七十古來稀了,竟然還學人家制造機會,撮合你舅父跟三娘了。”慕大小姐眨巴眼睛,眼底全數都是精靈古怪。
昭浩康白了她一眼,暗自有些好笑,這一老一小的脾性倒是對上了。
“王爺啞巴啦?”見這頭沒回應,慕大小姐又開始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不過柳老爺子倒是至情至性的典範,普天之下理應也數不出第二人了?”
何以慕大小姐發出如此感歎呢?
原來在踏上馬車之前,柳陽述說了原委。
柳明德之所以要趕在十二月十五之前回到山野的老居,并不是扭性子,而是十二月十六日是柳明德發妻——柳楚氏的祭日。四十多年來,風雨不改,老爺子每到這天一定會由早到晚坐在墳頭,靜靜地陪着愛妻。
(本章完)